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欲多言:“把照片和备份都删了,在协议上签字。”舒余山拿起协议看了又看,最终点了头。他当着我的面,将备份删干净,签好字将其中一份协议递回给我。我并未接,只是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对面是陆晏。“阿宴,他们已经签完了。”话音落下,包厢的门被打开,陆晏踏步走了进来。“签完了是吧。”“那现在就请舒先生亲手撕掉吧。”
我的爸爸妈妈……
我别过眼,心底又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把我找回来,只为了挖我的肾,为了一点钱不惜威胁我的父母。
忽然地,我有些抵触。
“阿宴,我不想去。”
从三年前,我毅然走进海里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想见到他们。
他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舒念,你看看你多可怜,连你的爸爸妈妈都不爱你。
想起他们要我留下把柄的那一刻,我仍觉得像一场噩梦。
我闭了闭眼,忽然有些站不住。
一旁,却有人轻轻抱住我。
“念念,没关系。”
陆晏的声音自上而下,驱散所有的寒意。
“我说过了,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伤害。”
“所有对不起你的人,我都要让他们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他话音不重,却平白给了我无边的,足够去面对的底气。
我点了点头。
“好。”
……
到达约定好的包厢,天色已晚。
我独自站在门前,深深吸了口气。
刚刚推门而入,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
“来得这么晚,陆总真是大忙人。”
虽说熟悉,但我却并没有和声音的主人说过太多话。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这声音都在梦中纠缠着,让我惊醒。
抬眼,是舒余山,我的爸爸。
见到是我,舒余山眼中闪过错愕,随后化为了鄙夷。
“舒念?你还好意思过来?”
“果然是孤儿院出来的,不孝顺又没教养,欺骗爸爸妈妈,见死不救,简直无药可救。”
陆晏不在,他竟是装也不装,用刻薄的言语将我贬低得一无是处。
是笃定了他手中的照片让他有嚣张的底气。
我的名义上的妈妈温若华上前一步,试探着想拉我的手:“念念,这么多年了,妈妈总算见到你了。”
语气小心翼翼,乍一听,还真的以为她对我爱得深沉,无比关心。
可谁能想到,三年前,她也是如此。
看似不忍,看似伤心,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入绝境。
她只是在感动自己而已。
我后退一步,甩开了她:“别碰我。”
话音刚落,舒余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舒念,这就是你跟你妈妈说话的态度吗?”
“你以为傍上陆晏就真的成人上人了?”
“我们现在落到这步田地是被谁害的,还不都是你。”
的确如此,现在的他们和三年前比起来,落魄了太多。
陆晏调查过,因为承诺的肾源拿不出来,舒老爷子直接将他们原有的股份收回,彻底边缘化了两人。
这把命为亲情的回旋镖,最终扎到了他们自己。
他们发了疯地想找我的下落,最后的踪迹却是在海边戛然而止。
原本都已经放弃,却在几年后的国外新闻上看见了我的照片。
我淡然一笑。
“你说得对,是我的错。”
“所以我现在来补偿你们,带着你们要的五个亿。”
我说着,将一式两份的协议放在了桌前。
合同上明晃晃的大字写着——
自愿赠与协议。
我不欲多言:“把照片和备份都删了,在协议上签字。”
舒余山拿起协议看了又看,最终点了头。
他当着我的面,将备份删干净,签好字将其中一份协议递回给我。
我并未接,只是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屏幕亮着,显示正在通话中,对面是陆晏。
“阿宴,他们已经签完了。”
话音落下,包厢的门被打开,陆晏踏步走了进来。
“签完了是吧。”
“那现在就请舒先生亲手撕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