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句诗: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般出尘的人物,她怎么也将他与天下第一刺客联系不起来。素蔓蔓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又将帘子放了回去。“青山,我们回去吧。”马车声在前缓缓驾着,不徐不疾地一路南下。后面不远处,一白衣男子便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着。
甘州城郊。
林暔易站在院中,一伸手,一片雪花便落到了他手心,冰凉刺骨。
“师兄,师父急急要你回去呢,此次林家被魔教突袭,伤亡惨重,我们断不可再与魔教中人混在一起了呀!”谢安在他身后雪地上跪下。
一旁的红筱也见状跪了下来:“恩公,现在回头还尚有回寰的余地啊!”
林暔易轻轻握了手,攥住了手心那丝水气。
他神色淡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语气亦是波澜不惊:“红筱,你为何与九重宫串通一气?”
跪在地上的红筱身形一怔,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了几分:“红筱听不懂,恩公此言何意?”
林暔易缓缓转过身:“那日进甘州城是你带的路,城西是驻兵之地,一般人都不会往那边走,那日你显然就是知道阿蔓会在那里出事,故意将我带去的。”
谢安忽然起身,一脸愤愤地看着红筱,立时拔出了手中长剑,横在了红筱跟前。
“我师兄于你有救ོ命之恩,你竟然忘恩负义,故意引我们上当!”
红筱抬头,看着林暔易面无表情的脸,却愕然红了眼眶:“恩公可记得我们曾在江州县见过一具红衣女尸?”
“那是我姐姐红玉,她是被昆仑派的人所害!他们自称名门正派,可却看上我姐姐美貌,想要……我姐姐宁死不从,最后才跳河自尽。”
可是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如何报仇,后来是离尘找到她,让她假装坠崖,被林暔易所救,然后顺势留在他身边。
之后便是她一直在给离尘通风报信,告诉他林暔易的下落。
红筱没有想忘恩负义,只是她想为姐姐报仇,绝对不能让那群披着正道外衣的衣冠禽兽继续作恶。
而之后的事情大致也就是她在暗中配合离尘的行动,以来挑起一场武林大战。
谢安愤愤然收了剑:“即使是这样,我师兄于你有救命之恩,此次武林动荡我林家伤亡惨重,你如何心安!”
红筱在地上叩了三个头才道:“恩公,你可以将红筱交出去,说红筱与魔教沆瀣一气,这一切都是你被红筱蒙蔽,这样恩公便可洗清与魔教的纠缠。”
林暔易沉默了半晌,最终只是缓缓侧过身去:“你走吧,我断然没有将女子推出去顶罪的道理。”
再说,他与魔教的关系又怎么会是一个红筱就能了断的。
……
院中的红梅经过上次与那几个昆仑弟子的打斗,已经残败了不少。
树枝上压了薄薄一层白雪,看上去颇有些苍凉。
屋子外远远传来一阵悠悠慢慢的马车声,马车上挂着两串银铃,风吹车行,那银铃便一阵阵作响。
林暔易站在院中,缓步上前去开门。
他知道,一定是她来了。
而她一定是要来与他作别的。
马车缓缓在门口停下,可是马车上的人没有下车。
林暔易看不见,只能凭着声音一点点凑上前:“阿蔓?”
素蔓蔓的声音这才响起:“林暔易,我要回九重宫了,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来同你告别。”
那日,就算林暔易说的都是真的,她也只能装作不知。
不管他从前是谁,但是现在,他是武林盟主的儿子,是正道楷模,与她这魔教妖女注定了不是一路人。
林暔易的身子僵硬了一下,风吹过他的白袍带着一丝骇人冷意。
他的声音骤然变得有些沉重:“我知道你是会走的,只是这一次,让我与你一起,可好?”
马车里的素蔓蔓这才掀开了车帘的一角,抬眼便能看见林暔易站在雪地里。
她脑海中蓦然闪过一句诗: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这般出尘的人物,她怎么也将他与天下第一刺客联系不起来。
素蔓蔓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只是又将帘子放了回去。
“青山,我们回去吧。”
马车声在前缓缓驾着,不徐不疾地一路南下。
后面不远处,一白衣男子便一路上不远不近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