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槐听着他的话语,渐渐失神。这样子,好似真的回到了在王府的时刻。其实在王府时,北杳炽并非对她完全无情,在他不忙时,他有时会把她叫进去,让她坐下,在一旁看他作画。他是个很好的画师,笔下所画之物皆栩栩如生。在他画画的时光里,芸槐目光痴迷,捧着茶水一刻钟,直至茶水凉透,也不曾记起喝上一口。认真作画时的北杳炽是很有魅力的。他孤身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脊背随动作而微微晃动,一双鹰眸淡淡扫着宣纸。
北杳炽,似乎真的在认真弥补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但是怎么办呢,过往的那些岁月已经如烙铁般深深印在了她的心上,难以抹去。
她现在还能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呕吐的感觉,还能记得看见慕容烟和北杳炽第一次亲近时心痛样子。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
在芸槐受宠的这些时日里,慕容烟日日在殿中以泪洗面,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是一个大核桃。
但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每日都去正玄殿请求见北杳炽一面。
但她始终没有见到,每日只能悻悻离开。
背后不知多少宫人在她背后嘲笑。
刚开始是窃窃私语,后来越来越大声,清晰地落到了她的耳朵里。
“咱们这位皇后啊,形同虚设,真真是有名无实啊……”
那样嬉笑的声音,带着无限嘲讽,吵得她耳朵都要炸了。
她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
凭什么!凭什么!北杳炽和芸槐,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她可是家中的掌上明珠,京城的千金贵女!
凭什么嫁给了北杳炽,自己就要受这窝囊气!
绝不!
嫉妒和愤怒慢慢在她心中扎根,仅有的一点良善之花也被狠毒吸取了养分。
她再次找了慕容复。
……
安逸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
芸槐这日正在宫中画兰。
其实在她作为“秦槐”时,她的闺中爱好,便是画兰。
但后来秦家遭遇变故,她因北杳炽而双手沾满恶人的血腥,她觉得自己不配再画兰。
兰花高洁纯净,不该是她所画。
但如今,她再次拿起了画笔。
多年未画,她下笔生疏,有几笔都堪堪画出纸外。
她正想放下笔不再画,手中却被一双温热的手包住,接着,便是一股冷冽的香气和兰花香。
原来是北杳炽左手握住了一盆兰花,右手握住了她的笔身。
“若要画画,怎不问我?”
他浓眉下深藏着一对炯灼的眼睛,里面饱含无限爱意,就这么看着芸槐。
他放下兰花,而后手把手教起了芸槐。
北杳炽极为认真,似乎真的把自己当作了人师一般。
芸槐听着他的话语,渐渐失神。
这样子,好似真的回到了在王府的时刻。
其实在王府时,北杳炽并非对她完全无情,在他不忙时,他有时会把她叫进去,让她坐下,在一旁看他作画。
他是个很好的画师,笔下所画之物皆栩栩如生。
在他画画的时光里,芸槐目光痴迷,捧着茶水一刻钟,直至茶水凉透,也不曾记起喝上一口。
认真作画时的北杳炽是很有魅力的。
他孤身而立,如山般挺拔的脊背随动作而微微晃动,一双鹰眸淡淡扫着宣纸。
他浑身气质极冷,但是认真的神色又为他的冷添上几抹柔和,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俊秀。
少女天真,心动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就是在这样一日复一日的蹉跎中,芸槐渐渐爱上了他。
她最爱作画时的北杳炽,因为那时的她,周身的冷意才会消退些,让她有想接近她的勇气。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北杳炽何时也能教她画上一画。
无论画什么都好。
但现在,北杳炽就这么握着她的手,二人的双手随着笔杆而慢慢动作。
手中传来的温热触感在提醒着芸槐,这一切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