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医生,急诊刚接了个病人,院里来了消息,让我们立刻过去。”我擦去眼角的湿润,提高声音:“好。”两个小时后,医院手术室。无影灯熄灭那刻,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手术室。一个老人家殷切的迎上来,小心翼翼开口:“医生,我儿子没事吧?”对上她忐忑的眼神,我别开眼,朝跟在身后的护士开口:“你跟家属交代情况。”说完,我径直离开。刚走到拐角处,我突然从几个扎堆聊天的护士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姜又棠确实医术精湛,但那有什么用,冷淡无情的很。”
作为消防员的沈鹤寻,在他第1000次任务结束那天,向我告白。
他说:“姜又棠,我将像忠诚于我的入队誓言那样忠诚于你。”
可后来,他的生命,停止在第1001次任务中。
而我的世界,也彻底坍塌。
直至某天,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却听见他熟悉的声音:“你好,我是沈鹤寻。”
……
“消防员沈鹤寻,在执行永梁爆炸事故任务时英勇牺牲,被授予‘烈士’称号。”
我猛然睁开眼:“沈鹤寻,不要!”
静。
看着寂静的卧室,我慢慢回过神来,按开了灯。
现在是2024年6月18日,凌晨6:52分。
我丈夫死后的第三年,也是我和他初次相遇的日子。
我看向床头摆放着的合影,声音沙哑:“鹤寻,你是不是也记得,今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5年前,我和沈鹤寻相遇,在两年时间里完成情侣到夫妻的跨越。
原以为这就是结局,可没想到,他死在3年前的化工厂爆炸里。
我记得,他接到任务的时候,连我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都没来得及吃。
出门前,他抱了我一下:“又棠,抱歉,等我回来,陪你去吃城南那家巷子菜。”
我虽然遗憾,却笑着摇头,说出那句说过无数次的话。
“沈鹤寻,我只要你平安归来。”
他重重点头,随后头也不回的奔赴属于他的战场。
可那天深夜我等到深夜,却等来他葬身火海,尸骨无存的消息。
鲜红的旗帜盖上衣冠冢,我跪在那里,哭到眼眶干涸……
一片寂静中,我抬手捂住眼睛,喃喃出声。
“沈鹤寻,你食言了。”
一阵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同事林之寻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医生,急诊刚接了个病人,院里来了消息,让我们立刻过去。”
我擦去眼角的湿润,提高声音:“好。”
两个小时后,医院手术室。
无影灯熄灭那刻,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手术室。
一个老人家殷切的迎上来,小心翼翼开口:“医生,我儿子没事吧?”
对上她忐忑的眼神,我别开眼,朝跟在身后的护士开口:“你跟家属交代情况。”
说完,我径直离开。
刚走到拐角处,我突然从几个扎堆聊天的护士嘴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姜又棠确实医术精湛,但那有什么用,冷淡无情的很。”
“是啊,无论对患者还是家属,她从来没有半句抚慰,半点慈悲心都没有。”
慈悲心……
不知为何,我眼前忽然闪过沈鹤寻冲进火光里的身影。
我靠在墙上,等她们离开后才迈步。
回了办公室,我在电脑上整理出手术报告,这才走进主任办公室。
陈主任接了报告,朝我笑笑:“姜医生,这次手术完成的很好,值得表扬。”
我垂着眼,看着桌上压着的透明玻璃,低声道:“主任,我想辞职。”
空气倏然寂静。
陈主任皱着眉:“姜医生,我需要知道理由。”
我放在膝盖上的手指颤了颤,许久才忍下心尖酸涩,缓缓开口。
“我被诊断出人格解体障碍,无法精确的完成手术。”
陈主任脸色一变。
人格解体障碍,精神类疾病,患者将自我与现实分离,具有不同形式的表达……
半晌,他才出声:“又棠,你的事我也知道,这样吧,我给你批假,你先好好休息,离职的事,之后再说。”
面对他恳切的神情,我抿了抿唇,终是点头应下。
晚上,我独自坐在客厅,面前是一堆空荡的啤酒罐。
自从沈鹤寻死后,每年今日,我都会借酒浇愁。
电视墙边上摆着沈鹤寻的遗像。
电视里放着我跟他结婚那天的视频。
音响里传出欢笑声,一点点引爆我所有思念。
我看着屏幕里沈鹤寻的笑脸,喉间一阵刺痛。
“沈鹤寻,我好想你。”
醉意朦胧中,我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可本该是空号的号码,却响起了接通声。
我尚未反应过来,电话那头传出的熟悉嗓音,让我瞳孔骤缩。
“你好,我是沈鹤寻。”
我倏然愣住,泪意瞬间模糊眼眶。
我紧紧攥着手机,心跳快的几乎撞出胸腔。
可下一秒,我视线挪到沈鹤寻的遗像上,炽热的情绪像是被泼上一盆冷水。
冻的我牙齿都在打颤。
我的沈鹤寻……早就死了。
正当我要问什么的时候,却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一阵警铃声。
有些失真的广播声清晰的传入我耳中。
【紧急通知:城武区青安路碧湖小区发生坍塌,救援5队立即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