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真有难度,我数学是学的不好,可也懂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这么来算。哦,按他们所说,一个人招呼来六个人,六个人招呼来的就是三十六个,三十六个人招呼来的就是……我的妈妈呀,用不了多久,别说什么亿万富翁,世界首富都非你们莫属。我不戳破他们,明明知道是一派胡言,那我就瞎听,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不好不好,我还得适当发几声感慨,并露出一些羡艳的神情,做戏么,尽量做足。师父的风采,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我微闭起眼,努力去学他的样子,温文尔雅,又装疯卖傻。
我是有使命的,我是来救人的,不能由着性子胡来。鬼脸不能做,最好看都不要看她,现在,王一,偏过你的头,陪着这几个亢奋的神经病,去想钱,想大把的钱。
可这个真有难度,我数学是学的不好,可也懂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这么来算。
哦,按他们所说,一个人招呼来六个人,六个人招呼来的就是三十六个,三十六个人招呼来的就是……我的妈妈呀,用不了多久,别说什么亿万富翁,世界首富都非你们莫属。
我不戳破他们,明明知道是一派胡言,那我就瞎听,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不好不好,我还得适当发几声感慨,并露出一些羡艳的神情,做戏么,尽量做足。
师父的风采,又浮现在了我的脑海,我微闭起眼,努力去学他的样子,温文尔雅,又装疯卖傻。
终于累了……我是说他们讲累了,而不是我听累了。讲累了的他们幻觉消失,再不神采奕奕,反倒有点灰头土脸,好像是从天堂回到了人间。不,是从天堂直接跌落到了地狱。
想想自己的境况,可不就是地狱?而且还是十七八层的那种,咋一个“苦”字了得。熬吧,可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胡乱的冲了冲澡,这些怀揣梦想的人,便囫囵的睡了。
我也睡了,睡在了去接我的那两个男人中间,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早的就都起来了。这可真是折磨,我一向习惯睡懒觉的。排队洗漱,我找妞妞,她不在,我一惊,悄声问了其他的人才得知,那天轮到她值日,她去早市,捡臭鱼烂虾这些当地人不要的便宜货去了。
这一次我没笑,反倒是想哭。
早餐吃完,又要洗脑,不过不在我住过的出租屋,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一间教室。我仔细辨认了一下,这好像是从前的希望小学,如今废弃了。
为我讲课的人也换了,他自称讲师,瘦骨嶙峋又南腔北调的那么个玩意儿,尤为可笑的是,他说他已经获得了成功。
趁着他不注意,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心想:傻逼样吧,瘦成那样还成功,不是小瞧你,想必好久都没见过鸡蛋了吧,更别说吃。
玩闹的心到此结束,不陪你们了,我该走了。白完了他那一眼之后,我对自己说。必须走,免得夜长梦多。还有,说句良心话,我不可能忍受这样的生活,这是啥呀?吃不好睡不好的,非洲难民也不过如此,太凄惨了。
走也得等到晚上,待到夜深人静,那现在怎么办?听这个傻逼胡扯呗,还能怎么办。陆陆续续的,又来了十几个人,清了清公鸭般的嗓子,他的课开始了。
我原以为他讲的也是一个人招呼来了六个人,六个人又招呼来了三十六个人,不曾想,不是,他讲的是美国的索罗斯,日本的松下幸之助。嗯,不错,有点意思。
他讲得很好,最起码比我师父好,我甚至后悔没带个本子来,也好做一些笔记。他说他当过老师,起初不以为然,现在我信了。我认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好学生,可其实我的思想早抛锚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从前……
那是我的小学时代,那时我的确是个好学生,不折不扣。我上进,我要强,还勤于思考,略微不足的是我比较淘气,我还比别的孩子多了那么一点小聪明,但这又无伤大雅。
如果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或许我早已经大学毕业。又或许我也会是个老师,就比如说此刻,可能我也正站在课堂上,对着我的学生,滔滔不绝的卖弄着我的学问,想必我也很有风采。
