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谢恩的。和方才吃饭那会不同,她又换了身新衣裳,月白色衫裙上绣了几朵小花,还挺别致的。时婳给她赐了座,宁星卉道:“夫人,我是来谢恩,也是来请罪的。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煦之哥哥有妻室的事儿,所以干了很多不理智的事儿,还望夫人见谅,往后再也不会了。”这说的是刚开始那半个月,抢首饰和挑衅的事。时婳没答,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宁星卉的身侧,同样有一杯茶。她看了一眼杯中的茶,“这是白豪银针?”
她过了三天的安生日子,并且为自己的善良在心里鼓掌。
可她没想到,她这边是安生了,但别人并不打算放过她。
第四天,啥好是十五。
按照府里的规矩,每逢初一十五,一家人要在荣寿堂一起用饭。
时婳到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满满当当的菜。
宁星卉看起来已经和赵煦之重修旧好了,两个人坐在一处,赵煦之给她夹着菜,脸上是温润的笑意。
两人看见时婳进来,宁星卉率先站起来见了礼。
“你怀有身孕,不必在乎这些虚礼。”时婳在他们对面落座。
也许是府里这几天和平了,赵母那边也暂时的忘记了她亲亲好侄儿的事儿,没再一直催她去府衙了,要是笑眯眯的说了一句,“我看到咱们府里头和睦,比什么都好。”
宁星卉说:“自从我来了府里,都没给夫人请过安,还望夫人见谅。”
时婳已经猜到她后面要说什么了。
她笑着回话,“这些都是虚的,你腹中如今是我们信武侯府的希望,你身子又弱,还是不要奔波了。”
赵煦之颔首,“也是,你就好好在居荷苑养胎便可。”
宁星卉柔声道:“方才听婆母说,按规矩妾室需要每日晨昏定行,给正室请安。”
不管是感性上还是理性上来讲,时婳都不希望她来。
能睡到自然醒是她唯一快乐的事情了,如果要每天都让宁星卉和绿盈过来给她请安,那跟闹钟有什么区别。
所以她说:“夫君刚刚回来不久,府中的一切事物我都还没有完全熟悉,晨昏定省的事儿,不如等孩子降生之后再说吧。”
赵母说:“说起这个,我说前几天说要给她们两个物色教习嬷嬷,秋和已经办好了,不过星卉怀着孕,规矩上可以放一放,先教绿盈吧。”
时婳心想,看来这一局宁星卉赢了。
饭后,时婳回苍葶院继续躺着,结果宁星卉又来了。
她是来谢恩的。
和方才吃饭那会不同,她又换了身新衣裳,月白色衫裙上绣了几朵小花,还挺别致的。
时婳给她赐了座,宁星卉道:“夫人,我是来谢恩,也是来请罪的。这些日子以来,因为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煦之哥哥有妻室的事儿,所以干了很多不理智的事儿,还望夫人见谅,往后再也不会了。”
这说的是刚开始那半个月,抢首饰和挑衅的事。
时婳没答,只是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宁星卉的身侧,同样有一杯茶。
她看了一眼杯中的茶,“这是白豪银针?”
时婳颔首。
宁星卉目光中有着艳羡,“夫人这里的东西果然是最好的,同我那里的不能比。”
她怅然道:“刚到这侯府来的时候,我觉得这府里什么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一个瓷碗一个杯子的价值都是我前面十几年想都不敢想的。”
时婳似笑非笑,“所以就想来抢别人的?”
宁星卉连忙说:“夫人这说的,让我颜面无存了。”
她甚至握住了时婳的手,“我还是希望能跟夫人好好相处的。”
时婳心想,她心里头憋着事呢。
果然,下一刻便听她道:“若是夫人愿意同我友好相处,我也会向夫君建议,日后雨露均沾,夫人您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的。”
时婳挑了挑眉,“是吗?咱们两个现在是谁的日子不好过呢?”
宁星卉脸色一僵,随后说:“我有孩子、有宠爱,就算一时半会夺不了你正室的位子,但你和夫君至今还未圆房,往后日子怎么过,夫人您想过吗?”
时婳笑了笑,并未接话。
以她的眼界恐怕是想不到,世家大族的婚姻不是只由男人决定的。
以宁星卉的出身,就算她将来离了信武侯府,他也只会另娶,而非扶正。
像时家这种,由妾室把持后院的,那也是因为时丞相年过半百,又是大权臣,上头没人能挟制他。
至于赵煦之?他是有军功在手,可也不是开疆拓土的大功臣,上头还有个赵母和赵老太太。
信武侯府若离了时家,还需要下一个强劲的联姻对象。
宁星卉自顾自说着:“你有正室的体面,我有夫君的宠爱。只要我们合作,大家都能过得好。”
时婳像是饶有兴致的模样,“你的意思是?”
宁星卉眸中闪过精光,“夫人,您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我自然不会对您抱有敌意。但是绿盈……不过是个丫鬟,又如此粗鄙,倒会有些狐媚夫君的本事,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咱们后院。”
时婳单手托腮,“哦”了一声。
宁星卉说着说着自己激动起来,“想对付她很容易,夫君不过是这几天对她新鲜而已,只要找个由头,让她几个月内见不得夫君,夫君夜里把她忘了。”
说实话,刚吃饭的时候时婳还以为她长脑子了呢,现在看来就这么点本事。
爱情这东西果然果然迷了人的眼睛,赵煦之如果真是那种一心一意的男人,他就不会再回到侯府不到一个月就收了绿盈。
毕竟这可没人逼他。
再说了,按照赵煦之以及按照这侯门大院的规矩,宁星卉怀有身孕不方便伺候他,那让赵煦之找谁去,莫非时婳自己?
倘若真有那一天,府里能再多一个妾。
时婳笑眯眯的说:“你这个提议很好,但是个人想法不同,起码就现在来说,我不需要。”
宁星卉表情微凝,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告辞。
走之前她又喝了一口茶,并说:“夫人这里的东西,真令我羡慕。”
宁星卉走后,时婳心里头莫名有点不安。
“薄云。”她唤道,“晚点时候,去打听打听这几天居荷苑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薄云颔首,随后欲言又止。
时婳问,“怎么了?”
薄云抿了抿唇,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方才说:“奴婢今天……收了个东西。”
“什么?”
薄云小心翼翼,十分谨慎的塞给时婳一张纸条,给出去的时候,她脸上的纠结都快凝为实质了。
时婳打开一看——
“请笑纳。”
时婳:?
这什么玩意?
她捏着纸条,满脸迷茫,“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