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赵来娣已经六岁半,再加上父母不喜欢,她格外懂事。小宝在大人谈话的时候说话,她怕妹妹挨打。“姐姐,你怎么不吃肉肉呀?”小宝终于等到小姐姐和她说话,立即问出疑问。为什么有人吃肉包呢?赵来娣苦涩地摇摇头,不说话。小宝只好又看向妈妈。林野反而有点意外赵老太的直接,不过不影响她的发挥:“瞧娘说的,我不可能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啊。不过您当初为了阿杰婚事花了四根金条,我现在没要彩礼也不给装修,可又是赵家的正经儿媳妇,外人不会多想吧。”
赵家住在深水埗,他们有更好的选择搬家,但留在这里做生意更加方便。
赵家房子已经很多年,前几年赵仲杰结婚的时候,赵万宝特意重新装修了一番,还买下来左右打通,所以住的比较宽敞。
可林野搬进来,却处处能挑出问题。
第二天一早,林野就把写着密密麻麻的纸张递给赵万宝,在早餐的饭桌上开始发难。
“爹,我听阿轩说阿杰结婚时家里装修过,那我和阿轩结婚,不用装修吗?”
“家里现在有两个女孩两个男孩,是不是要重新分一下房子,我听说来娣住在杂货间,这是咱家的规矩吗?”
“娘,你昨天提出让我做饭,我做饭可不太会,咱家人也多,我看不如让阿轩雇几个佣人吧,也算是我们的孝敬。”
林野用询问的语气开口,却不是商量模样。
小宝昨晚和妈妈一起睡,她听到了妈妈和赵爸爸的对话,隐约中觉得要发生什么,吃着小包子,还不忘时不时抬头看热闹。
嘻嘻,妈妈好厉害的模样。
林野确实厉害,几乎戳中了林家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和痛点。
赵万宝就是不想再装修房子,被林野直接说出来,感觉自己落了面子。
而小来娣在家里不受宠,但赵家却不承认,他们就是觉得女孩是累赘。
至于赵老太要林野做饭,林野更不可能答应了,这个家大大小小算下来有十个人。
让她做饭?都别吃了。
“咳咳,”赵伯轩看其他人不说话,他接收到林野的眼神暗示,深吸一口气,努力遏制尴尬道,“以前娘总是不同意请佣人,我看今天就下定决心,我们请佣人吧。”
林野笑了,顺势道:“这就对了,你要是不请佣人,外人该说阿杰不孝了。”
赵老太本就抠门,刚想反驳和拒绝,结果听到林野说自己亲儿子不孝,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谁说阿杰不孝,我看阿轩才是不孝。”
林野其实觉得赵老太没有什么杀伤力,她不禁开玩笑道:“娘不能因为阿轩是养子,你就看不上他啊。阿轩又不用劳烦父母哄孩子,他就一个人能吃多少,还是阿杰家里人多呢。”
赵老太还真没有反驳,如果要真说,难道说阿轩不是亲子,没有资格?
赵老太不敢说,她怕老头生气。
赵万宝确实很生气,他敲了敲桌子,表态:“请佣人就请吧,阿杰三个孩子,你们娘确实太累了。不过装修这个事情,我看就不要动了,阿轩,你觉得呢?”
赵伯轩还能说不?
林野不等赵伯轩说话,先一步开口道:“赵伯轩是赵家人,我是媳妇,我才有这资格开口。爹,我冒昧问一句,当年家里重新装修花了多少钱,要是钱多,不装修也是应该的。”
她一脸体贴的模样,让赵万宝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但赵老太心直口快,当即道:“那可不,花了我四根金条呢。”
赵家是卖金饰出身,也更喜欢用金子衡量价值,这正好合了林野的意思。
“四根金条?旧制的金条一根有六两多,那可是好多钱呢。”林野故意确定金条的价值。
赵万宝脸色微变,想要开口,但赵老太说话更快:“是啊,我们还买下左右的房子,你别想再让我们花这么多啊。”
“金条?”小宝对这个词有点熟悉,之前她听妈妈和姐姐们说过。
大姐在离开之前,还悄悄给她塞了一根小金条和二十块钱,说要是她受了委屈,金条就给妈妈,二十是她的零花钱。
小宝挨着赵来娣坐着,她刚刚发出声音,隔壁赵来娣就轻轻碰了碰小宝。
“嘘~”赵来娣已经六岁半,再加上父母不喜欢,她格外懂事。
小宝在大人谈话的时候说话,她怕妹妹挨打。
“姐姐,你怎么不吃肉肉呀?”小宝终于等到小姐姐和她说话,立即问出疑问。
为什么有人吃肉包呢?
赵来娣苦涩地摇摇头,不说话。
小宝只好又看向妈妈。
林野反而有点意外赵老太的直接,不过不影响她的发挥:“瞧娘说的,我不可能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啊。不过您当初为了阿杰婚事花了四根金条,我现在没要彩礼也不给装修,可又是赵家的正经儿媳妇,外人不会多想吧。”
“哎呀,”林野矫揉造作地捂住嘴,“我可不是说爸妈不好的意思,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和邻居解释,爹娘可是一碗水端平呢。”
赵万宝的脸色彻底黑下来。
林野悄悄在桌底踢了赵伯轩一下,赵伯轩立即心领神会,说起来已经比刚刚自然多了:“阿野,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没有给你任何嫁妆。我在店里做事,平时吃住在家里,也没有薪水,我——”
赵伯轩说着低下头,一副难以启齿、没脸见人的模样。
小宝惊讶地张大嘴巴,脱口而出道:“拔拔好苦呀~”
竟然连她一个小娃娃都不如。
小宝的怜悯太过自然,以致让林野都差点笑出声。
赵伯轩大概是真的对赵家老夫妻寒了心,竟然开始对长辈卖惨。
赵伯轩或许没有太多钱,但一定不少,毕竟林野母女从到香江以来,几乎都是赵伯轩付的钱,还有林珊和林思的学费,算下来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过他现在敢说,也说明赵老头确实有意管控赵伯轩的钱。
啧啧,父子斗法何必呢。
小宝的话让空气瞬间沉默下来,而小宝当真是觉得赵爸爸太惨了,想起赵爸爸对她很好,小宝决定要做点什么。
她滑下椅子,越过林野跑到赵伯轩的身边:“拔拔,里伸出手呀~”
赵伯轩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伸出手。
下一秒,就看到小宝从衣服小兜兜里取出了所有钱——二十块钱,然后尽数放到赵伯轩的手里。
“拔拔,宝把钱钱都给拔拔,拔拔不蓝过好不好?”小宝为了安慰赵爸爸,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可就是这句话,硬是让赵伯轩一个硬汉差点流下眼泪。
天知道他活了这么多年,就获得了两次纯粹的赠与。
一次来自林野,一次就是来自小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