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年纪小,他也可以不计较,只是今日这话可太不客气了。“苏二姑娘说话怎么带刺呢?难不成将对你阿兄的气,发在我的身上了?”苏澜将药瓶推到他面前,“处理一下吧!”宁致远笑着道:“我不懂苏二姑娘的意思。”“这东西到了我手上,宁掌柜还装,你是看不起苏家这块招牌吗?”宁致远赶忙拱手:“姑娘说的什么话,苏家世医哪个不知,我们卖药的,最是敬重苏家人了。”“所以呢?”他压低声音:“这是个误会,新品还未试验效果就到了您手上,我赔您十倍银子。”
宁致远!
这人面上看来是个最普通不过的掌柜,实际却是王景和的门客,专门帮他敛财的。
看来这药安堂也是王家私产。
“原来是苏二姑娘,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我常听昌河提起你。”
苏洛,字昌河。
“你们兄妹的感情一直很好,昨日我见他,听他说惹了你不快,你在同他置气。”
苏澜看着他,冷冷一笑:“原来是宁老哥,几年不见了,还活着呢?”
宁致远眉一皱,面色阴鸷起来。
他十分不喜宁老哥这个称呼,总觉得苏澜是在讽刺他年纪大。
不过她年纪小,他也可以不计较,只是今日这话可太不客气了。
“苏二姑娘说话怎么带刺呢?难不成将对你阿兄的气,发在我的身上了?”
苏澜将药瓶推到他面前,“处理一下吧!”
宁致远笑着道:“我不懂苏二姑娘的意思。”
“这东西到了我手上,宁掌柜还装,你是看不起苏家这块招牌吗?”
宁致远赶忙拱手:“姑娘说的什么话,苏家世医哪个不知,我们卖药的,最是敬重苏家人了。”
“所以呢?”
他压低声音:“这是个误会,新品还未试验效果就到了您手上,我赔您十倍银子。”
“您看在昌河面上,可就不要追究了,万一事情闹大,我这药铺就开不下去了。”
苏澜冷笑,敢情前面说的那些废话,都是来试探她的,确定她是否买到假货。
一确定就开始卖旧卖惨。
苏澜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满意神色:“那就劳烦宁掌柜了。”
宁致远皮笑肉不笑:“姑娘客气了。”
拿了银子出了药安堂,没走几步便是苏氏医馆,和药安堂比起来,门堂过于冷清了。
苏澜看着“苏氏医馆”四个大字,也不是不惋惜的。
她记得阿母说过,祖父在世时常教育族人,医者仁心,切不可贪图浮名,做了害人之事。
他老人家要是活着,苏家也不会败成这样。
不知是谁认出她,通知了苏洛。
“来之前怎么不说一声,阿兄过去接你。这街上人来人往,别遇上哪个不长眼的冒犯了你。”
苏洛的语气满是关怀,说的却是咒人的话。
“她被冒犯于你有什么好处?”逐星抬了抬眼皮,“还是你当我是死人?”
苏洛睨她。
又是这个满身煞气的婢女!
打不过,他选择无视。
上前想拉苏澜,却被苏澜避开。
苏洛皱眉:“澜儿,你还生阿兄的气呢?阿兄最疼的是你,怎会向着别人?”
“苏大公子这是想洗白自己?”
“澜儿!”苏洛震惊,“你叫我什么?”
“苏大公子。”
见苏澜态度冷漠,苏洛叹息一声,解释:“我不是故意护苏漪,我只是怕你落个苛待庶姐的名声。”
“你莫要任性,你年纪小,很多事看不透彻。你都要及笄了,名声是顶要紧的。”
苏澜冷笑:“你少说些是我任性的话,我的名声自然会好。”
苏洛一时愣住。
“澜儿,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你总是要曲解阿兄呢?”
苏澜笑了,笑意幽凉:“苏大公子不请我进去说话吗?”
苏洛温温一笑:“是阿兄疏忽了,快进来吧!”
苏澜进了医馆,有几个旁支兄弟跟她打招呼,她一一回礼。
进了医馆会客室,苏洛亲手给她沏茶,语气宠溺:“前两日新得了些金瓜团茶,你尝尝合不合口。”
“金瓜团茶是贡茶,父亲常在宫中侍候贵人,也未曾得过赏赐,你又是如何得来?”
苏洛眸中不无得意。
“是旁人赠予我的,你若是喜欢,过会儿都给你带回去罢。”
苏澜见他周身贵气,配的玉也是上上品,心中已有计较。
直接开门见山:“宁致远做的勾当你参与了吗?”
苏洛正在给她倒茶,听了皱眉:“你说什么?”
苏澜静静看着他。
苏洛手下没了准头,茶水溢出,顺着红木桌流下,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
他反应过来连忙收手,低声:“你刚说什么?阿兄没有听清。”
“别装,我知道你听清了。”
苏洛被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弄得有些心慌。他坐下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
“他这两年好像很缺钱,我隐约也察觉到,他将真假药物混着卖。”
“tຊ我问的是你参与了吗?参与了多少!”
苏洛的脸一下子惨白。
他想要解释,可对着满脸冷漠的苏澜,竟一个字也说不出。
“既然你不想和我说,那就到父亲面前去说吧!”
苏澜起身欲走,却被苏洛一把抓住手腕,他力气极大,疼得苏澜跳脚。
“苏昌河,你放手!”
苏洛这才回神,连忙放手。
“澜儿,你没事吧,对不起,阿兄失态了,弄疼你了是不是?”
他急着往外走,很快就拿回一罐药膏,看着苏澜说:“来,阿兄给你涂一涂手腕。”
逐星已经先一步,将苏澜揽在身后。
苏洛手落空,痛心地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和我竟生疏至此。”
他像是陷入回忆中。
“你皮肤娇嫩,但凡磕碰一点就会淤青。有一次怕你烫到,我拽你重了些,你手臂淤青半个月才消。”
“婶婶说你是女孩子,容易受伤,我是阿兄要护好你。我时刻将你放在第一位,这些你都忘了吗?”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阿母!”
苏澜将逐星扒拉开,浑身的毛都炸起来,“她作古多年,你还想用她当护身符?”
“苏昌河,你还要不要脸!”
会客室外,传来小声议论,他们的争吵被外面听了去。
苏洛的脸瞬间阴沉。
“苏澜,平时是我太娇惯你了吗?我是你阿兄,长兄如父,你却屡屡对我不敬!”
“我不知道你的年纪都长哪去了,德行又修到哪去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苏澜针锋相对:“我问你药安堂制药的事,你却跟我扯什么德行?”
“你一再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想掩盖什么!我不会看着苏氏一门百年声誉被你毁了!”
苏洛听她说这些,瞬间急了,有些口不择言。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好歹不分,浑身都是刺,逮谁扎谁!”
“你对我如此,对淮哥儿和漪儿更是如此!你难道忘了,我们是你的骨肉至亲!”
“你就不能理解我们的苦处,不能心胸宽广些,非要这么任性,这么咄咄逼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