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将包好的桔梗花束交给她,懂事地没有询问要不要加什么卡片,向着门口微微鞠了一躬。酒馆许多工作人员和常客都熟悉这个每天坚持给爱人送晚餐的女孩,见她过来纷纷友好地示意。宋星澜却并没有如往日一般走向那个被设备线缠绕的小舞台,带着微笑站在台下等楚晏礼唱完。花束被放在侧边的服务员手上拜托转交,她们不懂一捧桔梗花暗藏的残酷,交给楚晏礼后还在调笑爱侣间多么有情趣。楚晏礼却在接到花的一瞬间夺门而出。
宋星澜醒的时候,是在五年以前。
檐下的雨滴汇聚成不成串的珠链,这几年时代飞速发展,这样古香古色的建筑被拆得七七八八,只残留下几栋留作旅游景点。
宋星澜站在屋檐下,雨水溅湿了她的头发,她却没有察觉,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呆出神一般。
实际上,在她残余的记忆中,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身体碎裂的感觉那么真实,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骼瞬间被摔碎成无数块,双眸逐渐地失去了神采。
在那双眼睛里倒映出的最后的画面,是对面那栋楼上大屏播放的乐队演唱会转播。
楚晏礼独自站在台上,清唱了一首很久很久之前写下的歌。
关于青涩的初恋,关于爱,关于一条白裙子。
因为工作的原因,宋星澜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
她无望地穿过风与雾,地面升腾出的雨点像是一个拥抱,或者是一张柔软的毛毯,正在安静地等待她的坠落。
于是宋星澜也微笑着张开手臂,脸上泪痕未干,翻飞翩翩舞动的裙袂兜住了一捧月光,然后跃下。
但一醒来,却回到了五年前。
她的手中抓着一盒精心烹饪过的饭菜,饭团垫着海苔,上面撒了白芝麻,里面包裹着心形的虾仁。
模糊的记忆不能让她足够深刻地回忆起这一幕是发生在什么事件之中的,但身体已经带着她向前走了。
穿过窄巷和房檐,南方小城的雨水蓄积成阴郁的天,她迈着步伐找到了一件装修古典的小酒馆,忽然停住。
古老的装修彰显着别具一格的气度,调酒台上玻璃杯反射出的蓝色灯光却又携带着名为酒精的煽动与诱惑。
她想起来了。
在这个时间段中,楚晏礼还处于怀才不遇的时期。
两人挤在狭小的地下室中,宋星澜用做钢琴家教的钱磨起了双手的薄茧,而他常驻着酒吧的驻唱。
在她结束工作后,就会带上自己做的餐盒去送给楚晏礼,两人一起对付掉这简陋的一餐。
虽然清贫,但对那时候的他们来说,并没有不快乐。
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金钱?名利?赶不完的通告还是用不完的名牌?
宋星澜在嘴角勾上了一抹自嘲的弧度,眼中苦涩被抹去,眼睫扇动后,只剩下了死水一滩的平静。
她没有进去,脚步停在门槛边,随即转向了另一侧的花店。
扎着布巾的女孩正在侍弄花朵,见到客人过来有些好奇地问好:“您有什么需要吗?”
一捧桔梗在她手中冷寂地盛开,原本热烈的黄色在花瓣拥簇中泛起了冷调的蓝黑色。
那或许是告别,向人们死去的爱意挥手执意。
宋星澜的目光从那一簇桔梗花上闪过,就没有再挪开。
……
女孩将包好的桔梗花束交给她,懂事地没有询问要不要加什么卡片,向着门口微微鞠了一躬。
酒馆许多工作人员和常客都熟悉这个每天坚持给爱人送晚餐的女孩,见她过来纷纷友好地示意。
宋星澜却并没有如往日一般走向那个被设备线缠绕的小舞台,带着微笑站在台下等楚晏礼唱完。
花束被放在侧边的服务员手上拜托转交,她们不懂一捧桔梗花暗藏的残酷,交给楚晏礼后还在调笑爱侣间多么有情趣。
楚晏礼却在接到花的一瞬间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