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她涨红脸:“江胄,你什么意思?!”江胄说:“没关系,既然廖队长那边答应了,就坦然接受吧。不过这件事是真的要辛苦你了,你盖过房子吗?”上辈子盖过,比盖房子更辛苦的活儿也干过。袁媛低声道:“没试过,不过我可以试试看。世上无难事嘛。”“这么有信心?”“不然呢?”袁媛挺直了腰板,那精气神就回来了,看得江胄直想笑。好歹他忍住了,只剩了眸光如水,“好,那就辛苦你了。回头想要什么谢礼,记得跟我说。”
看了一眼被堵得严严实实的巷子,江胄对陈惠的恭敬不置可否,只说:“前面靠路边把车停下就好。”
陈惠立马笑着说:“好的好的。”
那笑得弯弯的眼睛,呲得白白的牙,就差没有拿章子把“我懂的”三个字戳脑门上。他把车子靠路边停下,袁媛拿小拖车把送的米面粮油床单放上,江胄抱着那个电视机。
陈惠想要跟过来,江胄阻止了他:“陈经理,就送到这儿好了。正好这边有位置掉头。”
袁媛这才发现,江胄让陈惠停车的地方,正好是个三岔口。女孩眸光乱闪,再一次被江胄的细心震惊住了。
陈惠车技不错,三两把功夫就把车子给倒了回去,临走之前还把半边身子伸出来,跟江胄、袁媛挥手告别。袁媛感受到身前身后、从墙壁窗缝里透出的无数八卦木管,哭笑不得。
江胄说:“走吧。”
进了院子,几个大檐帽在搭起的棚子里,坐在小马扎上。当先一人,袁媛觉得眼熟,似乎是那日有份带头冲进垃圾场的。没来得及等她细看,那人侧过脸对她,叫她看不清面孔了。
那人径直来到江胄面前,笑呵呵地帮他把电视机接了过去:“小江,让我们等好久啊。原来是去大采购了?”
江胄客客气气地说:“廖队长,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们要来,出门去了。”
廖队长说:“坐,坐!我才不好意思,反客为主了!”
双方分宾主坐下,董月荷倒上了茶,就要回避。她递了个眼色给袁媛,不等袁媛有反应,廖队长主动说:“这位是袁媛姑娘吧?请坐,功劳也有她一份呢。”
董月荷面露诧异,没多说,就走开了。
廖队长说:“听说你家失火,没想到被烧那么惨。现在住哪里?有什么困难不妨直接说,我能帮一定帮。”
“谢谢队长。”江胄谦逊道:“目前还好,村里照顾,给了两间屋子我们住。这边搭了些工棚准备过渡一下……就是,说话不大方便,廖队长有什么事吗?”
廖队长一叠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这不是你帮了我们大忙,上级说不能让你们白白出力,要表表心意,鼓励一下。”
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两个大红本,还有两朵大红花。
袁媛的心跳突然加快起来,说不出的激动。她伸手去拿了一本大红本,打开,“荣誉证书”四个烫金大字,刺得她眼睛热辣辣的。相比起来,江胄要淡定得多,说:“谢谢廖队长。”
廖队长说:“过些天,表扬信也会寄到你们连队的。”
江胄说:“举手之劳罢了。何必。”
廖队长却很严肃:“那必须要的。”
这时,廖队长身后的老者说:“江胄同志的房子毁掉了,为什么不抓紧时间重建?”
袁媛说:“他的休假马上要结束了,家里人手不够。”
她倒是耿直,江胄给她打眼色都没用。倒是把那个老者逗笑了,说:“好实在。女同志,你叫袁媛?我在听汇报的时候,听说了,你胆子很大啊。”
袁媛傻呵呵一笑:“嘿嘿。”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不说。老者对廖队长说:“这是个很实在的困难,要不然就帮他们解决了把。大头兵一年才几天假!等小江回来,得等到明年了。让家属一直寄住别人地方,那不行——”
袁媛听着,有些偏了,忙小声纠正:“我们住的是公家的房子。”
老者道:“公家的也不行。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狗窝!就这么定了!”
廖队长就对江胄说:“我回头找人联系你。”
袁媛打断道:“找我就行,我比较有空。”
仍旧是不顾江胄打眼色。
送走了客人,江胄似笑非笑地,盯着袁媛:“先别急着回去,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把袁媛带到了角落里,放了一张小马扎在地上,指了指。袁媛满脑门问号,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江胄。江胄摸出一支烟,想点,又停下了,把烟横过来放在鼻子底下轻嗅:“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其实没必要。你自己的事情已经很多了,何必要自己找辛苦?”
袁媛坐在马扎上,身子很自然地前倾,俯身向江胄,黑白分明如棋子般的眼睛,一霎不霎落在他身上。
倒是把男人看得放下了手里的香烟。
袁媛说:“那你意思是说,我什么都不用管?把这块空地丢着,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休假回来再处理?三年义务兵……探亲假只有一次?两次?”
江胄说:“这你就别管了。”
“帐不是这么算的啊,江胄。”袁媛说,“我也要住房,现在学校宿舍没了。所以趁着有机会可以找到人来帮忙,为什么不要?那不是大傻瓜吗?高风亮节,也不是这么搞法吧?”
江胄:“……”
看着他似有若无地勾起的唇角,本来挺理直气壮的袁媛,忽然一阵心虚,垂下眼睛:“难道你觉得我做错了?”
江胄说:“你没有做错,就是做事做得挺……孩子气。”
袁媛:“???”
她涨红脸:“江胄,你什么意思?!”
江胄说:“没关系,既然廖队长那边答应了,就坦然接受吧。不过这件事是真的要辛苦你了,你盖过房子吗?”
上辈子盖过,比盖房子更辛苦的活儿也干过。袁媛低声道:“没试过,不过我可以试试看。世上无难事嘛。”
“这么有信心?”
“不然呢?”
袁媛挺直了腰板,那精气神就回来了,看得江胄直想笑。好歹他忍住了,只剩了眸光如水,“好,那就辛苦你了。回头想要什么谢礼,记得跟我说。”
袁媛也没有多想,随意道:“到时候再说吧。这十划没一撇的事情呢。走吧,先回去,不然老师该担心了。”
没两天,他们得了嘉奖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江家村。就连董月荷任职的水塘小学都知道了,校长奖了董月荷一本硬皮抄和一支钢笔,外加五十块钱奖金,高兴得董月荷什么似的。
至于江胄和袁媛两个,就更不用说。
大早上的,江入海和整个村委的人,一回到村委,就簇拥住了江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