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贤不耐烦地挥退手下,冷哼道:“这雅月楼来头不小,看来京城里还有藏龙卧虎的人物,他故意把盛家娘子邀进去,无非就是想挫本世子的脸面,这么看来他多半是跟晋王府有过节的人。”“这雅月楼的东家神龙不见首尾的,怕不是逆王的拥趸?”李娇儿主动给易贤斟满了好酒,挨着他坐得有些近,适时地开口提醒道。“娇儿小姐,你这句话真是点醒我了,这雅月楼的东家果然不寻常。”易贤一口饮下杯中酒,将酒杯丢到桌上,招呼手下过来,扬声道:“去转告大掌柜,叫他把东家叫过来,就说爷今儿想和他喝杯酒!”
楼下大堂的乐师开始奏乐,丝竹管弦之声绕梁而起,婉转动听,令人心旷神怡,冲淡了刚才那场风波带起来的火药味。
东面的雅房里气氛有些沉闷,凌娴没有了鸠占鹊巢的快乐,从她的角度往上看去,天字一号房那明晃晃的赤金招牌格外刺眼,“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人邀请那小庶女进去的!”
晋王世子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望着天字一号房摇了摇头,“回禀主上,这房间的窗户用欧罗巴传来的双面琉璃封住的,从里往外看得清清楚楚,但从外面看进去却什么都看不到。”
易贤不耐烦地挥退手下,冷哼道:“这雅月楼来头不小,看来京城里还有藏龙卧虎的人物,他故意把盛家娘子邀进去,无非就是想挫本世子的脸面,这么看来他多半是跟晋王府有过节的人。”
“这雅月楼的东家神龙不见首尾的,怕不是逆王的拥趸?”
李娇儿主动给易贤斟满了好酒,挨着他坐得有些近,适时地开口提醒道。
“娇儿小姐,你这句话真是点醒我了,这雅月楼的东家果然不寻常。”
易贤一口饮下杯中酒,将酒杯丢到桌上,招呼手下过来,扬声道:“去转告大掌柜,叫他把东家叫过来,就说爷今儿想和他喝杯酒!”
——
“叮铃~”
天字房中凌鸢正依偎在盛骁行怀里听着雅乐聊天,忽然听到挂在侧面墙上的铃铛发出一阵声响,她讶异地寻声望去。
只听盛骁行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原本挂在墙上的那副千里江山图动了动,大掌柜祝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何事?”
盛骁行的视线仍然落在大厅,悠然自得地喝着茶。
见有人进来,凌鸢下意识地想要从盛骁行怀里出来和他保持距离,但被他强势地拉住,只好继续窝在他的怀里,凌鸢的脸上不由得浮现两抹红晕,有些羞赧。
“晋王世子爷想要和公子喝一杯,说是想结交公子,不知公子意下何为?”
祝禄看到自家向来清冷淡漠的公子爷居然公开秀恩爱,暗自觉得不可思议,赶紧垂下眼眸,不敢多看。
“去给他上一壶杜康酒,然后配一碟小葱豆腐,就说我感染风寒,不便见客。”
祝禄听完有些愣怔,不知公子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自家公子向来很有主意,他的所言所行必定有道理。
祝禄也不多言,只是俯身拱手一揖,恭敬地应下,然后转身而去。
楼下大堂突然人声大噪,随着一阵骚动之后,夜芷嫣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盛装登场。
凌鸢上次见夜芷嫣时她的模样还是恐慌无助,楚楚可怜的样子,现在再看,夜芷嫣巧笑嫣然,仪态万千,身上点缀着炫目的珠宝翠饰,走动之间熠熠生辉,像那颗最夺目的珍宝。
十多位乐师一起弹奏起来,夜芷嫣在舞台中央翩翩起舞,丹口轻启,悦耳如天籁般的歌声轻扬而出,整个雅月楼的客人都为之倾倒,沉醉在她曼妙的舞姿和歌声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
晋王世子易贤看着眼前的杜康酒和一碟小葱豆腐直愣神,对于夜芷嫣的精彩表演置若罔闻,李娇儿看出异常,温柔地关切道:“世子一直在看这两样东西,是看出什么不妥来了吗?”
