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这件事,就像是夏日里的一股冷风,瞬间就吹散到了各个角落,吹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租借牛车马车。父子二人就只能靠着两双腿走。*而此时的沈雅媅,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大,居然随波逐流,被河浪卷到了怀远镇的一个堤坝上。她在水里被泡了一夜,黑黄的皮肤都被泡得有些发白。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着,她还有一丝生机。而她的右手上,还死死地拽着一个人,就算是昏迷了,也不曾松手。
等沈森带着人到城外探查消息,他才知道,这半日以来,城外是何等的凶险。
出了临安县,就有匪徒伤人!
往凤阳镇走,又有巨石拦路,看路上的车辙印子,怕是还翻了一辆马车!
往怀远镇的方向,又有桥上索命的恶徒,看那印子,估计是已经翻了好几辆马车了!
沈森越是探查越是心慌,他不知道沈丫蛋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
沈森陷入了深深的懊悔里,早知道他就应该陪丫蛋一起回去的。
直到黄昏之际,沈森才让大伙儿回tຊ家。
兄弟们已经累了一天了,等明天早上发出公告,便能知道有多少人遇害。
究竟是土匪还是别的什么情况,也能顺藤摸瓜。
沈森借了衙门的一匹马,疾速地往大鱼村赶去。
不管如何,是死是活,他总得要知道一个答案!
“砰砰砰——!”
“他爹?是不是有人敲门啊?”
沈父从床上爬起来:“都这个时辰了,谁啊?这么急?”
门外的敲门声确实很急,急促得像是要把门板拍烂一样。
一下一下地敲着,一次比一次用力!
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吵醒了。
纷纷打开门,去看看到底是谁,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
沈父合着衣服,一边走一边问:“来了来了,是谁啊?”
但门外的人声音似乎十分嘶哑,只道了一句:“快开门。”
沈母听着这声音似乎是有些耳熟:“他爹,快去看看!”
沈母推了沈父一把,催促着他。
沈父把门打开,原以为外面是哪个村里人,谁知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多日不见的大儿子沈森。
而且沈森这模样看起来实在不算好。
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已经散落了下来,就连衣服都被勾破了几道口子,脸上也被黄土染成了蜡黄色。
几乎一整天没吃没喝,还骑马奔波了一路,让他的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白了。
沈林不知道大哥这是遇到了什么事,大半夜赶回家,还这样狼狈。
沈林一把扶住沈森:“大哥,先进来再说话吧。”
李夏柳也连忙拢了一把头发:“大哥先进去休息吧,我去煮两个鸡蛋。”
沈母在后面叫住李夏柳:“老二媳妇,先煮四个鸡蛋端过来,再去下碗面条!”
沈父则是要把马匹牵去畜牲棚,拴起来。
沈森从腰间解了水囊,只有最后一口水了,只够他润了润嗓子。
但好在,终于是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沈森抓着沈林的手问:“丫蛋呢?”
沈母不知道儿子究竟是怎么了,她迟疑:“丫蛋她……”
沈森勉强笑了一下:“丫蛋向来爱睡懒觉,是还没起来,是吧?”
沈林知道他这大哥向来稳重,今天晚上突然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心中有了一些不太好的预感:“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丫蛋没有回家啊,她不是在临安县吗?”
“难道说丫蛋又闯什么祸了?”
“还是说她又把钱财败光了?”
但是老实说,就连沈林想到的这些情况,这不足以让大哥露出这种表情。
沈森张了张嘴,苦涩地说:“今天我和丫蛋都有一天休息时间,就约好了早上一起回家。”
“但是衙门里突然出了一起案子,需要我去处理,我就没有陪着丫蛋一起回来。”
“后来又有人报案,说临安县外面出现了伤人的匪徒,我带人过去查探,发现有好几辆马车,都尸骨无存。”
沈森说到后面,声音又嘶哑了:“对不起,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陪她一起回来的。”
一时间,整个堂屋都没有人说话,只有沈母捂住嘴巴的哭声。
最后还是沈父说:“都说祸害遗千年,保不准丫蛋在什么地方躲着,总之,不管咋样,要见到人……或者尸骨再说!”
沈林也拍了拍沈森的肩膀:“大哥,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一会儿你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
沈林说道:“说不定丫蛋去找她三哥了。”
沈森立马站起来:“那我现在就去凤阳镇!”
沈林又把沈森按下去:“等你赶过去,已经半夜了,说不定会被当成贼抓起来,明早再去吧,你的身子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可是沈森哪里还能睡得安稳,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眯眼睡了一下。
等他醒来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他穿上鞋袜,火急火燎地要去凤阳镇。
却发现沈木已经回来了。
至于沈丫蛋,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
原来鸡刚打鸣时,沈父和沈林就去村长家里借了马车,去了一趟凤阳镇。
沈母跪在地上哭:“我的丫蛋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但沈森睡了一晚上,精神好多了,也没有了之前那股慌乱,吃了两个鸡蛋,又翻身上了马背。
沈森对家人说道:“昨天我想了一夜,不可能这么巧,三条路都被堵住了,这倒不像是简单的谋财害命,反倒像是在找什么人,我得回衙门再查查!”
沈家人忙说让沈森万分小心。
等沈森走了之后,沈父和沈林也加入了找人的队伍。
他们家里没有马车牛车,就只能先去凤阳镇上租。
昨天这件事,就像是夏日里的一股冷风,瞬间就吹散到了各个角落,吹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租借牛车马车。
父子二人就只能靠着两双腿走。
*
而此时的沈雅媅,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命大,居然随波逐流,被河浪卷到了怀远镇的一个堤坝上。
她在水里被泡了一夜,黑黄的皮肤都被泡得有些发白。
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着,她还有一丝生机。
而她的右手上,还死死地拽着一个人,就算是昏迷了,也不曾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