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眼尖的媳妇看到了厨房里在吃早饭的许灵,她拐了一下关童,问道:“你不和唐雪好了,是不是因为有了新人?”关童无奈地看着她们:“我和唐雪的事已经过去了,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即便后悔,也要自己吞下去,怎么可能有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对方呢?”说着,他抓着盘子里的糖往大伙儿手里塞。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唐雪更是憋得眼睛里都有些雾气。还是那个媳妇有眼力见儿,推拒了几番收下糖:“哎!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关童把自己口袋里捂得热乎的红包拿出来,递给许灵。
许灵站在台阶上,有些疑惑:“你为什么要给我红包呀?”
关童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在我们这儿,如果房客不回家过年的话,房东是要准备红包的。”
脸不红,气不喘。
许灵笑了:“你胡说,我去年在那一家过的年,他就没有给呢!”
女孩儿轻轻软软的话像是羽毛扫在心尖上,像是雪花落在手心里,瞬间融化。
关童低头一笑:“真的,不过那一家人你是知道的,看你不懂规矩,所以无视规矩而已。”
许灵依旧将信将疑,还有这种好事?本来房租就不高,年底还要再返点儿,这不成了做慈善了?
“快点接着!手累得很!”关童把红包往前送了送。
许灵下意识地接过红包。
抬头就看到关童满脸笑意,在灯光下,雪花一片片在他身后飞舞,男人站在台阶下,仰望着她,眼底一片晶亮。
“谢谢!”许灵把红包揣进怀里,“这雪下到明天早上,就可以堆雪人了!”
“是啊!”关童松了一口气,“明天早上这个世界就白咯!”
看许灵冻得直打哆嗦,关童皱了皱眉:“你快回去吧!屋里暖和!”
许灵点点头:“新年快乐!早上见!”
关童目送她上了楼。
许灵把红包拿出来,原本沾了关童体温的红包早就在冷天里流失了温度,她打开红包,里面是一个月的房租,二百。
许灵乐了。
她把关童的红包也塞进枕头底下。
过了一会儿,她把关妈的红包拿出来,只留下关童给的红包。
希望关童的红包能给她带来好梦。
大年初一早晨,许灵就躺在床上回复祝福信息,很多人都是群发的,出于礼貌,许灵还是一条一条的编辑了祝福。
不过有几个人的祝福不是群发的,比如段姐,她祝许灵今年能发大财,组长比较实际,祝她今年涨薪,还祝她找个如意郎君。
前半句她很高兴,可是后半句,她皱着眉头,心想大可不必。
虽然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脑海里浮现了关童那张硬朗的脸,她还是甩甩脑袋把这个荒唐的想法丢掉了。
找什么对象,耽误她搞钱,买房!
钱珊珊也给她发了祝福,让她看完书可以去找她换,或者想看什么都可以给她找来。
这是几条祝福里她最喜欢的一条,无论什么时候,还是要以提升自己为目标,这是蒋老师告诉她的。
若是以后有机会,她还想回到校园里,不管能拿到什么学历,就是想学点什么。
窗外的鞭炮几乎响了一宿,一大早,就又噼里啪啦起来。
横竖这觉是睡不着了,许灵干脆起床下楼。
关童也已经起床了,村里的小孩子们是最早一批出来拜年的,关童起来散糖。
许灵走下来的时候,一帮小孩儿踩着雪,乌泱泱地涌进了关童家,看到关童后,七嘴八舌地叫“叔叔”、“伯伯”,看到许灵后大伙儿就愣了,有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男孩儿,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婶子好!”
其他小孩儿见有人打了样,纷纷效仿:“婶子好!”
一双双滴溜溜的眼睛在关童和许灵之间来回游弋。
许灵脸都羞红了,忙摆手:“不不!我不……”
关童一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手里拿着托盘,一把一把的把糖往小孩儿们衣兜里塞——比前几波来的孩子给的多多了。
等孩子们一股脑儿冲出关家,许灵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让我澄清,我又不是他们的……婶子!”
关童笑了:“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欲盖弥彰?这些小孩儿一年也就见这么一两次,今天要去这么多人家拜年,小孩儿哪里记得你啊!你要是刻意去澄清一下,说不定以后在路上还能认出你来呢!还是……你希望他们以后能认出你来呢?”
许灵这么一想,确实有道理,于是默不作声,走进厨房吃早饭,院子里被雪铺满,一早起来都还没空扫雪,看起来皎洁一片。
早饭是关妈早上起来煮的枣茶和鸡蛋。
甜甜的枣子被泡得绵软,入口即化,许灵一连吃了两碗,感觉现在的生活真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居然有了真实的过春节的感觉。
吃早饭的时候又来了两拨人,一拨是年轻的姑娘和媳妇,另一拨是一帮小女孩儿。
年轻的姑娘里有一个正是昨晚来关家的那一位。
从一进门,那姑娘就死死盯着许灵,仿佛许灵抢走了她的东西。
年轻姑娘和媳妇们大多和关童同辈,也知道关童和唐雪的关系,言语之间都在怂恿关童和唐雪单独tຊ谈谈。
关童却面色淡淡,敷衍着她们的“好意”。
有个眼尖的媳妇看到了厨房里在吃早饭的许灵,她拐了一下关童,问道:“你不和唐雪好了,是不是因为有了新人?”
关童无奈地看着她们:“我和唐雪的事已经过去了,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即便后悔,也要自己吞下去,怎么可能有人一直在原地等着对方呢?”
说着,他抓着盘子里的糖往大伙儿手里塞。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唐雪更是憋得眼睛里都有些雾气。
还是那个媳妇有眼力见儿,推拒了几番收下糖:“哎!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喜酒啊?”
其他人也不想让大年初一的气氛这么凝滞,纷纷附和起来。
关童脸上这才缓和下来,如冰雪消融一般:“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确定的呀,这样吧,今年我一定努力!”
一群人起哄似的又说了几句,这才慢慢走出去。
唐雪落在最后。
她还想跟关童说些什么,几度张嘴,看到关童看向她如冰霜一般的面色,她心里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关童从窗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大过年的,哭什么呢?”
“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吗?”
关童没接她的话,看着不远处等着她的人说道:“你快去吧!她们都在等你。”
说完,他转身走进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