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如果给他一双翅膀,这人真能飞上天,兴奋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今天啊,我家微微主动来找我了,还对我笑呢。”任意周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嘟嘟囔囔个没完。这种癫狂延续到上课,付荣在讲台上写解题步骤。徐砚清:“杀人怎么不偿命?”江晋:“偿命也杀。”任意周耀武扬威的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压着音问:“知道这是什么吗?”两人默契回了个嗤笑。“这叫爱情的味道,你们两个不懂的。”任意周贱贱地凑过去一点,“看你俩虚的吧,哥给你俩买点肾宝片补补。”
回到学校,卿妍发现那些污秽之词真的没有再泼在她身上,很多同学偶尔主动和她打招呼,老师们对她也很好。
期中考试卿妍仍然稳居第一。
最近回到家,卿妍很难与卿义沟通。
经警察调解,卿义的债务只用还一半,他之前已经还完总体的一半,按道理来说,肩上的担子是轻松的。
但是他隔三差五的酗酒,他以前身上就有这些恶习,只是现在更严重了。
卿妍能猜到原因,她试图去劝卿义,“爸爸,我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卿义今天喝得少,一直窝在客厅等卿妍,他的眼里充满愧意,“妍妍,是我和你妈害了你。”
“爸爸。”卿妍不想说些大道理说教卿义,她放低姿态,恳求道:“那就振作起来,好好过日子。”
“爸爸为了你,好好过。”
卿妍摩挲着指尖,哑了声,“等我高考完,你就只过自己的日子,去旅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或者挣点钱,找个合适的人共度晚年;你怎样都行,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我会给你养老的。”
卿义摇摇头,脸上的表情难涩却又倔强,“妍妍,你不懂,爸爸的心装不下其他人。”
“为那样的人值得吗?”卿妍从不提王秀,包括现在,想起王秀,她脑海中出现的是一个个钻心的伤口,压抑的情绪很难控制,“她走了,永远的走了,我们要往前看,我们要为自己而活。”
卿义的瞳孔浮现的全是悲凉,重复道:“卿妍,你还小,你不懂。”
“我不懂我不懂,我怎么不懂。”卿妍眼角红红的,还在克制着火,她紧绷的身体止不住地抖动,“你在这为了她半死不活的,她在那跟别人不知多么快活。”
卿义眼眸半阖着。
卿妍坐下来,抬手抹掉还没掉出眼眶的泪,“爸爸,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总要去看一看。”
卿义没作声。
卿妍吸了吸鼻子,没再说话。
许久,在她准备回房间时,卿义问了句,“妍妍,你还有多久成年?”
他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饱受着摧残与侮辱,好像看不见尽头。
几乎是他问出问题的时刻,卿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眼泪无声砸落在地板上,卿妍的眼神紧了又紧,身体的各个器官好像都不由她所控,憋了好半天,她怒视着他,“是准备等我成年了就扔下我一个人?”
卿义没答。
可是没答就是答案。
卿妍不怕世俗的冷眼旁观,冷嘲热讽。
她想要一个家,一个每天放学到家就有热乎乎的饭菜等着她的家;一个下雨天会在校门口接她的爸爸或妈妈;一个······
隔天卿妍醒来发现卿义窝在沙发上,双臂抱着自己,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一半。
卿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他拉好被子。
卿义感知到动作,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面前的人后,他遮掩住眼底的暗淡,“妍妍,你醒了?”
“我看你被子掉了,我现在去上学。”
卿义从口袋掏出几张十块的票子,“拿着,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好。”卿妍接过钱,紧紧地攥在手里,“爸爸,咱们好好的,好吗?”
