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礼摸着陆舒的头,一脸沉痛,“可怜的孩子,是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要是当年我不让你妈妈开车回去,她就不会出意外。”陆舒抬起头,眼泪滑落下来,说:“不,外公,不是您的错,如果那天妈妈没有急着把我带离陆家,她就不会出事,妈妈是为了我。”“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陆家造成的。要不是陆振庭背叛你妈妈,赵雅琴趁着他们的丑事败露而登场入室,还要拿你威胁你妈交出手里的股份,都是那对人畜生造的孽。”
陆舒回包间没坐多久,一个国外的电话打了进来,是史密斯导师。
陆舒起身出去接听电话,导师说她的论文有一处数据不够准确,要求她赶紧回实验室,将正确的数据做出来。
陆舒挂断了电话,打开订票软件,订了一张飞往法国的机票。
席面吃得差不多了,江海涛提议转场去ktv喝酒唱歌,大家兴致很好,很赞同这个提议。
陆舒订的明天一早的机票,她起身颇为抱歉道:“我刚接了个电话,临时有些事情,第二场我就不去了,大家玩儿得尽兴。”
众人还想挽留,但想到刚才的尴尬的局面,也不再强求,“没事,陆舒,你有事先去忙,我们下次再约。”
“好,那我先走了。”陆舒拿起包,起身出了门。
云竹跑出去送她,“舒舒,什么事啊?要紧么?”她担心地问。
“没事,我论文有些问题,我明天要回学校把数据做出来,难得见到这么多同学,你去和大家好好玩儿。”陆舒说。
“这么快就要回去啊?你到家了记得给我报平安,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云竹说。
陆舒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好,你回去吧,玩得开心点。”
她拉开车门坐上后座,对出租司机说:“师傅,锦尚别墅。”
“师傅,顺路的,我也去锦尚别墅。”
车门突然被拉开,陈晏安坐了进来,“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还没等陆舒反应过来,司机就启动了车。
“你不去和大家唱歌么?”陆舒疑惑道。
陈晏安仰在背靠上闭目养神,“困了,回去睡觉。”
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传来。还真睡着了!
陆舒打量着陈晏安,脸庞俊朗,两道剑眉斜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闭。
以前的陈晏安眼眸深邃,看着陆舒时眼眶里盛满了温柔。
而现在他的眼眸中流转着深不见底的欲望,这样的眼神,每每对视都会让她忍不住想逃。
陆舒看得出神,原本紧闭双眼突然睁开,眼眸漆黑。
她心头一跳,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转过头看向别处。
鬓间的碎发被窗外的风吹得有些凌乱,陈宴安看了两秒,手不由自主的伸去想要抚平,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指尖一颤,连忙收回了手。
一路无言,路上没有堵车,没多久就到了锦尚别墅。
陈晏安先陆舒一步付了钱,下车后看都没看一眼陆舒,径直离开。
车费就一起转给他吧,正想着。这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按下接听键。
“喂,是舒舒么?我是姜阿姨,听说tຊ你回国了,你回来了也不说一声,你爸爸啊这几年总是念叨你,他很想你,明天你到家里来吃饭吧。”
是姜维的妈妈,赵雅琴。
她今天见到了姜维,陆家知道她回国了也不奇怪。
早年陆家还是一个普通的工薪家庭,陆振庭娶了秦韵,两夫妻白手起家,共同建立了陆氏集团。陆舒刚出生的那几年,陆振庭还很爱秦韵的,夫妻俩简直就是人们眼中的模范夫妻,十分恩爱。
可随着陆氏的生意越做越大,陆振庭的欲望也越来越多。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他签订过多的订单,导致公司没有按期交货完成大量的违约。
秦韵铁血手腕,将陆振庭的屁股擦干净了,他不但没有感激,反而觉得秦韵处处压他一头,觉得自己都是看秦韵的脸色行事。
他心存不甘,两人的经商理念又恰恰相反,随着时间的积累,两人的隔阂也越来越深。
最终陆振庭违背道德伦理,在外有了女人。秦韵大受打击,伤心过度导致出车祸香消玉殒。
