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月怔了怔，就听张玉兰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朱明鑫！你快点出来，我给你请的老师来了。”潘月扬起眼角，她想起来了，张玉兰确实说过这件事。只是自己这阵子太忙，给忘得差不多了。潘月看向卧室，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低着头挪了出来。他戴着红领巾，穿着白衬衣，看上去非常内向。“叫潘老师。”在张玉兰的催促下，朱明鑫磨磨蹭蹭坐到潘月身边。张玉兰拿起筷子在他额上敲了一下，“磨叽什么呢？叫潘老师，你不是想学画画么？这是你妈给你请的老师！”
翌日，周英杰拉练回家，他刚打开门，就听见周青青在屋里哭。
他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慢悠悠的走进妹妹房间。他站在大门口，抱着手臂，一副看热闹的神态。
“作业没交，被老师骂了吧？”
周青青尖叫一声，气得把脸买进枕头里，爆哭起来。
“哥！你怎么也咒我！”
周青青狠狠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过来。待周英杰看清她的脸时，吓了一跳，原来周青青半边脸肿的老高，像是塞进去了一个鸡蛋。
“有人打你了？”
周英杰的拳头硬了。
“不是！我牙疼！”
周英杰呼了一口气，他上前查看。一看之下，吓了一跳。周青青整个口腔都肿了，牙龈红的就像流血似的。
他赶紧带着周青青去部队医院。
一路上，周青青还在哭。
“哥……我再也不去找潘月了，她就是个大坏蛋。都是她害我，她诅咒我生病！我果然就生病了。”
“哥！你要替我报仇。”
路人纷纷看过来，都不知道这小姑娘受什么委屈了，咋哭得这么厉害？
不到十分钟，到军区医院大门口了，周英杰把周青青从自行车上抱下来。他脸色黑得就像天色一样。
看见周英杰一言不发，周青青吓得止住了哭声。
“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周英杰脸上没有半点缓和，他压住周青青的肩膀，直直的盯着周青青的眸子，言语很冷。
“你牙疼，是因为你吃糖吃多了。不要什么事情都赖在别人身上，明白么？”
我哥竟然向着潘月？周青青不服气，
“哥！你咋能替潘月说话？她咒我生病，你也是听见了的。”
“听着！以后你不要吃糖了。”
周英杰目光很冷，周围气压越来越低，周青青打了个寒噤。
霎时间，她闭嘴了。
口腔科，
医生检查过后，给出了和周英杰同样的结论。医生在周青青的口腔缝隙里，刮出很多牙垢，他拖着搪瓷托盘，给周青青展示她的残渣。
“吃糖太多，并且不会刷牙。在这么下去，你就要出大问题。”
医生语重心长。
周青青低着头，又羞又臊。
拿着医生给开的消炎药，兄妹俩回到了家。他们刚走上三楼的楼梯口，就看见齐小乔站在家门口，她拎着一兜子的糖果罐头。
咝……
周青青牙又疼了。
看见周英杰和周青青，齐小乔感觉气氛不太对。两人不说话，看样子像是吵过架。齐小乔开始活跃气氛，
“周大哥，你们去食堂吃饭了？”
周英杰点点头，掏钥匙开门。
他今天太累了，连笑的力气也没了。
走进家门，齐小乔抓了一把水果糖，塞给了眼睛红肿的周青青，“青青，有什么难过的事情么？吃一颗糖就解决了。”
周青青犹豫，她牙疼得脑袋要炸了，再也不敢吃糖。
她推开了齐小乔的手，
“齐姐姐，我以后不能再吃糖了。今天我去医院了，医生说我再吃糖的话，就要生大病了……”
齐小乔眼睛一转。
她抿着嘴，眼眶子红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嫂子让我买糖给你的，说你最喜欢吃糖了。”tຊ一边说，齐小乔看向了周英杰。
客厅里，比之前还要沉默。
一直最讨厌潘月的周青青，这次竟然不接自己的话。
“小乔，不管怎么样，以后不要惯着周青青，也不要给她买糖吃了。”周英杰言语温和起来，她给齐小乔倒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周英杰的笑，很客套。
齐小乔一时间有点不适应，为了讨好周英杰，她赶紧翻出包，掏出两本书递给周青青。
“对了，青青。这两本书送给你，我听说能提高作文能力，你语文不是作文不好么？拿回去看，以后别看小人书了。”
“你怎么知道我作文不好？”
周青青皱着眉，一脸怀疑。
自己最近就考过一次试，总分六十八，作文得了十二分。卷子藏在床底下，没敢让哥哥看见，莫非？
……
周青青的牙，在口腔里要爆炸了。
“我，是你嫂子告诉我的。她说你的语文成绩不怎么好，尤其是作文。”齐小乔有些委屈。
周青青接过书，沉默地回到自己房间。
她低着头，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房间里，周青青欲哭无泪。
齐小乔在她心里，瞬间没有那么美好了。
就像惦记多年的糖，一直记得它的好滋味。现在自己牙疼的要命，再好吃的糖，也索然无味。
周青青抹了一把眼泪。
她窝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牙疼心也疼，“齐姐姐，你为什么要骗我。潘月已经搬走了，她回来了两次，也没进过我的屋子……”
电影院宿舍。
潘月没闲着，她刚从江城大学回宿舍，就被张玉兰拉倒屋里，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把潘月整懵了。
“玉兰姐，你今儿请客？”
张玉兰点点头，拉着潘月坐下。
“我今天请你！”
潘月怔了怔，就听张玉兰冲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朱明鑫！你快点出来，我给你请的老师来了。”
潘月扬起眼角，她想起来了，张玉兰确实说过这件事。只是自己这阵子太忙，给忘得差不多了。
潘月看向卧室，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低着头挪了出来。他戴着红领巾，穿着白衬衣，看上去非常内向。
“叫潘老师。”
在张玉兰的催促下，朱明鑫磨磨蹭蹭坐到潘月身边。
张玉兰拿起筷子在他额上敲了一下，
“磨叽什么呢？叫潘老师，你不是想学画画么？这是你妈给你请的老师！”
潘月笑笑，
“玉兰姐，你儿子都这么大了？几年级啊？”
张玉兰无奈的点点头，
“六年级，他成绩不行。每天琢磨画画的事情，我真是要愁死了。也遇不上好老师，”张玉兰马上转忧为喜，“这不，遇上你了么？！”
突然，一直沉默寡言的朱明鑫站了起来。
“妈，我不想学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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