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到位置上坐下，把书包放好，虞恬就凑过来问：“梨初，你怎么想的啊？”“什么？”程梨初小声问。虞恬也压低了声音，“就是你怎么会选了我小叔啊，你不觉得他可怕吗？”“啊？”程梨初眨眨眼睛，“他很可怕吗？”虞恬想了想，中肯地说：“好像也不是可怕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他这个人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其实对人很淡漠。”“而且他很没有耐心。”虞恬噘了噘嘴，“之前爷爷让他带着我玩，他都嫌麻烦。”
启明中学离虞宴允的公寓不远，开车十来分钟。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会经过北宜大学的正门。
程梨初看见“北宜大学”几个烫金大字，莫名有些兴奋，“哥哥，这就是你学校吗？”
大概是关于他的事情，她总会下意识地关注。
所以看见他的学校，竟然也忍不住雀跃。
“嗯。”虞宴允注视着路况，低低地道：“这是我们学校大门，还有个小西门几乎正对启明中学。”
程梨初微微睁大眼睛，“啊，这么近的吗？”
他们的学校离得很近。
明明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欢喜。
“是啊。”虞宴允偏头看她一眼，眼底有点逗弄的笑意，“所以在学校乖一点，不然哥哥直接去逮你。”
程梨初：“……”
她努努嘴，“我很听话的，一定好好学习。”
“啧，我们小梨初就是乖。”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启明中学，虞宴允找了个地方停车，“第一天来新学校，害怕吗？”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程梨初摇了摇头，眨着眼睛说：“小场面。”
虞宴允本来还有点担心，看她这样，桃花眼里忍不住蓄了笑意，“那就行。”
两人下了车，虞宴允帮她拎着书包往学校里走。
“你穆清伯伯有个女儿，跟你同岁，叫虞恬。”
虞宴允领着她，一边往办公室的方向走，一边仔细地嘱咐着：“老头给你办的转到她的班里，哥哥已经交代过她，让她多照顾你。”
老大虞穆清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亲侄女。
之前程梨初也是听张姨说过的。
“哥哥，我和她同岁。”程梨初提醒他，“我不用照顾的呀。”
听他的语气，就像是自己比虞恬年龄小一样。
她总觉得虞宴允把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不会的小孩。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弹了下她的脑门，笑的懒散，“这不是怕你刚来新学校不适应？”
“……”
“好吧。”程梨初点点头，软声说：“让你操心了，哥哥。”
虞宴允啧了一声，“哥哥现在养着你，当然要操心。”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
“放心，虞恬怕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着你。”
程梨初：“……？？？”
她突然想到老二家那个小男孩，好像是叫虞朔，似乎也怕虞宴允，他一出现就不哭了。
明明他这个人，有时候还挺温柔的。
程梨初挠了挠头，“哥哥，你不会是威胁虞恬照顾我吧？”
“没有的事儿。”虞宴允挑挑眉梢，懒懒地笑一声，“哥哥是这种人？”
他拍拍她的头，“放心，她自愿的。”
程梨初对这话持怀疑态度，不过也没再多问。
她要进的班级是高一七班，出乎意外的，班主任竟然是个挺年轻的男老师，叫关云霄，说是教语文。
虞宴允似乎跟他认识，两人寒暄了几句，才说到程梨初。
她便乖乖地打了个招呼，“关老师好。”
“好，你好。”关云霄斯文地笑笑，看了一眼时间，“马上上课了，宴允，你该回去就回去吧。”
虞宴允点了下头，“行。”
他把书包给程梨初，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会儿你就跟着关老师进教室，有什么事，就给哥哥打电话。”
“好。”
虞宴允抬起脚步，迈着长腿走到办公室门口，似乎是不放心，又回头看向关云霄，“关老师，那我家这小孩儿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关云霄挥挥手赶人，“怎么还啰嗦上了。”
虞宴允前脚刚走，预备铃声就响了。
关云霄拿着课本和水杯，温和地说：“走吧，老师领你去教室。”
“好。”
程梨初背着书包，也不敢跟他并排走，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关云霄人倒是不怎么严厉的样子，路上还跟她说着班里的情况。
