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将电话挂断了。晚上,苏烟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脑子昏昏涨涨的,精神却很紧绷,怎么也睡不着。等到她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入睡后……“不要……放开我……”“救命……啊……”隔着两道门,秦时砚都被女人噩梦的声音吵醒。“苏烟,苏烟……”他唤不醒她,床上的女人出了一身的冷汗,沉浸在混沌的梦魇里,面目狰狞惊惧。他拍拍女人的脸蛋,试图通过外力唤醒她。“时砚……”女人苍白的唇有些哆嗦,吐出的字句也是模糊的。
两人回到御都府已经很晚了,连王妈都看出了气氛的不对。
“王妈,帮我下碗馄饨吧。”
苏烟着实是饿了,吩咐完就上楼先去洗漱。
“好。”
洗完澡,王妈帮她把馄饨端上来。
“谢谢。”
她拿着汤匙,小馄饨是现包现煮的,一口一个,味道很好。
王妈立在一旁没走,忍不住开口询问:“太太,您是不是和先生吵架了?”
苏烟苦笑,“没有。”
“那先生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对我什么时候有过好脸色了?”
苏烟吃了小半碗,忽然又没了胃口,放下汤匙。
王妈蹙眉,温声劝着她:“太太,其实先生心里还是很在意您的,您身为女人,有时候态度软和一点,撒撒娇什么的,先生是很受用的。”
苏烟扶额无奈。
王妈在别墅工作了这么久,肯定了看了不少他们夫妻俩吵架的戏码。
以至于,她下意识地觉得,秦时砚不高兴一定是苏烟的错,哪怕现在的苏烟和过去的苏烟已经不一样了,王妈的刻板印象也没及时纠正过来。
苏烟看她,“我们没吵架,只是商量着要离婚了。”
王妈脸色错愕,“离婚?”
“我被关在别墅里出不去,但你难道没听到外面的风声吗?”
王妈眉头皱得更紧了。
听,肯定是听到了一些的。
王妈这种豪门人家的高级保姆阿姨,自然也认识不少服务于其他人家的同行。上回一起打麻将,席间就有人提了句秦时砚和苏沁柔的事情。
她们还跟她打听,问她知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办婚礼。
王妈搪塞敷衍着这话,毕竟她们不知道,她可是清楚苏烟已经回来了。
秦时砚和苏烟没离婚呢,怎么可能和苏沁柔结婚?
可现在,苏烟却说,他们要离婚了。
王妈叹了口气,“太太,您考虑清楚吧。我总觉得,不管是您还是先生,这么草率离婚都会后悔的。”
说完这话,王妈就离开了。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苏烟觉得自己也该通知苏芙一声。
苏芙自然还是劝她别放弃。
苏烟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是秦时砚的爱人,还是秦太太,这两个身份我都是不合格的。大姐,我既没有底气、更不愿意再这样做了。”
苏芙默了两秒,“你可想清楚了,等你和秦时砚离婚后。你不是秦太太,也不是苏家四小姐,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到时候谁都可以踩你一脚。”
“那也是我自己种的因。”
苏芙啧了声,“小烟,你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太善良无私的人不会受到尊重,只会受到伤害。”
苏芙将电话挂断了。
晚上,苏烟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很多事情。
脑子昏昏涨涨的,精神却很紧绷,怎么也睡不着。
等到她不知何时不知不觉入睡后……
“不要……放开我……”
“救命……啊……”
隔着两道门,秦时砚都被女人噩梦的声音吵醒。
“苏烟,苏烟……”
他唤不醒她,床上的女人出了一身的冷汗,沉浸在混沌的梦魇里,面目狰狞惊惧。
他拍拍女人的脸蛋,试图通过外力唤醒她。
“时砚……”
女人苍白的唇有些哆嗦,吐出的字句也是模糊的。
他愣了会儿,又听到更清晰的——
“时砚……”
“我恨你,我恨你……”
秦时砚身子僵住,眼底仿佛有稀碎的波纹慢慢裂开,透出浓烈的嘲意和冷漠。
恨他?
她有什么资格恨她?
从头到尾,招惹他的人是她,背叛他的人也是她。
现在她说她恨他,凭什么?
“苏烟。”
“啊——”
苏烟惊呼一声,猛地睁大眼睛,瞳孔急剧扩张,又慢慢回缩。
她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肺部像是缺氧了一般,好一会儿,她微颤的身躯才渐渐恢复平静,人也慢慢的回归现实。
原来只是做了个梦。
“你梦到什么了?”
苏烟这才转眸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穿着睡衣,不像是平常那么严肃正经,但那张脸却比平时更冷更沉,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窥探着什么。
“我……”
她想了想,又发现脑子里是空白的混沌的,她嗓音弱了下来,脑袋垂下,整个人都很恍惚。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秦时砚拧眉,内心一股无名的火烧得越发旺盛,又被他强硬压下。
“你经常做噩梦?”
苏烟用手指梳理了下自己乱蓬蓬的头发,煞白的小脸表明她此刻余惊未定。
“不是很经常,不过确实偶尔会做。”
李彬说,他最初昏迷的那一个多月,总是反复梦魇。
医生也说,她昏睡那么久,大概率会永远醒不过来。
可是后来她还是醒了,也慢慢的减少了噩梦的频率。
“内容呢?”
“我不太记得。只记得很难受,梦里什么也看不清。”
“梦到什么人没有?”
苏烟依旧是摇头,“不记得。”
秦时砚菲薄的唇抿紧,最后还是说:“你休息吧,明天我会给你安排心理医生。”
“好。”
她嗓音有点哑,待人走到门口,似是才想起来补充一句:“谢谢。”
秦时砚脚步顿了下,又拔腿离开,将门关上。
头天晚上没睡好,苏烟第二天整个人精神有点萎靡。
以至于她修复字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颜料。
她心脏一缩,拍着胸脯长舒一口气,还好没把画弄脏。
中午,秦时砚请的心理医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