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大人沉思片刻,说道,“若是未成婚,十五岁也算不得成年,这板子便让梁家两个成年的男丁来受,一人二十大板,去几个衙役在梁家家中执行便可。”师爷立马应下,“是,大人,此事下官会安排妥当的。”县令大人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又对姜九月点点头,便离开了堂审现场。等县令大人走远了,赵昆立马跳出来,“师爷!我愿意去上河村!”师爷也知道赵昆和姜九月认识,还是他引荐了姜九月去给小少爷治病,当即就点了赵昆和另外三个衙役,一起前往上河村。
眼看着自家老娘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梁进昌就知道其中肯定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他刚要接着开口,就听他的二女儿哭道,“奶奶才是坏人,她要卖了我们姐妹给堂哥娶媳妇!我都听见了!奶奶和大伯娘说堂哥要盖新房娶媳妇,家里没钱了,要把我们三姐妹都给卖了!”
姜宝儿开口了,姜珍儿和姜玉儿也机灵,跟着哇哇大哭起来。
县令大人眼睛一眯,厉声道,“梁杜氏,可有此事?!”
杜金花心虚不已,她确实跟老大媳妇商量过这件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卖,姜九月就发了疯,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看着杜金花心虚不敢回答的表情,县令大人冷哼一声,“私下买卖非奴籍人口是重罪,念你初犯且未能成事,便只罚五十两银子,以儆效尤。”
五十两银子!杜金花的舌头都差点被她咬破了!
家里哪有五十两银子!把她老婆子掏空了也没有五十两银子!
要是有,她也不至于要把三个丫头全卖了给孙子盖新房啊!留一个在家里当丫头使唤也好啊!
杜金花在听到要被罚五十两银子以后,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半天也不知道说一句话。
老娘哑了火,他只能自己忍着痛大声说道,“大人,我娘只是因为家里缺银子,一时想错了才想卖了孙女,可姜九月这个毒妇,不仅殴打婆母,还把我这个结发丈夫打得,打得……”
那处的伤,梁进昌实在不好意思提起,更重要的是,一个男人,哪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被姜九月踢得鸡飞蛋打了呢?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下意识去捂裆的动作还是让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姜九月翻了个白眼,“你这伤也赖我?明明是你昨天带了个女人回来,她一看你有妻有女,是哄骗她回来的,给了你一脚就跑了,关我什么事?”
反正梅儿也跑了,想找都找不到,姜九月干脆把锅甩在了她头上。
梁进昌几乎要被她气死,她居然敢在公堂上撒谎,把责任推到梅儿身上!
就在梁进昌要大声反驳的时候,师爷突然提醒道,“大人,击鼓鸣冤的二十大板还没打呢,是现在打还是……?”
县令大人似乎是刚刚想起来这件事,微微颔首,“许久无人击鼓鸣冤,本官竟是都忘了,来人,将他们二人按住,一人二十大板!”
梁进昌和杜金花都慌了,什么二十大板?
师爷非常好心的解释道,“击鼓鸣冤者不问缘由,先打二十大板,以此明志,这是衙门的规矩,若是问清缘由,达不到该击鼓鸣冤的程度,还得再打二十大板。”
梁进昌听完简直要晕过去,怎么没人跟他说过,击鼓鸣冤还要先打二十大板?
其实也不怪他不知道,一般老百姓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衙门的鸣冤鼓,基本上一年到头都不会被敲响一次,若是真敲响了,那就是有大冤情出现。
而实际上,击鼓鸣冤也不一定都要打鸣冤者二十大板,要看审案的官员如何判断了。
师爷这回提醒也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姜九月是县令一家人的救命恩人罢了。
县令一开始确实是忘了这件事,经师爷一提醒,立刻让人按住了杜金花和梁进昌母子。
杜金花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的讨饶,可衙役才不会管她如何哭喊,按住就直接开打了。
几板子下去,杜金花被打得哭爹喊娘,痛得只想一头撞晕过去。
梁进昌比她还惨,他本来前面就受了伤,趴又趴不得,再被按着打板子,前后一起痛,让他直接就晕了过去。
打完了二十大板,衙役探了探梁进昌的鼻息,“大人,他晕过去了。”
县令大人看了杜金花一眼,“既是还有一人清醒,那便继续审案,晕过去的直接送到医馆去就是。”
衙役应了一声,拿了个架子过来,抬着梁进昌就出去了。
杜金花趴在地上痛得全身都是汗,可还得咬着牙爬起来,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梁杜氏,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金花慌忙摇头,她不敢再说了,再说的话,又打她板子怎么办?
“既是无法反驳,那便是欺瞒官府,罚二十大板,家中男丁三年徭役。”
又是二十大板!而且家中男丁还要服徭役!
杜金花这下是真的两眼一翻,直接晕过去了。
姜九月走上前去,使劲掐了一下杜金花的人中,又把她给掐醒了。
看到姜九月的脸,杜金花眼前一黑,脑海中只浮现出两个字,完了。
师爷这时又适时的“好心”劝告道,“大人,这老妇人怕是再支撑不住二十大板了,不如,把这板子分给她家中其他男丁?”
县令大人闻言,点了点头,毕竟杜金花是个老妇人,身体不比年轻人健壮,万一真被打死在公堂上,传出去也对衙门声誉有影响。
“姜大……姜九月,梁家家中可有其他成年男丁?”
姜九月点头,“有,我丈夫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两个未分家的哥哥,余下的最大男丁也只有十五岁。”
县令大人沉思片刻,说道,“若是未成婚,十五岁也算不得成年,这板子便让梁家两个成年的男丁来受,一人二十大板,去几个衙役在梁家家中执行便可。”
师爷立马应下,“是,大人,此事下官会安排妥当的。”
县令大人放心的看了他一眼,又对姜九月点点头,便离开了堂审现场。
等县令大人走远了,赵昆立马跳出来,“师爷!我愿意去上河村!”
师爷也知道赵昆和姜九月认识,还是他引荐了姜九月去给小少爷治病,当即就点了赵昆和另外三个衙役,一起前往上河村。
姜九月看了一眼面如土色的杜金花,对她挑眉笑笑,便和衙役们一起离开了县衙。
一行人驾着车到了上河村,刚进村就引起了一些村民的注意。
上河村的村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个衙役一起过来呢,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