七班的教室在二楼，要上楼梯的时候，旁边突然飞过来一个篮球。
程梨初大脑一白，眼看那个篮球要砸到自己身上，一时间连躲都忘了。
忽然不知道谁的手伸过来，往球上一拍，篮球往前面弹了一下，滚在了地上。
这才没砸到程梨初。
“最哥手真快，要不然人妹子就遭殃了。”
“瞧把人妹子吓的……”
“……”
程梨初心有余悸地回过神来，只见几个穿校服的男生勾肩搭背地经过。
而为首那个，敞着怀，校服穿的松垮一点都不规矩，左耳还戴个十字耳钉。
正是刚才拍篮球的男生。
关云霄听到动静，回过头来，“你们几个几班的？预备铃都响了还不进班。”
“你是陈最吧。”关云霄认出了人，皱着眉说：“以后别在教学楼这边拍球，刚才差点砸到我们班学生。”
名叫陈最的男生嘴里嚼着口香糖，闻言朝程梨初看了一眼。
程梨初借此看清他的长相，说实话，长得还不错，张扬桀骜的眉眼，鼻子很挺，唇偏薄。
但是，他接下来的行为让她觉得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
只见陈最晃了下头，又用手拨了一下略长的刘海，朝着程梨初抬了抬下巴，嘴角一扬露出个歪嘴笑，“对不起了同学。”
程梨初：“……”
救！命！啊！
他不会！以为自己这样很帅吧！
他不觉得很尴尬吗！
“没事。”程梨初敷衍地应了一句，跟关云霄继续上楼。
而陈最这伙人，看着程梨初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卧槽，这妹子长得挺漂亮啊。”
“没穿校服，新转来的？”
“应该是，就是不知道哪个班的。”
“你傻逼吧，跟着关云霄，当然是关云霄班里的啊。”
陈最听着他们的讨论，手插进兜里，吹了声口哨，“三分钟，小爷要她的所有信息。”
“……最哥你好土。”有个男生忍不住吐槽。
陈最踹那男生一脚，掏出手机当镜子照，“小爷怎么土了？小爷多帅啊，说不定那小姑娘已经被我迷的不要不要了。”
“……”
“真看上了啊？”
陈最摸着下巴，“那还有假？你们赶紧给老子收集收集怎么追女生。”
“……”
——
程梨初跟着班主任进教室后，自然而然接受了一波目光洗礼。
她站在讲台旁边，感觉自己像个被观赏的马戏团猴子。
关云霄先简单说了几句，才叫她上去做自我介绍。
还是有点紧张的，程梨初也想不出什么特别的介绍，慢吞吞地道：“大家好，我叫程梨初。”
还好同学们都很热情，鼓掌声贼拉响，特别是有个女生，还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她的声音在一众鼓掌声里显得特别突出。
“……”
程梨初都尴尬死了，心想这人还挺社牛。
她下意识地朝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那女生坐在第四排靠窗的位置，笑眯眯地朝着她招手，“程梨初，我是虞恬。”
怪不得那么热情，原来她就是虞恬。
她很漂亮，是那种张扬明艳的漂亮，类似于黑茶色的发色，蓬松微卷，扎成了高马尾。
程梨初朝她弯弯唇，算是打招呼。
“老师老师，刚好我身边有空位，让程梨初坐我这儿吧？”虞恬很积极地说。
关云霄本来就有这个意思，于是就把程梨初安排在了虞恬旁边。
她刚到位置上坐下，把书包放好，虞恬就凑过来问：“梨初，你怎么想的啊？”
“什么？”程梨初小声问。
虞恬也压低了声音，“就是你怎么会选了我小叔啊，你不觉得他可怕吗？”
“啊？”程梨初眨眨眼睛，“他很可怕吗？”
虞恬想了想，中肯地说：“好像也不是可怕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他这个人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但其实对人很淡漠。”
“而且他很没有耐心。”虞恬噘了噘嘴，“之前爷爷让他带着我玩，他都嫌麻烦。”
程梨初温吞地说：“我觉得还好。”
她觉得虞宴允特别好。
只是不敢直白地说出来，怕被人发现她的小心思。
虞恬：“你知道吗？知道我小叔竟然同意你跟着他生活的时候，我都震惊了。”
程梨初看她一眼，“震惊？”
“对啊，我小叔一向跟我们这些小辈不亲近，我跟他年纪相差的不多，小时候他也没带我一起玩过。虞朔年龄小，他也没怎么抱过。”
程梨初沉默着没说话。
所以他对自己，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特别？
很快她又打消了这个想法，虞宴允幼年丧母，她也失去了妈妈，他只是出于怜悯吧。
她自己也能感觉的出来，他就是把她当成妹妹。
虞恬支着下巴，看了看程梨初，挑着眉笑，“不过，也能理解，梨初，你看起来就很讨人喜欢，要是我昨天在，非要跟我爸妈商量把你拐回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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