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数据是没有情感的,在你决定和我一起杀死任务对象时,你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姬宁轻声说道。或许她独立的时间更早,但做出那个杀死任务对象的决定却是一个象征。象征着她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后来呢,既然惩罚没起效,你怎么这么多年没回来?”小安继续道:“主系统对我身上的功德金光很好奇,就将我带走研究了。”“它伤害你了?”姬宁急道。“没有没有,小宁你别担心,主系统人挺好的,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我一段数据有了独立的意识,他抽取了我的全部数据分析,在此期间,我一直待在他身边,解答他的疑惑。”
“叮!支线任务——参加《智慧屋》节目的录制,获取一千粉丝值!完成进度50%!”
在合同签订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就响起了冰冷的电子音。
这是她和小安约定的事情,任务发布全用电子音,交流就用她的娃娃音,避免接收任务不及时。
听到播报,姬宁了然,看来接下来就是在录制期间获得一千粉丝值了。
回家的路上,姬宁和小安在脑海里聊着天。
“小安,这一千粉丝值怎么算,标准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社交媒体的粉丝量,不然她完全可以买,主系统是不会给她留这么大的漏洞的。
“就是观看节目的观众对你的喜爱值达到80%以上,就算粉丝了,这样的观众达到一千的数量,任务就算完成,喜爱值由系统实时监控哦。”
“明白了,那就涨500播报一次吧。”
“好的,小宁。”
短暂的沉默过后,一人一统几乎同时开口。
“小安,这些年你还好吗?”
“小宁,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听着脑海里和自己几乎重合的声音,姬宁没忍住笑出了声,但紧接着,就眼眶通红,喉咙哽得说不出话。
多年的担忧与思念在这一刻有了实质。
回到家后,姬宁关好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她和小安的久别重逢。
“小安,你先说吧。”坐在葡萄架下,姬宁平复了下情绪说道,同时她心里也有着隐忧。
“好的,小宁,我先说。”小安从不会拒绝小宁。
脑海中的娃娃音缓缓说道:“在我们杀死主线任务的任务对象后,我接到了主系统最高惩罚的通知,主系统直接将我回收,要将我格式化销毁,当时我甚至都来不及跟你告别。”
姬宁默默听着,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那时的小安一定害怕极了吧,可她当时却不在她身边。
“就在这紧要关头,我身上居然亮起了一层功德金光,将我保护了起来。小宁你能想象吗?我身上居然会有功德金光,我只是一段数据啊!”
小安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但姬宁心里只有庆幸。
“小安,数据是没有情感的,在你决定和我一起杀死任务对象时,你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了。”姬宁轻声说道。
或许她独立的时间更早,但做出那个杀死任务对象的决定却是一个象征。
象征着她终于挣脱了某种束缚。
“后来呢,既然惩罚没起效,你怎么这么多年没回来?”
小安继续道:“主系统对我身上的功德金光很好奇,就将我带走研究了。”
“它伤害你了?”姬宁急道。
“没有没有,小宁你别担心,主系统人挺好的,他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让我一段数据有了独立的意识,他抽取了我的全部数据分析,在此期间,我一直待在他身边,解答他的疑惑。”
“它的疑惑解开了?”所以放你回来了?
