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山哼道:“妇人就是目光短浅,十二万两你投进官场那就是石沉大海,连个水声你都听不到!但是能跟一个大人物攀上关系可就不同了,就算这个大人物如今退了,他在官场上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的不说,就说知府大老爷,他正正经经是老太傅的弟子,老太傅一句话,他能跑断腿!”谢运生有些怀疑:“当真吗爹,我看知府大老爷也不是那等特别尊师重道的人啊。”谢文山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告诉你吧,年前的时候,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拜访过老太傅,你们想想,我要是成了老太傅的小丈人,有他一句话,知府大老爷会把同知的位子给谁?”
里面的谢文山则彻底想歪了。
他是知道薛老太傅这么大年纪了,一直就只有一个妻,年逾五十才产下一子。
这唯一的孩子没了,夫妻两个就是在恩爱,也不能不急啊。
薛夫人又这么大岁数了,肯定生不了,自然得找年轻力壮的女人生!
谢文山脸上的兴奋之色是掩都掩不住:“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回老太傅夫妇的?”
谢琉璃道:“我答应了,他们已经回去准备了。”
“当真!?”谢文山失态地叫出了声。
谢琉璃道:“父亲在怀疑什么。”
“好!好!好!好孩子,你真是爹的好孩子!”谢文山激动不已,看着谢琉璃连声夸赞。
李氏见谢文山这样,就知道他是想将谢琉璃送给那个老太傅了。
她虽是知道老太傅可能要比周润才强些,但已经揣在怀里的两万两银子让她难以放下,何况后面还有十万两呢。
“琉璃,你说老太傅夫妇是听了你美貌的名声才寻过来的,你一个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美貌?你在外头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李氏不想把谢琉璃送给老太傅,所以故意找话,想问出谢琉璃的短处,好阻止谢文山。
毕竟,周润才是个混不吝,无论谢琉璃以前做过什么,他都吃得下。
但像老太傅这样名满天下的文人,顾忌的可就多了。
谢琉璃的帷幕面向李氏道:“我回来几日了,母亲终于肯关心我以前是怎么过的了吗。”
她的声音虽还是木然,话却不是。
李氏心头恼怒,还肿胀着的脸现出不悦的神色:“那是我不想关心你吗,你看看你这样子,问你一句,你就有另一句等着刺我,谁家女儿跟你这样的不让人省心?”
旁边的谢运生看出谢文山和李氏两人,一个想将谢琉璃送给老太傅,一个想将谢琉璃送给周润才。
他虽也有些偏向周润才,但这里没他说话的份儿,便也没作声,此时被李氏的问话勾起好奇心,插话道:“妹妹你别怪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咱们都是一家人,还是要好好相处的。你快说说,你以前到底是怎么过的,声音怎么成这样了?又整日戴着帷幕做什么?”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妹妹可能不知,我是你大哥谢运生。”
谢琉璃的声音还是那样木然:“这些事,你们派人去找黑云山庄的人问问就清楚了,这也是你们应该做的。”
李氏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冒上来,张嘴就想骂,谢琉璃却并不给她这个机会,道一句我累了,先回房了,转身出去。
气的李氏在后面骂:“瞧瞧,你们瞧瞧!这就是她在我面前的做派,目无尊长,哪里有瑶儿半点懂事,大年下的给她衣服,她不穿,非得穿一身黑的膈应人,身边的丫头又给穿一身白,这是干嘛呢!
还有,那个小子是谁,她身边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小子,也不过来回个话,谁家姑娘跟她似的!”
“行了!”谢文山不耐烦地喝道,“谁家夫人跟你一样絮叨!你一个当娘的,十几年没管过她就算了,她现在眼看着就要嫁出去了,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让让她吗!”
李氏忍气道:“你是不是想让她嫁给老太傅?”
一说起这个,谢文山脸上就有喜色:“那还用说!”
李氏想起在外面挨的那一耳光,委屈劲儿又上来了:“他都已经从朝堂上退了下来,就算还有些用,能有多大劲儿?你怎么就这么看重他,周润才可是有十二万两呢!”
