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让你服下这药,好补全了你我的洞房夜。”话音落地,梁佑安脸色陡然骤冷:“不知廉耻!”徐知柳神色一顿,定定望着他哑声问。“不下药,侯爷预备何时与我同房?”屋内顿时寂静。梁佑安凤眼轻眯看那药粉,却是忽地开口:“这药是母亲给你的吧?”徐知柳心神一怔。不等她回话,却听梁佑安又说:“既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清楚,叫你别再多费功夫!”“决定娶你那天起,我就没准备碰你。”“你入侯府唯一的作用,就是照顾好婉儿的孩子!”
前世未能想明白的心结,此刻陡然清晰。
徐知柳记起十五岁那年。
梁佑安给她写信说:“我已说服爹娘,下月十五,必来提亲娶你。”
他一句话,犹如巨大的惊喜降临。
于是徐知柳就这么等啊等,等梁佑安来娶她过门。
可到了日子。
她等来了梁佑安提亲,却是来求娶嫡姐的。
徐知柳始终没明白梁佑安为何失约。
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是梁佑安认错了人。
徐知柳看着面前的男人,千般心绪登时涌上来。
却见梁佑安却只是细心整理信件,珍惜收起,又冷冷看她,警告道:“日后若无事,你别再踏入书房半步,亦不准碰我的任何东西。”
对她的那句话,梁佑安竟直接视若无睹了!
徐知柳的心在一瞬沉了下去。
她清晰认知到:晚了。
从梁佑安错认人那一刻起,一切就都晚了。
他认定徐月婉,就不可能再信她。
徐知柳幼年常替徐月婉做功课,因此字迹难辨,而徐月婉已逝,更无从对峙。
一切,已成定局。
心口后知后觉泛起尖锐的痛意,徐知柳红着眼眶低下头去:“……侯爷息怒。”
梁佑安冷眼睨她,只吐出一句:“滚吧。”
徐知柳踉跄离去,彻夜未得安眠。
隔日清早。
徐知柳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
屋内,老夫人倚在胡榻上,白迎珠正替她捶背捏腿。
徐知柳跪地请安,老夫人却迟迟未让她起身,只冷冷质问:“徐知柳,侯爷如今可有去你房中过夜?”
徐知柳一怔,维持着行礼姿势,淡淡回:“……不曾。”
“没用的玩意儿!”
老夫人立即重重放下杯子,怒骂:“进门三月,居然还没能让自己夫君进屋过一次,真是丢尽了女子的脸!”
“贤惠比不上你姐姐就罢了,我看你连迎珠的体贴都不及半分。”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同意徐家让你进来做续弦!”
一声声斥责。
前世听了无数遍,徐知柳早已麻木。
她攥紧手听着,头低着不发一言。
直到老夫人骂累了,才让白迎珠拿出一包药粉。
“今夜我会侯爷去你房中一趟,你给他服下此药,先成了这夫妻之实。”
那无比眼熟的药粉被递到徐知柳面前。
徐知柳脸色发白。
前世,她拒绝了这药粉,却还是被老夫人下了药。
那夜她痛不欲生,跟梁佑安成了真正的夫妻。
可第二日老夫人却给她送来了避子汤。
——“服侍丈夫是你作为妻子的本分,可如今霖哥儿还小,侯府暂时不必有下一个孩子。”
由此,徐知柳喝了三年的避子汤,身子受损,再也无法生育。
老夫人便以此为由,让梁佑安纳白迎珠为妾,自后,侯府的三儿两女皆是白迎珠而生。
妾生子,无论再出色也不可能越过霖儿。
老夫人在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一切。
而这一切,徐知柳直到死前才想清楚。
如今,她盯着那药粉。
既然拒绝不了,避不开,还不如将其握在自己手里。
徐知柳垂眸,伸手接下药粉:“儿媳遵命。”
当夜。
梁佑安果真来了她房中,神色不喜:“你又要玩什么花样?竟让母亲劝我来你房中。”
面对他的不耐,徐知柳神色平静。
她迎着梁佑安的目光,将手中的药粉包放在桌上。
“我准备让你服下这药,好补全了你我的洞房夜。”
话音落地,梁佑安脸色陡然骤冷:“不知廉耻!”
徐知柳神色一顿,定定望着他哑声问。
“不下药,侯爷预备何时与我同房?”
屋内顿时寂静。
梁佑安凤眼轻眯看那药粉,却是忽地开口:“这药是母亲给你的吧?”
徐知柳心神一怔。
不等她回话,却听梁佑安又说:“既如此,那我便将话说清楚,叫你别再多费功夫!”
“决定娶你那天起,我就没准备碰你。”
“你入侯府唯一的作用,就是照顾好婉儿的孩子!”
梁佑安的话如针,一针一针扎在徐知柳心口。
此刻,徐知柳无比清晰认知到,前世若非药物,梁佑安是绝不可能碰她,更知道了他之后每次的粗鲁对待,都是对她的报复。
痛意自心口蔓延至全身百骸。
徐知柳闭了闭眼,一挥手,竟是当着梁佑安的面将药粉挥洒在地。
她眼眶通红,语气坚定——
“侯爷,你我既无缘夫妻,那便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