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的心里无端地翻起不知道对谁、不知道对什么东西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连她的母亲都要被病痛带走。可阮母搭在她头上、轻轻抚摸她头发的手,又轻易驱散走了这些。“小清……我知道你心里苦……”“妈妈一直逼你和江年结婚,就是希望你在我走后有个归宿而已……”“妈是病了,不是傻了,你和江年的戒指你早就摘下了,他又只来了这么一次……”“算了。”阮母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死了,也看开了,有些事强求不来。”阮清的眼泪又
阮清的心里无端地翻起不知道对谁、不知道对什么东西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连她的母亲都要被病痛带走。
可阮母搭在她头上、轻轻抚摸她头发的手,又轻易驱散走了这些。
“小清……我知道你心里苦……”
“妈妈一直逼你和江年结婚,就是希望你在我走后有个归宿而已……”
“妈是病了,不是傻了,你和江年的戒指你早就摘下了,他又只来了这么一次……”
“算了。”阮母轻轻叹了口气,“我要死了,也看开了,有些事强求不来。”
阮清的眼泪又落下来:“妈,你会长命百岁的……”
阮母笑了一下,轻声说道:“你呀,别说些漂亮话哄我啦,我的身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今天就到时候啦……”
她的心好像一整个被劈开,那么沉,又那么痛。
阮清哭得一句话都难以连成一串。
“你再等等我,妈妈……爸爸的事情我在查了,至少、至少要等到爸出来的那个时候。”
阮母的声音却慢慢低了下去。
“小清,我是等不到你爸爸了……你一定要帮我告诉他,嫁给他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
“和老阮一起有了你,也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母亲的声音完全消失了,连同她的呼吸一起。
起风了。
阮清抬起头,混着泪水,眼前一片茫茫。
快一月,天完全冷了下来,风中都有了冬日冰寒的味道。
靠南的地方,天彻底冷下来之后,就是漫长的冬季。
和夏天一样漫长的季节。
她想,冬天就要到了。
短暂的头脑空茫后,阮清终于发出一声哭号。
“妈!”
快三十岁的人,在失去呼吸的母亲面前,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一样。
“妈……你快醒醒……求求你了,别丢下我,别让我一个人……”
原来人真的能伤心到肝肠寸断。
阮清能清楚的感觉到悲痛情绪上涌带来的窒息感,她一时难忍,跪到了地上。
膝盖磕在石头上的痛楚让她清醒了片刻。
秦思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有力地将她扶起。
“我去叫医生来。”
阮清泪流不止,目光茫茫然地看着他跑向住院部的大楼。
然后她感觉到母亲的体温在她的手下慢慢流失。
她盯着阮母的脸看了很久,母亲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却没有了丝毫的反应。
阮清艰难地闭上眼睛。
几个医生和护士来了,从阮清手中接过了轮椅。
“家属跟我们来。”
这句话落在阮清耳朵里像无机质的电子杂音一样。
她踉跄几步,被赶来的秦思程扶住。
一拨人快步往住院楼内走。
眼中好像是片段式播放的画面一样,阮清的目光始终没有办法在什么事情上聚焦。
当熟悉的消毒水味出现在鼻腔时,她彻底失去了意识。
……
阮清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有些恍惚,觉得一切像是梦一场。
可感官恢复后,发现自己在医院的病房里,她又知道全部的事情都是真的。
胃在痛,撕扯得全身都疼。
她的头也是直击天灵盖般的,一阵阵的鼓胀疼痛感。
阮清用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喘口气。
可她又茫然无措,有什么好喘口气的呢。
“医生,阮清她没什么事吧?”
是秦思程的声音。
为什么他那么焦急?
“每天没休息好,精神压力又太大了,现在一受刺激,才会晕过去的。好好休息吧,没有大碍的。”
好像是医生,不认识的声音,没听过。
秦思程进来时,阮清已经坐起身了。
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头发睡得有些乱,看着前方,却是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