一般由太医院的御医、院判们开方子,之后再由御药房的医士抓药。虽说太医院是给皇家看病的,可实际也不过是个五品衙门,至于御药房的医士,品级更是只有九品,每月到手的俸禄微乎其微。正因如此,私下给宫里的主子、宫人抓药,便成了一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太医院院使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方子里的都是些寻常药材,沈知澜并不担心结香会碰钉子。除了坚持服药,沈知澜每日还不忘练习八段锦、五禽戏。
“是,小主。”
结香接过方子,并未多问就匆匆离开了。
这便是结香最大的优点:但凡是主子吩咐的,她只会认真执行,从不多言。
宫中的御药房,是隶属太医院的机构。
一般由太医院的御医、院判们开方子,之后再由御药房的医士抓药。
虽说太医院是给皇家看病的,可实际也不过是个五品衙门,至于御药房的医士,品级更是只有九品,每月到手的俸禄微乎其微。
正因如此,私下给宫里的主子、宫人抓药,便成了一条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太医院院使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方子里的都是些寻常药材,沈知澜并不担心结香会碰钉子。
除了坚持服药,沈知澜每日还不忘练习八段锦、五禽戏。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她明显感到手脚不再发凉,身体也愈加康健有力。
只是匣子里的银子却少了一大半,这些都是进宫前,柳姨娘东拼西凑塞给原主的压箱底,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沈知澜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宫里,尽量不惹人注意。
不过,自郭氏晋为贵人之后,皇上似乎对后宫一下子淡了许多。
再加之政务繁忙,竟已有七八日未曾踏足后宫了。
“小主,奴婢听小禄子说,荣常在日日往宫外跑,几乎扎根在御花园了,也不知是谁支的招,不仅没能遇到皇上,反倒晒黑了不少。”
六月的天,日头烈着呢。
宫里人私底下都在嘲讽荣常在是黔驴技穷,急晕头了,白白糟蹋了那张粉嫩的俏脸。
结香的眼前浮现起荣常在明显黑了一个度的脸,不由扑哧笑出声来,不过,下一秒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撅起嘴来:
“可是小主,外头的人都说您是个药罐子,真是气死奴婢了!”
沈知澜却只笑了笑:“嘴长在人家身上,还能叫人家不说话吗?”
只是,她却隐隐有所预感,后宫这种诡异的平静不会持续太久。
这日,结香药熬了一半,就急乎乎地冲了进来:“小主,皇上今晚翻了荣常在的牌子!”
沈知澜一怔,抬眸朝对面的东侧殿瞧去,荣书桃的笑靥正巧撞进了她的眼里。
“小主大喜,皇天不负苦心人,小主总算得偿所愿了!”
荣书桃骄傲地扬了扬下巴,竭力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但眼角眉梢依旧难掩得意之色。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天这么热,都挤在一块,可别闷着小主才是!”
飞星从人群中挤进来,扶着荣书桃进了里屋。
见外头人都散了,逐月又在门口守着,她这才悄悄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来,递到荣书桃跟前:
“小主请过目。”
荣书桃接过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水仙。
荣书桃顿时心领神会,她把字条揉成一团,递给飞星:
“拿去烧了吧!小心别让人瞧见了,还有,让逐月把水仙香露拿出来,我今日要用。”
“是,小主。”
她还以为那人是在戏耍她呢,结果竟真没叫自己失望。
瞧着镜子里的如花容颜仿佛笼罩了tຊ一层黑纱,荣书桃不禁皱了皱眉。
她正是按照字条主人的吩咐,日日往御花园跑,才晒黑了皮肤,一连七八日没遇到皇上不说,还害得自己被旁人嘲笑。
原本她都要泄气了,没想到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谁能想到这暑气正盛的午时,皇上会独自来到御花园旁的水榭观景呢?
眼前渐渐浮现出那道俊朗伟岸的身影,荣书桃的脸蛋有些发红,心中也愈发期待了。
“小主,敬事房的教引嬷嬷来了。”
“知道了——”
梳洗完毕,她在耳畔、唇边,甚至是发梢都细细抹了香露。
这抹气息似有若无,煞是勾人魂魄。
原本按照宫规礼制,妃嫔侍寝时是不能涂脂抹粉的,那字条的主人却另辟蹊径,教她以气味取胜,既没有违反宫规,却又正中了皇上的欢心。
第二日,荣书桃是乘着皇上御赐的轿撵回来的。
要知道,嫔妃侍寝,向来是不能留在养心殿过夜的,皇上竟是为她破了例。
她虽未晋封,但得了封号“馨”,也是得意非常。
“深林不语抱幽贞,頼有微风递远馨,这个馨字,意为芳香美好,皇上为妹妹选了这样的封号,显然是看重妹妹。”
郭含玉自幼便饱读诗书,哪里看不出这个封号的含义。
自己虽然是贵人,但依旧沿用了姓氏为封号,况且皇上数十日不进后宫,头一遭翻牌子竟然翻了荣书桃的牌子,还赐了封号。
这让自己先前的盛宠,完全成了一场笑话。
所以说到最后,话里也忍不住透出一股酸味来。
荣书桃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
“天气愈发炎热了,两位姐姐快尝尝我这冰酪合不合胃口吧。”
先前郭氏得宠,全凭运气而已。
如今既然皇上知道了自己的好,她就不会让这恩宠溜到旁人那儿去。
沈知澜默默吃着香甜丝滑的冰酪,瞧着眼前二人各种你来我往,丝毫不想掺和进去。
如今这两人看似得宠,可同样的心高气盛,用不着旁人挑拨就能斗得你死我活,想必,这也是后宫众人愿意看到的景象吧?
正思索着,郭含玉忽地把话锋对准了自己:
“沈妹妹,咱们三人里,可就只有你未曾见过天颜了,听闻你最近正在吃药,身子可好些了?”
沈知澜放下勺子,笑道: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身子已经大好了。这方子乃家中府医所开,用以调理身子的。女子用了,有暖筋活血之功效,还可使肌肤细腻、面色红润。”
沈知澜侧身对结香道:“去把方子拿过来给两位小主瞧瞧。”
“是,小主。”
郭含玉这才注意到,才几日未见,眼前之人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
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却透露出别样的生机,宛若一支含苞欲放的粉荷,叫人移不开眼。
结香很快就带着方子回来了。
沈知澜大方地把方子分享给了二人,两人瞧着容光焕发的沈知澜,虽然心里依旧怀着警惕,但还是忍不住对这方子动了心。
难道真是这方子的功效?
郭含玉打算先带回去,找个大夫仔细验查方子再说。
晚上回到寝殿,结香却有些不忿:
“小主,您何必要把秘方告诉郭贵人和馨常在呢?”
这两人原本便圣眷正渥,若是容貌更上一层楼,自家小主还有机会吗?
结香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三人里,可就只有沈知澜还没有侍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