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走出楼梯,高大身影被灯光拉长,手提蛋糕走向垃圾桶。“大哥哥~”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双马尾的女孩拽住他的衣摆,眼巴巴盯着蛋糕咽下口水。“你扔掉后,我可不可以捡回家吃呀?我很想很想吃蛋糕,妈妈不给我买……”商聿侧过身。小孩七八岁左右,幼稚的面孔让他想起姜姒……兔子5岁被他带回天水城,通身野性,极度缺乏安全感,整天黏着他,他去哪里,她拽着他衣摆跟去哪里。带她去家具城。她一眼相中带有大耳朵的粉色兔子床,小手摇晃他衣摆,小心翼翼的无声祈求,生怕遭到他批评或拒绝。
春风澜庭。
商聿扑了空,深更半夜姜姒竟然夜不归宿不在家。
“她去哪了?”
周阿姨后背直冒冷汗,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小小姐没细说,只说是见故人,快则当天回来,慢则半个月,让我别担心,那里的人们淳朴又善良。”
淳朴善良……
商聿隐隐猜测到什么。打电话给生活助理:“你记得照顾姜姒的第一任保姆宋阿姨,她的忌日是哪天?”
“3月18日。”
然而现在是盛夏。
既然不是忌日,莫非他猜错了,兔子不是去的宋阿姨老家?
“她走之前有异样?”
“有。”周阿姨记得清清楚楚:“小小姐那几天心情抑郁很不开心。”
具体表现为:
“吃饭没胃口,整天没精神,坐在窗户边对手机发呆。只要我一提到先生,小小姐立马变脸嘀咕什么……咳,负心汉……”
声音越说越小。
周阿姨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相信小小姐不会诬陷人,先生指定做了过分的事情。
商聿满头雾水。
刚回天水城那会儿还好好的,莫名其妙的被兔子拉黑,被骂负心汉,他到底做了多么罪无可恕的事?
“她最近有和年轻男性接触?”
“没有,小小姐自打回来便没出门,哪里能接触到异性。”
商聿眼底闪过幽光。
兔子平时接触到的异性不多,数来数去也就一个,又骂他是负心汉,莫非……
照片里的小白脸是他?!
“先生?”周阿姨眼睁睁看着男人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您还好吗?身体哪里不舒服?”
商聿:“我没事。”
鬼使神差的抬腿迈进姜姒卧室,公主风装修清新烂漫,空气散发丝丝奶香。
窗边一只画架被白布盖住。
抬手掀开。
白色画稿留白过多。
额头写有“负心汉”的卡通男,正在被额头写有“受害者”的小兔子用胡萝卜捶狠狠敲打脑袋,对话框里一行娟秀小字:
【就知道你会掀开看,偷窥狂!坏蛋!】
商聿:“……”
兔子心情的确不太稳定,处于暴躁边缘,必须尽快找到她进行顺毛安抚。
.
楼下。
霍衍之避开昏黄路灯,身形隐在暗处,蔑视眼前只有区区五楼高的破烂居民楼,连一个电梯都没有,条件如此恶劣糟糕,实在委屈他的小姑娘了。
整栋楼灯火通明,确定不了商聿在哪家。
忽然,脚步声传来。
商聿走出楼梯,高大身影被灯光拉长,手提蛋糕走向垃圾桶。
“大哥哥~”
不知道从哪冒出一个双马尾的女孩拽住他的衣摆,眼巴巴盯着蛋糕咽下口水。
“你扔掉后,我可不可以捡回家吃呀?我很想很想吃蛋糕,妈妈不给我买……”
商聿侧过身。
小孩七八岁左右,幼稚的面孔让他想起姜姒……
兔子5岁被他带回天水城,通身野性,极度缺乏安全感,整天黏着他,他去哪里,她拽着他衣摆跟去哪里。
带她去家具城。
她一眼相中带有大耳朵的粉色兔子床,小手摇晃他衣摆,小心翼翼的无声祈求,生怕遭到他批评或拒绝。
那是她第一次向他要东西,也是唯一的一次。
“给你买下来就乖乖回去吃饭睡觉,嗯?”他把兔子床当甜枣给她。
“好~”
她用力点头,灿烂笑容爬上脸蛋,眉眼璀璨夺目。
兔子床不贵。
兔子却比遇到一场胡萝卜雨还高兴,如凯旋归来的小将军,小小的个子,怀抱店家送的大大胡萝卜玩偶,一蹦一跳的走在他身边,没再扯他衣摆。
真好哄。
他心里这样想。
结果,从那以后兔子再没向他要过任何东西,乖巧懂事,再也没黏过他……
“大哥哥在想什么?”
奶声奶气的嗓音转进耳朵,商聿回过神递上蛋糕:“拿去吃吧。”
丢了也可惜。
小孩如获至宝抱住蛋糕:“谢谢!谢谢大哥哥!大哥哥你人真好,和每年都去村子里救人的漂亮姐姐一样好!”
如果商聿没记错,这栋楼的晚辈里,姜姒长得最漂亮。
并且,家庭医生曾经提过姜姒会用银针放血,貌似懂医……
商聿屈膝在小孩面前蹲下:“你说的漂亮姐姐是不是长头发,姓姜?”
“对啊。”
小孩沉浸在蛋糕的奶香气息里,得到了好吃的哪里会说谎。
晃晃小手。
“好看吧?这是姐姐临走前松给我的小皮筋,粉紫色的,我从来没有过。我的皮筋扎头发断掉了,弹得我手很疼很疼,姐姐从楼上下来……”
商聿倾听完无厘头的童言童语,目送小孩蹦蹦跳跳上楼,才拎起画本离开。
“姓姜……”
霍衍之目睹全程,第一次庆幸自己被老头子强迫学了几个月唇语,也不是一件坏事。
.
青川村。
姜姒扎完最后一次针,走出堂屋,骄阳灼目,抬手遮挡,与被人群包围走来的俊美男人直直对上视线。
先生找到她了。
“宋家孙女是我们这块儿的小神医,什么病都能治,最擅长的是缠腰龙。这病,大医院都不敢说一定能治好,小神医银针轻轻挑几下就好了。商先生将来开发这片地,盖个中医诊所,请小神医坐诊,生意肯定特别好……”
有人出主意。
其他人纷纷点头同意,炫耀自家孙女似的,述说起小神医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四目相对。
姜姒睫毛垂下扫过眼睑。
原来,先生是商业性质的实地考察,并非特地来找她……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商聿终于确定,自己被兔子完全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