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浮云道长似对她有好感,她要抓住这个机会。之前她听说浮云道长在大将军面前极说得上话,才冒昧前来,还准备用金银打动这位道长。守卫见是她,也没有多拦。张祯:“......不回司徒府,那你想去哪儿?”貂蝉:“天下之大,自有去处!”说了这一句,后面的话就更顺畅了,“浮云道长,奴家不愿回司徒府,不愿再当笼中的鸟儿!司徒府中歌伎上百,不缺奴家一个!若能看一看这世间风物,也不算白来这一世!”
吕布分给张祯住的是董家女郎的闺房,奢华又不失雅致,还很宽阔,屋中摆设皆是上品。
半夏看得咋舌不已。
以前她觉得二夫人的屋子好,但跟董家女郎这闺房相比,还真是一天一地。
晚上洗漱好,两人刚要歇息,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半夏前去开门,张祯也披上了外袍。
就听半夏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找谁?”
张祯暗暗奇怪。
半夏胆子本来很小,但在她的锻炼下胆量见长,这会儿怎又开始结巴了?
然后她听到一个娇柔的女声,“有劳小道长,奴家来得冒昧,求浮云道长一见。”
张祯转出内室,冷不防看到个大美人,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令人呼吸都为之一滞。
自从来到东汉,她就没见过丑女。
家里姐姐妹妹,伯母杨氏、婶婶柳氏都很美,阿娘蔡琛、姨母蔡文姬又比她们美上几分。
她自己也常被人说美若天仙。
但都无法和眼前这美人相比,不是容颜比不过,是没有那种浑然天成的娇媚气质。
不用更多证据,她就知道眼前这人是谁。
“貂婵!”
这闭月之容,倾城之貌,除了貂蝉还能有谁?
哦,还有洛神甄宓、江东双姝大小乔、孙尚香、邹夫人、樊夫人等等,但她们都不可能出现在郿坞。
出现在郿坞的,唯有貂蝉。
貂蝉微愣,小心翼翼地道,“道长听过奴家贱名?”
张祯请她坐下,笑道,“娘子有所不知,贫道与你义父王司徒也是熟人。”
貂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黯然下来。
张祯心中奇怪,“娘子此来何事?但说无妨。”
貂蝉勉强笑道,“无事,打扰道长了,奴家告退。”
说着就要起身。
张祯一把拉住她,安慰道,“貂蝉娘子,大将军知道你并非董卓同党,不会因此而问罪。来时王司徒也有交待,要好生将你带回去。不必忧虑。”
貂蝉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下去,“奴家不忧虑,无甚可忧虑。”
这种说辞,还真是心怀忧虑了。
但她忧虑什么呢?
张祯想着她与吕布的情缘,猜测道,“莫非,娘子想常伴大将军左右?”
这也是有可能的。
吕布的外貌虽不太符合这个时代的主流审美观,但也称得上相貌堂堂,或许,貂蝉奉王允之命勾引他时,就对他动了真心。
烽火乱世,美女英雄,到哪儿都是传奇。
貂蝉脸上却有了羞怒之气,“道长休得胡言,奴家万无此念!”
说完又连忙道歉,“奴家失礼,道长勿怪!”
张祯:“那么,娘子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她愿意帮助貂蝉。
因为,她若不来,貂蝉就是铲除董卓的功臣之一,往后会和吕布双宿双飞,纵然只是短短几年,也挺美满。
可她来了,美人离间计半途中断,貂蝉就成了废棋。
虽然她觉得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对貂蝉还是有一份歉意。
貂蝉的心愿,只要不太过分,她都会尽力去满足。
半夏也道,“貂蝉娘子,有事儿你尽管说,师傅心善得很。”
貂蝉一双妙目深深看着她们。
半晌方下定决心,颤声道,“奴家不想回司徒府,求道长替奴家向大将军进言!”
这是她离自由最近的一次。
浮云道长似对她有好感,她要抓住这个机会。
之前她听说浮云道长在大将军面前极说得上话,才冒昧前来,还准备用金银打动这位道长。
守卫见是她,也没有多拦。
张祯:“......不回司徒府,那你想去哪儿?”
貂蝉:“天下之大,自有去处!”
说了这一句,后面的话就更顺畅了,“浮云道长,奴家不愿回司徒府,不愿再当笼中的鸟儿!司徒府中歌伎上百,不缺奴家一个!若能看一看这世间风物,也不算白来这一世!”
从司徒府到太师府,她真是受够了!
张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
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吧?
超前,太超前了!
半夏迟疑道,“王司徒已收你为义女。”
貂蝉苦笑,“奴家配么?”
司徒大人位列三公,怎会愿意当个歌伎的义父。
离间计若成,她还有三分薄面,能顶着王司徒义女的名号过下去。
离间计失败,她算什么?
张祯心说小姐姐真是人间清醒,但是,“外面很乱。”
真不是游历天下的好时候。
貂蝉自信地道,“奴家不怕!别人能活,奴家也能活。”
顿了顿又道,“不瞒道长,奴家积攒了些许钱财,能过好几年。”
半夏忍不住道,“只怕刚出郿坞就被抢了。”
貂蝉:“......奴家藏好一些。”
半夏:“连你一起抢。”
貂蝉噎住。
半夏好心好意地道:“貂蝉娘子,你照照镜子呀,你长成这样,还往外面走,就好比,好比......”
张祯接上,“小儿抱金,行于闹市。”
貂蝉:“......奴家有两个忠心的丫环。”
半夏:“三个一起抢。”
山大王可不会嫌压寨夫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