秦韵在陆氏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生前将股份都转入了陆舒名下。
说是陆振庭想她了,实则是为着她手里的股份。
陆舒捏紧了手机:“陆家,我是永远也不会回去的。”
赵雅琴语气温柔:“舒舒,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他是你爸爸,你还是陆家的血脉。我明天让司机去接你,你不用有负担,只是轻轻松松地吃个饭而已。”
陆舒冷言道:“不用了,我明天还有事。”
“可以把事情先放一放么,明天在家里吃了饭再去处理也可以的。你爸爸太想见你了,而且今天我在收拾杂物间的时候找到了你妈妈的遗物,就是你妈妈生前常戴的那一条项链。你不是一直在找么?明天正好过来拿。”赵雅琴说。
陆舒是知道那条项链的,那是外婆给妈妈的,那个时候秦韵离世得太过突然,秦岳礼将伤心过度的陆舒带回秦家,秦韵的遗物都是秦念去陆家拿回来的。
可那个时候怎么都找不到那条项链,居然会在赵雅琴手里。
陆舒指甲陷入肉里,这个理由她不能拒绝,“好,我明天过来。”
陆舒回到家,秦老爷子还没睡,陆舒知道外公在等她,回法国的事她事先给蔡姨说了。
陆舒将关于母亲项链的事给秦岳礼说了,秦岳礼气极,愤恨地拍着桌子,“那对狗男女,害死你母亲不说,还把她的遗物私藏了起来。”
“当年你小姨去陆家索要你母亲的项链时,陆家死都不承认那条项链在他们手上。这下又突然拿出来逼迫你,真是无耻至极!”
秦岳礼激动地咳嗽起来,“咳咳…他们是想着把你母亲的股份夺过去,小舒,你千万不要上当。你明天别去,我亲自去陆家取回你母亲的遗物。”
陆舒拍着秦岳礼的背给他顺气,“外公,您别去,您放心,我不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陆氏的股份他们想都别想,那是属于我妈妈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秦岳礼拍着她的手,甚是欣慰,“好好好,我的阿舒长大了,已经学会独当一面了,外公真替你妈妈感到高兴。”
陆舒想到秦韵,顿时悲伤的情绪从心里泛滥开来,头埋在秦岳礼怀里,哽咽地说:“嗯,外公您放心。”
秦岳礼摸着陆舒的头,一脸沉痛,“可怜的孩子,是外公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要是当年我不让你妈妈开车回去,她就不会出意外。”
陆舒抬起头,眼泪滑落下来,说:“不,外公,不是您的错,如果那天妈妈没有急着把我带离陆家,她就不会出事,妈妈是为了我。”
“好孩子,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陆家造成的。要不是陆振庭背叛你妈妈,赵雅琴趁着他们的丑事败露而登场入室,还要拿你威胁你妈交出手里的股份,都是那对人畜生造的孽。”
陆舒见秦岳礼情绪激动,他年纪大了,最忌情绪不稳。
她赶紧安抚道:“外公别生气,不要为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
“是啊,老爷子,身体要紧。”
蔡姨拿了一颗定心丸递给陆舒,陆舒接过服侍秦老爷子服下,又安抚了一会儿,秦岳礼才回房睡下。
回到房间,陆舒疲惫地按着太阳穴,给云竹打电话报了平安。又点开手机退掉机票,和导师商量将论文的事情暂且推迟一天。
深夜,床上的熟睡的女子睡得很不安稳,额头上渗出不少汗珠,皱着眉头重复地喊着:“妈……妈……别走……别离开我……”
蓦的她睁开双眼,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已被冷汗浸湿,她神情恍惚,还沉浸在噩梦中。
良久,陆舒起身到浴室洗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明。
早上七点,陆舒起身,到浴室里洗漱,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眼下还有一抹淡淡的青色。
要是蔡姨看见了不得心疼死,好不容易才补回来的气色,就一个晚上就糟蹋没了。
洗漱完后她拿出化妆袋,给自己画了个浓妆,遮住这一脸的倦色。
陆舒选了一支鲜艳的口红,涂上之后气色也好了不少,和刚才镜中的女人完全是两个人。
收拾完东西,陆舒下了楼,蔡姨给她煮了粥,秦岳礼在院子里逗鸟。
陆舒喝了粥,给秦岳礼说了一声就直接出发去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