“没……没什么。”
易贤没有了刚才的威势,望着面前的酒菜也不动筷,而是端起茶来喝,略微僵硬的动作似乎是在掩盖他的真实心境。
“我们东家今日偶感风寒不便见客,还请世子爷海涵,特意献上几样酒菜略表心意。”
祝禄把易贤的反常都看在眼里,心下暗自惊讶自家公子料事如神,仅仅凭借这小菜就能戳到易贤的软肋。
李娇儿见状也不敢多言,退到凌娴旁边,两人互看一眼,然后静默地喝茶,外面大堂里喝彩声乐曲声不绝于耳,雅房里的几个人都各怀心事,没有了欣赏的兴致。
二楼天字号房间里,凌鸢看了会表演也兴致黯然,在现代时她经常去看演唱会,所以对于这种小场面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她更感兴趣的是那盘小葱豆腐与杜康酒,于是干脆转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盛骁行问道:“你送给晋王世子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玄机?为何他那边偃旗息鼓了没有继续调查你这个东家的身份?”
盛骁行把她重新拉进怀里,轻笑道:“六年前晋王在那堆王爷里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郡王,因着举报从小和自己一同长大的挚友杭州府知州陈年,和金人勾结意图谋反有功,便从众人里脱颖而出,被老皇帝器重,从郡王变成了亲王,而那陈年在老皇帝去世之前得以平反,当年在他临刑前只要了一壶杜康酒和小葱豆腐,这件事晋王府无人不知。”
凌鸢恍然大悟,意会道:“你把这两样东西摆在世子面前就是要提醒他此事,也误导他你是替陈年鸣不平的人,这世子理亏也不敢深究下去,还被膈应到了,而你也因此洗脱了嫌疑,简直一箭双雕!”
“聪慧,不愧是我的好娘子。”
盛骁行很喜欢和凌鸢聊天,聪明人之间一点即通,他有时候都暗自感叹尚武的凌家怎么能养出这个玲珑剔透的妙人儿。
“对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凌鸢突然收起笑容,抬眸正经地看着盛骁行。
“什么?”
盛骁行身体一滞,继而反应过来,握住凌鸢的手,温声道:“放心吧,你阿娘被我安置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有事的。”
“那我外公呢?晋王不会放过温氏的,还有凌家的倒戈,温氏现在岌岌可危,虽然火烧商行是断臂求生的法子,但晋王最看重的还是四海山庄,所以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了。”
凌鸢一想到温氏的烂摊子就眉心发痛,但她已然下定决心要撑起温氏,不管前路有多困难她都不会退缩。
“那日温老先生夜访雅月楼,在这里住了一宿之后,我派人将他护送回了温氏老宅,你别担心,周围有我的人在暗中保护他们,现在晋王为了齐震铉的事情正焦头烂额,腾不出手来对付温氏,我们先做好准备,比如你那个神乎其神的御茶翠玉珍到底要去何处寻来,几个月后要是交不出货,这班商人可不是好惹的。“
凌鸢在四海山庄所作所为盛骁行都了如指掌,他私下和温文斌聊过此事,得知温氏根本就没有翠玉珍时大为震惊,又为自家娘子这剑走偏锋的胆识所折服,他低头凝视怀中这个娇弱的人儿,不知她到底还有多少令他惊喜的事情。
“你过来,我同你讲。”
凌鸢勾住盛骁行的脖颈,柔软的嘴唇贴在他耳边,轻言细语地把翠玉珍的计划告诉了他。
“妙,实在妙哉,兵之诡道也,娘子这计划真实天衣无缝,在下实在佩服。”
盛骁行深深地看着凌鸢,庆幸她是自己的枕边人而不是敌人,“你这个狡诈的小娘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突然低下头封住了凌鸢的柔唇,感觉到怀里的人在本能地抗拒,他反而更加强势,把洞房花烛夜没完成的事情终于完成了。
外面乐声鼎沸,房间里旖旎无限,两个人终于行了夫妻之实,从这一刻真正的合而为一了。
“娘子,你把自己交付与我,我便会护你终身,不离不弃。”
盛骁行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一字一句地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