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珺走后,崔答应这才起身,这下,连她的眼眶也红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太过于心疼。傍晚时分,李太医提着小药箱来了秋水阁。李太医年纪颇高,胡须发白,讲话做事慢悠悠的,见到姜念后,二话不说就要为姜念把脉。姜念嘱咐雪儿为李太医倒了杯茶,直觉告诉她,这位太医年龄如此高,想来资历也很深厚,应当是裴珺专门嘱咐让他来的,姜念定然不能怠慢了。把过脉后,李太医只是说姜念体虚,气血不足,为姜念开了个补身体的方子,交由姜念看过,没问题后,又交给了御膳房。
崔答应没有再出来,许是觉得被人上门讨要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于丢人。
太阳西斜,秋水阁门外又响起了应公公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崔答应的房门又被快速推开,姜念只扭头瞧了一眼,就看到崔答应扭捏不已,摇曳着身姿,十分做作地上前走了几步,准备迎接圣驾。
姜念也上前几步,跟着崔答应一起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裴珺负着手信步走来,看到姜念身旁也跪了一个人,脸上露出两分茫然的神情,应公公伴驾已久,看懂了裴珺的疑惑,站在裴珺身侧小声道:“皇上,那位是崔答应。”
裴珺轻点了点头,语气淡漠,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说:“都起来吧。”
崔答应有些激动,她入宫之后从未侍寝,今日这算是正儿八经的见到了裴珺。
崔答应刚刚站定,就捏着嗓子,柔柔地问:“皇上今日怎么来了?”
裴珺没有看崔答应,只是突然伸出手,手中捏着一个素白的玉镯,伸到姜念面前,语气依旧淡漠,只是听着不再那么冷冰冰的:“你的镯子,昨晚落在朕那里了。”
崔答应扬起的笑脸凝固在了脸上,她扭头去看姜念,竟发现姜念的眼圈不知何时已经红了。
姜念一副努力抑制自己情绪的模样,接过镯子,说道:“原来真的在皇上那里,嫔妾找了好久,若是这镯子不见了,嫔妾当真要难过死了。”
裴珺一听,微微蹙着眉,看向那镯子问道:“怎么?这镯子很重要?”
姜念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嫔妾的娘亲去世的早,家中贫苦,这镯子的成色也很一般,但却是娘亲送给嫔妾的生辰礼物,嫔妾现在,只能对着这镯子诉说对娘亲的想念了。”
姜念按了按眼角,又福了福身,认真道:“嫔妾多谢皇上,肯跑这一趟,将这镯子还给嫔妾。”
裴珺微有动容,又奇怪地问:“你若是觉得这镯子落在了朕那里,为何不早去寻?”
姜念看着裴珺,突然说:“皇上这几日很辛苦吧,眼下有了点乌青,嫔妾只不过是侥幸得到了皇上的宠幸,怎敢为了一个镯子擅自去打扰皇上。”
姜念说完这番话,脑中的系统突然“叮咚”一声,随后浮现一行字:恭喜宿主,皇帝的怜悯值加十。
裴珺幽幽叹了口气,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昭妃。
昭妃不论是大事小事,哪怕只是自己的手不小心被挤了,都要吵着闹着去宣明殿见自己,三天两头的在自己宫里的小厨房炖了参汤,说什么都得亲自送去。
果然,在糖罐里长大的人和在泥坑里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或许连撒娇对于姜念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想到这里,裴珺的心口竟然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
裴珺拉过姜念的小手,另一只手接过镯子,亲自为姜念戴了上去,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这样贵重的东西,以后多注意,不要再掉了。”
姜念乖巧地点了点头,裴珺没有松手,两人的手就这样互相握着。
崔答应看直了眼睛,还没有从方才姜念一系列卖惨的话中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牵上手了。
裴珺又忍不住捏了捏姜念的手,叹了口气。
她的手骨架很小,也没什么肉,这镯子已经算小了,可方才他帮姜念戴上,还是十分轻而易举。
裴珺说:“这几日,朕让太医为你写个方子,御膳房的人日日都要送补汤给你喝,你这身子太娇弱,该好好养养。”
姜念心中诧异,裴珺对她做的这些事,可不是该对一个答应应有的关心。
裴珺又想起了什么,沉声问:“朕记得,你胳膊当初有青紫的痕迹,可是这个崔答应掐的?”
崔答应立马瞪着姜念,姜念原先是巧儿的时候,她是故意掐过巧儿胳膊上的肉,可那已经过去许久了,到巧儿承宠的那晚,痕迹应当早就消失了。
这个狐媚子,竟然敢趁机告状,还在皇上面前故意卖惨!
姜念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没有趁机再多说什么坏话。
姜念知道,自己此刻表现的越是乖巧,裴珺就越会心疼,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就是裴珺对她的怜悯。
崔答应惊恐地下跪,她想要解释,可自己的确掐过姜答应,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裴珺见她不讲话,冷哼一声,道:“崔答应心思歹毒,对待下人过于严苛,罚俸三个月。”
崔答应俏脸一白,咬着牙应道:“是,嫔妾会好好反思。”
裴珺不再看崔答应,说道:“若无旁的事,朕就先走了。”
姜念点点头,转身进了屋子内,把裴珺的外袍拿了出来,递给一旁的应公公,笑着说:“皇上不要忘记了。”
裴珺深深看了姜念,没有再多说什么,扭头离开。
裴珺走后,崔答应这才起身,这下,连她的眼眶也红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罚了三个月的俸禄,太过于心疼。
傍晚时分,李太医提着小药箱来了秋水阁。
李太医年纪颇高,胡须发白,讲话做事慢悠悠的,见到姜念后,二话不说就要为姜念把脉。
姜念嘱咐雪儿为李太医倒了杯茶,直觉告诉她,这位太医年龄如此高,想来资历也很深厚,应当是裴珺专门嘱咐让他来的,姜念定然不能怠慢了。
把过脉后,李太医只是说姜念体虚,气血不足,为姜念开了个补身体的方子,交由姜念看过,没问题后,又交给了御膳房。
第二日一早,姜念穿的素净,带着莲心去请安。
凤华宫内,今日宁嫔来的迟了,连昭妃都已经到了半晌,宁嫔这才匆匆赶来。
皇后坐在凤椅上,见状关心道:“宁嫔今儿个怎么了?可是身子不痛快?”
昭妃斜睨了宁嫔一眼,刻薄道:“皇上不过是昨晚翻了你的牌子,你倒学会恃宠而骄了,连请安都敢迟到。”
宁嫔下跪请罪道:“臣妾今早有些不舒服,故而起的迟了些,还望皇后娘娘莫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