谢文山哼道:“妇人就是目光短浅,十二万两你投进官场那就是石沉大海,连个水声你都听不到!但是能跟一个大人物攀上关系可就不同了,就算这个大人物如今退了,他在官场上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别的不说,就说知府大老爷,他正正经经是老太傅的弟子,老太傅一句话,他能跑断腿!”
谢运生有些怀疑:“当真吗爹,我看知府大老爷也不是那等特别尊师重道的人啊。”
谢文山笑道:“你小子还算有点脑子,告诉你吧,年前的时候,太子殿下亲自前来拜访过老太傅,你们想想,我要是成了老太傅的小丈人,有他一句话,知府大老爷会把同知的位子给谁?”
“太子殿下!”谢运生惊喜不已,“还是爹你深谋远虑!”
李氏还是有些不甘心:“那天下这么多女人,老太傅做什么偏偏选中了谢琉璃?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谢文山并不是很在意:“琉璃在外面十几年,还能自己找回来,经历的事情肯定不少,你没听她说,她美貌的名声都在外面传开了吗,老太傅能看中她,自是有他的道理。你要实在多心,那就派人去老太傅府上打听一下,他到底死没死儿子可做不了假!”
李氏叹了口气,妥协道:“那周润才怎么办?人家可是给了两万的定金。”
谢文山道:“把给银票他退回去,不过就是一点小钱,你不要只盯着蝇头小利。”
李氏没办法,磨蹭了会儿才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把那两万两掏出来递给谢运生:“这事是你跟那周润才谈的,那就还是你去把钱退给他吧。”
谢运生看着这两万两银票,忽然想起周润才最后说的话,也顾不得心疼自己已经装进口袋的八万两,看向谢文山道:“爹,那个周润才也不是个草包,听说他背后也有人。这人又急色,今晚就要抱得美人归。
咱们毁约,恐怕他不会善罢甘休啊。”
“他一个商贾,最下九流的东西,背后能有什么人?”谢文山轻蔑道,“不过就是利用他,从他身上捞点油水罢了,你堂堂通判之子怕他?”
谢运生听后,瞬间有了底气,接过银票道:“那儿子这就去办!”
谢运生走后,谢文山喊来了管家,让他找两个人去临城薛老太傅府上打听一下最近的情况。
管家领命要走。
李氏却喝道:“慢着!”
她拿帕子捂着自己肿胀的半边脸,眼神仿佛淬了毒:“我问你,薛老太傅过来,你为什么不通报!”
外面有人登门却不通报,害得她白白挨了一个耳光,还不能跟谢文山闹!
现在总算是腾出手了,看她不扒了这些刁奴的皮!
“夫人,奴才冤枉啊,门外的两个门吏报给奴才后,奴才立马就报给了吴妈妈,哪里知道吴妈妈根本没报给您知道,我不知道她竟这么胆大,连夫人也敢欺瞒!”
李氏听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当即叫人把吴婆子叫进来,一对质果然是她没通报。
“来人啊,把这个吴婆子给我拖下去打死tຊ!”
李氏拍着桌子叫道。
吴婆子被吓得面无人色,在地上磕出血求饶,却也没什么用,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李氏气过又越发觉得自己委屈,捂着脸又冲谢文山哭道:“老爷,你看看,这事怨我吗?”
谢文山心说,就算通报给你,以你的性子,也必是将人打出去!
随口安抚李氏两句,谢文山又问管家:“那之后呢,你们把薛老太傅赶出去了?”
管家磕头道:“老爷,奴才哪里是那样强横的人,奴才那会顾着忙别的事情,以为吴妈妈已经通报了夫人,自有夫人安排,便没再管。后来出来找大小姐听门吏提了一下,才知道是大爷身边的兴儿旺儿说尽了刻薄之语,还命他们将老太傅夫妇给推下台阶。
要不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垫了一下,定还是要出大乱子呢!”
“好个狗奴才!”
这次轮到谢文山发怒,喝道:“这两个奴才在哪儿!把他们给我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