时间过得很快,眼瞅着就是中午。早餐难以下咽,我几乎什么都没吃,此时我的肚子正咕咕乱叫。我决定请这个老师吃一顿饭,不为别的,只为他口里的索罗斯,也为他口里的松下幸之助。
这是我得到的新知识,我心存感激。不料我刚刚这样去想,他却话锋一转,也讲起了一个人传六个,六个人传三十六个的混账逻辑。咳!又一个冲昏了头脑的神经病,我这还请他个屁呀。
饿着吧,都他妈的饿着,饿死也活该,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愿意抱着梦想活。不听了,闭眼睛,睡觉。
午饭还是粗糙的白米饭,我却吃出了香甜,这大概就是饿肚子的好处。洗碗那会儿,我有意挨着妞妞,她正苦着脸。苦着脸也好看,这让我想到了书上所形容的那种病态的美。
从昨天的黄昏到现在,我和妞妞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不是我们不想说,是没机会,无论我走到哪儿,那两个男人都会跟着,即便是我去上厕所,他们也要守在厕所的门口。
这倒蛮有意思,三个大男人,萍水相逢,居然也做到了不离不弃。唉!不离不弃的是妞妞该有多好,偏是他们。
回想和师父在一起,有事没事的,他总对我讲什么心仪的姑娘。可这样的姑娘究竟是个啥样子呢?说实话,我一直都没有概念,好了,现在明确了,我心仪的姑娘,正是妞妞。
见我挨着她站,妞妞抬起了头。但她只是扫了我一眼,便又将头低了下去,同时哀婉的叹出一口气。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一定是在说:我是求你来救我的,不是约你一块来跳火坑。
我也想对她说:我才不跳火坑呢,我正是来救你的,我们该走了,就在今夜。
午饭吃完,就要午睡,看来这是他们的习惯。我还是睡在那两个男人的中间,虽说并不情愿。睡也睡不踏实,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我必须得捋出一个思路。
迷幻药该怎么顺利的下到焖米饭的锅里?还有,那几个烂仔是不是可靠?如果不可靠,半夜三更的,我又怎么保证安全的离开这个偏远的小镇?
依旧是那句话,报警是我最不情愿的,不到万不得已,我可不想和警察打交道,别忘了,我是个贼。渐渐的,我还是睡了,迷迷糊糊,我做了个梦,一个好梦,梦中我迎娶了妞妞,这大概就是日有所思吧……
晚饭我没吃,我只是往碗里拨了一点米,装一装样子。我一个劲儿的冲妞妞使眼色,我想让她也别吃,可她就是不理我,真急人。不过还好,我探头看了看,她吃的并不多,这就好办了。
吃完晚饭,就又开始洗脑,这些人把这叫做晚功课。慷慨激昂当中,先是一个人睡倒了,后来就都睡了。很好,大功告成,我拍了一下手。
跨过昏睡当中的那几个人,我抱起了妞妞。她似乎有那么一点清醒,还能够微睁几下眼睛,可却也软踏踏的。我把她放到床上,又去厨房接了一盆水,我还找出了她使用的那条毛巾。
拧湿,敷在她的脑门,我返身进到我睡觉的那间屋子,我要去拿我的手机。手机在妞妞同学的拉杆箱里,箱子上有个密码锁,这难不倒我。拿出手机,拨通那几个小烂仔,“喂,还没睡吧?”我问。
“没睡,哥,正等你呢。”他们说。
这就好,我长出一口气,“那什么,来接我们吧,地方你们知道的,对,就现在。”
得抽一支烟了,最起码到目前为止,事情还算是完美。还得要感谢师父,正是他老人家教导我,凡事都要缜密,这次我又做到了。可能还得要感谢那一盆鲜美的鱼汤吧,使我突然之间就有了灵气。
当时,我正在给妞妞打电话,我说我到海南了,住在县城的一家宾馆里。我能听出妞妞在电话里的犹豫,可事已至此,已由不得她了。通话当中,那几个小烂仔又嘻嘻哈哈的晃悠了过来,我叫住了他们,说要请他们喝酒。
起初,他们也紧张,都谨慎地看我。这也难怪,防人之心不可无,换我也一样。
我实话实说了,这酒不白喝,喊你们过来,是叫你们替我做点事情,当然了,不白做,有报酬。传销,传销你们知道吗?我问。他们点头,一脸的不屑,这又不是秘密。好,知道就好,找你们来,是为了救一个人,她被人骗到了这里。
我拿出钱,四个人,每人两千。叫你们做的事情并不复杂,也没危险,更不犯罪,我安慰他们道,你们只需要帮着我们安全的离开那个小镇,前提是,必须要有交通工具,要求不高,摩托车就行。
这个好办,他们说,他们都有摩托车,可以载着我们离开。猛然之间,我又想到,这个县城也未必安全,于是我接着要求。离开镇子只是第一步,还得送我们离开县城,事成之后tຊ,再一人两千,怎么样,可以吗?
还可以吗?太可以了,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