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姨娘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盈盈走到一旁跪下,恳切道:“是妾的不是,是妾的错……上次妾同二房钱氏去了赵家,倒是见了婳儿一面,本想催她回府看看,可妾当时心急,也和她说了露儿的婚事,可能是惹怒了她。”时丞相一听,果然有几份恼怒,“就因为这事儿,她就不肯回门了?”“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周姨娘说:“妾笨嘴拙舌的,妾是想着露儿的婚事已经拖了这么久,得找个法子呀,咱们府里没有正室,妾也不好出去交际,露儿自从之前被孙家退婚之后,再议亲难得很,妾想着,只要她能帮到咱们婳儿,被她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当娘的只盼着露
周姨娘看着她,她试穿了两条新裙子,一条广袖流仙,一条珠光百迭裙,一如自己年轻的时候。
几个儿女中,他最宠爱的便是时露,其中一部分便是因为时露和年轻的她自己尤其像,只是性格上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幼年时过得不好,食不果腹,性格也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时露不同,她虽然跋扈,但也明媚张扬,而自己既然已经进了时家的门,以后她的儿子女儿自然也要长长久久的享受这份尊贵。
至于时婳,想来也和她亲娘一样,是个斗不过妾室的可怜虫,虽然时婳现在的名声好的很,都说她是妇德典范,但在周姨娘看来,自己日子过得不好,名声再好又有什么用?像自己,就算是妾,在府里也比正头夫人风光。
两人正说着话呢,外头门房来报,说时丞相回府了。
时丞相这些日子一直在忙南方水患的事儿,最近都没怎么回府,直接歇在宫里。
周姨娘说:“你试完之后去库房挑几套喜欢的头面,记着,别去你父亲那乱说话,我先去你父亲那了。”
时露虽然心有不忿,但知道最近父亲心情不太好,自己要是说错了话触霉头,可没好果子吃。
周姨娘到书房的时候,时丞相正闭目养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身材也并未走样,反而散发着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周姨娘缓缓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起肩膀,柔声道:“夫君可好些日子没回来了。”
时丞相微微仰头,漫不经心道:“是吗?”
周姨娘娇嗔道:“是!阑儿已经学会写字了,成天捧着宣纸说要找爹爹看呢,妾身不通文墨,可瞧着阑儿的字,也觉得有几分您年轻时的风范呢。”
时阑才一两岁,周姨娘这么说,不过就是捡好听的说罢了。
石丞相勾了勾嘴角,终于从喉间溢出一丝笑来,拍了拍她的手,说:“你呀,惯会说奉承话。”
周姨娘说:“若不是夫君厉害,我哪有奉承的余地呢?”
两人闲聊了几句,时丞相又想起时婳来,蹙眉道:“婳儿还没回府?”
上次周姨娘去赵府找时婳的事他是知道的,再加上前两天陛下还在朝堂上训斥了赵煦之,他本想着这几天赵煦之就该带时婳回门了,结果居然还是没个消息。
赵煦之同时家又没什么深仇大恨,除非是时婳不肯回来,那难道是还在怨他吗?
寻常人家的女儿如果是出嫁了,一年到头里,逢年过节的也得回娘家看看,只有时婳,一别四年多,他们父女俩再未见过一面。
周姨娘顿了顿,叹了口气又盈盈走到一旁跪下,恳切道:“是妾的不是,是妾的错……上次妾同二房钱氏去了赵家,倒是见了婳儿一面,本想催她回府看看,可妾当时心急,也和她说了露儿的婚事,可能是惹怒了她。”
时丞相一听,果然有几份恼怒,“就因为这事儿,她就不肯回门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周姨娘说:“妾笨嘴拙舌的,妾是想着露儿的婚事已经拖了这么久,得找个法子呀,咱们府里没有正室,妾也不好出去交际,露儿自从之前被孙家退婚之后,再议亲难得很,妾想着,只要她能帮到咱们婳儿,被她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当娘的只盼着露儿好,其他的什么委屈都能受。”
时丞相一听她这么说,当即便是一甩袖子,“罢了罢了!跟她娘一个脾气,倔得很!不用再管她了,至于露儿的婚事,你别着急,我自有办法。”
周姨娘眼睛里闪出希冀的光,“当真?夫君是怎么个考虑?”
时丞相说:“新一届的举子里,有几个才貌双全的,只是家境差些,露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周姨娘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强撑起笑脸,说道:“那既然是老爷选的人,我们自然是满意的。只是婳儿那边既然都已经应下来了,自然还是得先看看她那边能不能帮露儿相看。”
“她答应了?”时丞相感觉自己心里头又舒服了一点。
“正是呢,不过没说具体是什么时候,也没给个人选出来。”
时丞相沉默了片刻,说:“那既然她答应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就此撂开手的,你放心吧。”
周姨娘心想,你们父女两个四年未见,你这倒说的好像多信任她似的。
……
而另一头,时婳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果不其然,又收到了时家寄过来的信。
她躺在床上看信,粗粗看过之后就丢开手去,时家人也挺搞笑的,明明是有求于人,自己又拉不下长辈的面子,反倒屡次来她这里逞威风。
这封信里,居然有点威胁的意思。
怎么,不带时露去赏花宴,时家人打算报警把我抓起来?
她点了点床沿,唤道:“薄云。”
“小姐有什么吩咐?”
“赏花宴是干什么的?大概会来哪些人,你可知晓?”
薄云说:“赏花宴是皇室主办,一年办两次,参加的都是些京城高官侯爵之家,主要就是赏花、游船,这些的吧。”
她摸摸后脑勺,“其实二小姐如果想自己去的话也可以,不过赏花宴有未婚女子不独自出席的规矩,周姨娘身份低不好出门,若由钱氏带去,面子上不好看。”
时婳明白了,蹭热度的。
她现在是京城红人,时露声名狼藉,赏花宴她去了容易被嘲讽,巴上自己了,起码没人敢嘲讽她。
但要是不去呢?那还真不好不去,毕竟这也跟相亲大会差不多,而且仅限高官侯爵之家,时露不参加,就少了一份觅得如意郎君的希望。
“拿纸笔来。”她起身下床,唰唰唰开始回信。
薄云瞪大眼睛,“真要带啊?”
她嘀嘀咕咕,“不如不带,让她着急去。”
时婳一笑,“带呀,怎么不带?不带哪有笑话看。”
她写完了信,洗漱完才慢吞吞开始吃饭。
今天天气不太好,天空有些阴沉,不过刮着凉风,且算秋高气爽吧。
不巧的是,荣寿堂那边派了人过来,是秋和姑姑。
她说的很委婉,但中心思想其实就是一句话,请问时婳什么时候把赵母的亲亲好侄儿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