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派人查过,你那房子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也许是你大意,出门时没将屋内的烛火灭掉,加上如今天气炎热,天干物燥的,碰上一点火星,便燃了起来。”卫氏没有查到失火的线索,就想着将责任推到苏晚意的头上,省得侯爷再责怪她治家不严。“不可能,我晚上睡觉根本没有留烛火的习惯。”那烛火确实不是她大意没有灭掉,而是故意留下来烧了房子的。“你如今身无分文,以后得吃穿用度都要指着侯府。我说是你大意,便就是你大意。”卫氏颐指气使地说道。
苏晚意浅浅一笑,在忆秋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
“你放心,那些值钱的东西我都偷偷藏起来了,留下的也不过是之前母亲补给我的那些不值钱的东西。总要烧坏些什么,让他们真切地看到我的嫁妆被烧,戏才做的真。”
“小姐真是厉害,将奴婢都骗过去了。不过,您之前都没出过侯府的大门,怎么将东西藏起来的?”忆秋不解地问。
“我将东西放在了侯府里一个没有人去的地方。”
“哪里?”
“侯府的西北角,有一个叫锁心阁小院,我将东西放在那里了。等重新安置了新院子,你再去帮我拿回来吧。”苏晚意打了个哈欠。
昨晚她趁所有人睡觉的时候,将东西偷偷放过去的,觉也没睡好。
“奴婢还是现在就去拿回来吧,别被人看见再给您偷走了。”忆秋不放心,说着就要起身。
苏晚意一把摁住了忆秋,道:“不着急,那地方如今已经荒废了,又传出闹鬼的传闻,根本没人敢去。
况且我放的隐蔽,东西就算是放那一年半载的也不会被人发现。你放心。”
“那就好。小姐,您怎么知道西北角有个荒废的院子的?”忆秋对小姐的聪明机智是相信的,不过小姐连侯府这种秘密的地方都知道,也太神通了吧?
“我提前看过侯府的地图,嫁进来前总要做些准备的。”苏晚意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精明。
“小姐真是厉害。”忆秋一脸崇拜地看着苏晚意。
厉害吗?不过是利用了重生一回的优势罢了。
那锁心阁也是个令人心酸的地方呢。
侯爷原先是有个亲姐姐叫沈心柔,若是活到现在的话沈沐承也该喊声姑姑的。
沈心柔当初嫁的夫君性格暴戾,动不动就施暴打她,五年内三次怀孕都被打得落了胎,最后忍无可忍,开祠堂和离。
和离的女子不能出门,在找到新的婆家之前,就只能被锁在小院里寸步不出。
沈心柔常年被打,又落了三次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不久就病死在院子里。
听说,沈心柔死后,侯府的西北角总能听到凄惨的哭声。
侯府请来了一位游方的道士,说是沈心柔生前遭遇不公,怨气极重,魂魄不愿离去。
道士在院子里贴了符,又交代了不要让人靠近。
从此,那锁心阁便成了平阳侯府的禁区,这么荒废了二十多年。
苏晚意心中有些同情沈心柔,这个世界的女子生来艰难,若是遇到个不合心意的夫君和处处刁难的婆家,恐怕到死都无法走出。
就算和离了又如何?亲生的父母也会嫌弃。
苏晚意无奈地叹了口气,忆秋见小姐神情落寞,忙开口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对那院子不放心?”
苏晚意摇了摇头,“我只是突然想到做女子的不易。”
“奴婢倒觉得挺好的呀,像我,做了小姐的丫鬟,吃喝不愁,时不时小姐还会给些赏银,赐些衣物首饰。
这些奴婢原先在乡下的时候可从来没见过,就连我们村里地主家的女儿也没这种待遇呀!”忆秋对自己的生活可是非常满意的。
苏晚意垂眸一笑,嘲笑自己的伤春悲秋,多愁善感。
还是吃的太饱,过的太好了,她已经比世间许多女子幸福多了好嘛!
“忆秋说得很对,现在就挺好,不过,我们会越来越好的。”苏晚意眼睛里溢满了笑意,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到第二日,晚风居里的东西才被清理出来。
只有一些金银珠宝修一修勉强能用,其他的东西基本上全都烧成了灰烬。
不过万幸没有烧到人。
苏晚意在给卫氏请安时特意化了个憔悴的妆容,期期艾艾的眼神,眼睛里也没了光芒,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母亲,您可得为我做主呀。”苏晚意捏着帕子擦拭眼角,
“我昨日出门的时候没有锁门,定是有贼人惦记我的嫁妆,趁我回门的时候进我房间,将值钱的东西都偷走了,怕被发现才放火烧了房子,企图毁灭证据。”
卫氏一心指望着拿苏晚意的嫁妆,填上侯府的账,如今嫁妆被偷,最着急的当属她了。
苏晚意的病是装的,那卫氏可就是实打实地被气病了,扶着眉心,有气无力地靠在椅子的扶手上。
“我已派人查过,你那房子没有人进去过的痕迹。也许是你大意,出门时没将屋内的烛火灭掉,加上如今天气炎热,天干物燥的,碰上一点火星,便燃了起来。”
卫氏没有查到失火的线索,就想着将责任推到苏晚意的头上,省得侯爷再责怪她治家不严。
“不可能,我晚上睡觉根本没有留烛火的习惯。”那烛火确实不是她大意没有灭掉,而是故意留下来烧了房子的。
“你如今身无分文,以后得吃穿用度都要指着侯府。我说是你大意,便就是你大意。”卫氏颐指气使地说道。
之前看在她带着丰厚嫁妆的份上,还留着几分脸面。如今丰厚嫁妆全都付之一炬,还给脸面,岂不显得她这个婆婆当得也太没有威严了?
“是,母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如今我与夫君住在客房也不是办法,不知府中可还有院子给我们居住吗?”苏晚意道。
卫氏想了想,“晚风居旁边有个临风斋,你和老二就搬去哪里住吧。”
苏晚意心中不禁冷哼,临风斋比晚风居还小,就拿这么小个院子来打发她吗?
“母亲,我来之前也打听过,临风斋许久未住人,荒废了许久,得要好好打扫修缮一番才能住人。我作为新妇,怎好让侯府破费。
听说云墨阁如今空着,不如我与夫君就搬去那里住吧?”
云墨阁是除了侯爷住的丹青院和卫氏的静心院之外,最大的院子了。
卫氏得知苏晚意想要住云墨阁,瞬间垮下了脸,否决道:“不行。那是少虞生前住过的,以后也是要留给我的嫡孙住的。你们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那云墨阁是什么地方?那是侯府的继承人才配住的,你们夫妻两个竟打上了侯府继承人的主意,休想。”
“明姨娘刚怀孕不久,尚不知男女。再说了,就算是生下了儿子,那也是大哥的庶子,谁又比谁尊贵了?”苏晚意呛声。
卫氏怒极,狠拍了两下椅子的扶手,“你胡说什么?我说那是我嫡孙,便是我的嫡孙。云墨阁你和老二就别肖想了,我会派人将临风斋收拾出来的,你们就先在客房住着吧。”
卫氏说罢便让庄嬷嬷将苏晚意请出去。
苏晚意没有继续纠缠,既然卫氏想要将云墨阁留给她还未出生的孙子,那就让她本就不该存在的宝贝孙子消失好了。
庶子和不存在的孙子,到底是谁不配住在云墨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