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他和如今的他十分割裂,竟也和这一千年不同。这一千年里他无数次出现过的悲伤,竟然是因为那个早已死去的我自己。墨淮胥没回答我。我起身,退了一步,翻手后圣旨出现在我手中。“天君有命!”墨淮胥看到我手上的天界圣旨,脸上闪过一瞬的震惊,随即跪地接旨。“水族自被禁足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年,本君感念龙王治下有功,即刻起,收回成命。”“自今日起,水族不再被限制自由。”
“你若是这样说,我就更想去看看他了。”
“你……”霓泓气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得脸涨红。
我拿出送她的礼物,她表情未变,也不伸手接,反而看了看四周。
表情不知为何,透着提防:“你可有救出你弟弟?还有你眉心的朱砂痣,如何没了?”
我朝她走近,强行把宝物塞进她手中。
“他死了,被魔族杀了,我太痛了,朱砂痣便没了。”
司命说,我眉心的朱砂痣,是封印,封印如今已解开,自然是不会再有。
只是这些,我暂时不想告诉霓泓。
她听我这样说,忍不住打量我的神情。
见我表情平淡,并未悲痛,她忍不住怀疑:“你还是阿宁吗?为何如此平静?”
“人总有长大的时候不是?”
她还想说什么,我拿话堵住她的嘴:“好了,你很关心我吗?我都快要感动了。”
她登时瞪大眼睛,反驳我:“谁关心你了,少自作多情了!”
“你既收了我的礼物,便不要阻拦我去找墨淮胥。”
霓泓不高兴,但手里已经收下我的东西,又不好再说什么。
我进入海底,水晶宫殿里,墨淮胥独自一人待着。
看到我,他的眼神有一瞬的迷失。
待我走得近了,他才收起那不受控制的目光。
“你回来了。”
他没有生气我离开,也没有对我回来的期待。
十分平静,平静到像是我从未离开。
“如何,在外面这段时间开心吗?”
我唇边扯出一道极淡的笑意:“我用你送我的斩月,杀了许多魔族之人。”
我紧盯着他,看到他的眼神有一霎的闪动。
“也差一点杀了魔尊。”
半晌,他眨了眨眼:“看来海底束缚了你的手脚,你若是去到外面,定能有一番大作为。”
“海底也困住你了,不是吗?”
他表情僵了僵,很快笑道:“这是我该承受的。”
因为我的死,天君迁怒墨淮胥,惩戒所有水族。
一千五百年了,这惩罚也该结束了。
我看着墨淮胥:“若我想要你同我一起离开这海底,你愿意吗?”
“我们离开东海,云游四方。”
墨淮胥反应平平,只道:“阿宁,天君之命……”
“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我打断他,强迫他凝视我的双眼。
像一千年前,我来到水晶宫那天,他问我那般,如今的情形完全调换过来。
他看着我许久,最终也只是轻叹:“你非水族,随时都可以离开,我原本就不应该将你留下。”
“只是……”
他没继续说下去,我却迫切的想要知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时我看着你,想起了一位故人。”
墨淮胥不再看我,神情染上一丝悲伤。
若我还是离开之前的我,此刻恐怕又该伤心了。
我未说话,又听见他说:“你越长大,便与她越像,时间长了,我都快要忘了她真正的样子了。”
他在怀念什么?难道是我吗?
我应劫前,他那般对我,难道见我身陨,也会觉得难过吗?
我故意道:“她是谁?你的亡妻?你很爱她吗?”
我想起一次次剖开心口取心头血的痛,想起他眼中只有夜修菱,一次次忽略我的苦涩。
那时的他和如今的他十分割裂,竟也和这一千年不同。
这一千年里他无数次出现过的悲伤,竟然是因为那个早已死去的我自己。
墨淮胥没回答我。
我起身,退了一步,翻手后圣旨出现在我手中。
“天君有命!”
墨淮胥看到我手上的天界圣旨,脸上闪过一瞬的震惊,随即跪地接旨。
“水族自被禁足至今已有一千五百年,本君感念龙王治下有功,即刻起,收回成命。”
“自今日起,水族不再被限制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