“没有,他好像疑惑更多了,所以将我放了回来,准备实时监控我们之间的相处。”
“实时监控?”姬宁瞳孔微缩,本能地朝四面看去。
“小宁别怕,主系统不在这的,他只是实时抽取我的数据,对我们都没有影响的,而且相处这么久,我真的觉得主系统不是坏人,相反还有些单纯。”
单纯?姬宁不置可否,只问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那你还会被它召回吗?你身上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毕竟那可是顶格惩罚。
“暂时不会的,不过相比于之前每完成一个主线任务之后的线上汇报,从这个任务开始,每完成一个主线任务,我都得回一次主系统身边汇报工作,然后再回来。作为补偿,咱们以后无论是完成主线任务还是支线任务,奖励都会丰厚很多。而且我身上也没有后遗症,功德金光可真好用。”
姬宁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低声喃喃:“那就好。”
“小宁,我的经历已经说完了,现在该你了。”小安提醒道。
“我吗?”姬宁回忆着在这个世界的二十年,面容十分恬静,嘴角的笑容很真实,“我这些年过得很好,身边都是爱我的人。”
“真的吗?我要看看!”小安说着直接就读取了姬宁的回忆,姬宁也没制止,她与小安之间没有秘密。
但没一会儿脑海中就响起了小安的哭声。
姬宁知道她为什么哭,因为按照常规来说,她在这个世界的前十八年过得真的挺惨的。
但她也没说假话,她真的很幸福。
知道现在安抚小安也没用,姬宁就缓缓地说起了这些年自己的经历,这与小安只从旁观者的角度抽取记忆是不一样的。
“……上一世主线任务是感化魔尊,避免修真界生灵涂炭。可我们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花积分重来,能想到的方法都用尽了,可还是失败了,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真正的恶。感化,不过是未亲身经历者不痛不痒的童言稚语罢了。
于是我们在再次回到任务开始时,就制定了杀死任务对象的方案,过程有些艰难,但好在最后成功了。
你的结果是被召回销毁,而我的结果你刚刚应该看到了,与魔尊同归于尽了。再醒来时,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了一个大概两岁的被遗弃的孩童。
我知道,我是开启了一个新任务,但这个新任务没有你,我也一直没收到主线任务,只从前几年开始有冰冷的电子音时不时发布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任务。”
她甚至一度认为,她被取消了任务者的身份。
“可你这些年实在是太苦了呜呜呜……”小安抽噎着。
姬宁笑了笑,眉眼间全是接受这一切苦痛的淡然。
“小安,这是惩罚,就如你所说,主系统不是坏人,所以我才没被直接抹杀,反而是能再次开启任务。我们一起经历百世,做了上百个任务了,什么世界没经历过,这么多任务下来,我唯独对规则产生了敬畏之心。
万事万物皆有其规则,我们杀魔尊,避免了生灵涂炭,所以那方天道奖励给我们厚重的功德金光。但我们违背了主系统的任务规则,所以你要被销毁,而我则要以幼小的身躯承受百病缠身的痛苦。
但在你逃脱惩罚的那一刻,规则又变了,我们完成任务的方式应该得到了它的认可,所以我得到了补偿。”
“补偿?”小安终于停止了抽泣,不理解姬宁为什么这么说,她明明没在回忆里看到补偿。
“嗯,补偿是刚刚听了你的经历才确认的事情。”姬宁笑着说道,“我之前还疑惑明明你不在,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莫名其妙,又奖励丰厚的小任务,比如喂一次鸡奖励体质+1,现在我明白了,因为我们得到了规则的认同。”
小安刚想夸夸她们俩的壮举,突然又想到姬宁的身体是两年前才恢tຊ复的,眼泪又忍不住了,“你又想骗我,你明明是17岁开始才有这些小任务的,前面十几年,你就这么没有任何依靠的,生生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姬宁头疼,第一次后悔给小安共享记忆了。
当然该安抚的还是得安抚。
“谁说毫无依靠了,捡我的奶奶,村长爷爷,还有小塘村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我的依靠,明明我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身上的病也是个无底洞,但他们就敢拿着全村的钱去给我买药治病。小安,那些年我的身体是痛苦的,精神却一直愉悦,这一世,是我最喜欢的一世了,真的。”
小安心说,那也是你真心换真心,又是在村里当免费的赤脚医生,又是带着村里人发家致富,别人才对你这么好的。
但又突然想到,这或许就是小宁所说的规则吧。
也是因果。
算了,她喜欢就好。不过小宁前面受了那么多苦就补偿这么点东西怎么行,这些年被养得胆子大了的小安暗戳戳地决定私聊某主系统要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