卿义似乎忘记了昨天的话,也好像在伪装,“爸爸会的。”
卿妍在校门口碰到阮莹,她一见到卿妍撇撇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砸,“怎么了?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阮莹抓着她的手,“不能在这说,我怕江晋会看到。”
“好,咱们找个隐秘的地方。”
阮莹哭的很安静,默默地掉泪,两人到停车场边的香樟树那,宽大的树干完美地挡住两人。
“还是我爸,他昨天喝酒回来发酒疯。”阮莹从没有跟别人提过这事,关于她父亲,江晋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一喝酒就会发酒疯,就会提以前的事,然后就开始骂我妈,连带着骂我。”
阮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回了两句,他把我手机摔了。”她低下头擦眼泪,哽咽又委屈道:“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卿妍棘手地拍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阮莹抱住卿妍,搭在她肩上,“我明明这次考试进步了这么多,完成了他定的目标,可到头来一切都没变。”
“莹莹,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能让你心里好受些,你有什么都可以对我说,我保证一定不会告诉任何人。”
阮莹眼含泪花地看着卿妍,蓦地笑出声,随即捏捏卿妍的脸颊,“妍妍,你好真诚。”
卿妍被她的笑搞得无厘头,“我之前没朋友,就······真不太知道哪些话能帮到你,但我真想和你成为朋友。”
阮莹擦干泪,“妍妍,听老师们常说高中的朋友是一辈子的好朋友,我想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也想。”
阮莹勾住卿妍的小拇指,扬起大拇指,“盖章才算。”
清晨的骄阳炽热璀璨,那缕从树缝里钻进来的阳光洒在勾在一起的小手上,好像灵动的发光体。
到了位上,任意周的声就没断过。
“哎呀呀,今天好高兴。”
徐砚清和江晋懒得搭理。
“谁是我的新娘~”
过了十几秒,他又接着唱,“我是谁的新郎~”
刚到教室的薛飞无语地说:“骚的跟个男狐狸呢。”
“你懂什么。”如果给他一双翅膀,这人真能飞上天,兴奋地不知道东南西北,“今天啊,我家微微主动来找我了,还对我笑呢。”
任意周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嘟嘟囔囔个没完。
这种癫狂延续到上课,付荣在讲台上写解题步骤。
徐砚清:“杀人怎么不偿命?”
江晋:“偿命也杀。”
任意周耀武扬威的把手机屏幕转过来,压着音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两人默契回了个嗤笑。
“这叫爱情的味道,你们两个不懂的。”任意周贱贱地凑过去一点,“看你俩虚的吧,哥给你俩买点肾宝片补补。”
徐砚清抬高眉骨,清润的嗓音在安静的教室尤为突兀,“老师,任意周上课玩手机。”
江晋加醋,“老师,任意周不仅玩手机还一直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扫来,任意周愤愤地盯着举报他的俩兄弟,咬牙切齿道:“你俩行,你俩很行。”
付荣板着张脸,“活腻歪了是吧?”
任意周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老年机,双手奉上,认命地认错,“老师,我的错,保证不玩了。”
“任意周,我讲的课就这么无趣吗?”
有同偷偷笑,“付老师的意思是这课还比不过一个老年机。”
“任意周,你真是饿了,难不成你在玩打地鼠?”
“老年机有什么好玩的?”
“你该不会声东击西,还藏了个苹果吧?”
任意周摸摸后脑勺,态度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立即拿出自己的书包,“老师,玩手机是我的不对,但是我绝对不会撒谎,更不会骗您,您可以检查我的书包。”
书包里根本没有智能手机,付荣丢下没翻出东西的书包,调侃,“回家把老年机还给爷爷奶奶,你一个年轻人是耳朵不好使还是眼睛不中用。”
他刻意停顿须臾,特别嫌弃又很傲娇,“给我这东西我都不用。”
任意周陪笑,啥也不敢说。
下课等付荣走出教室,大家坐不住了。
“兄弟,你手机藏哪了?”
“该不会藏鞋里的吧?”
任意周朝徐砚清和江晋翻了个白眼,”我谢谢这两位爷哦。“
徐砚清:“客气。”
江晋:“客气啥。”
任意周周巡一圈后,遣散众人,“行了啊,我压根就没玩,散了散了。”
“谁信啊?”
“老付信不就行了。”任意周待这些看戏的人走后,跋扈地走到他那俩兄弟那,抛了个媚眼,“知道哪吗?”
阮莹好奇地摇头,“猜不到。”
卿妍有种难为情的猜测。
任意周怡然自得,“卿妍,你猜?”
卿妍说不出口,思考怎么委婉出口。
徐砚清接收到卿妍的信号,他慵懒的翘出浅浅的弧度,“裤裆。”
“我靠,还得是我清哥。”
徐砚清:“你晋哥也猜到了。”
“要不然说你俩是我兄弟呢。”任意周丝毫没察觉到教室内的一片鸦默雀静,笑得肆意狂妄,“我就知道你俩逗我的,肯定不舍得告我。老付刚才看你俩,你俩都不吱声,真义气。”
徐砚清觑向卿妍,压住唇边的笑。
江晋咬了咬唇,对着阮莹笑笑。
任意周蹬鼻子上脸地说:“还是我在你俩的心里占比重,你俩赶紧详细说说为什么不告发我?”
徐砚清啧了声,“现在也不迟吧?”
江晋:“还需要告吗?”
“什么意思?你俩说得这么模模糊糊,搞得跟暗恋我似的?”
“我暗恋你成吗?”
“闹呢。”任意周松散地摆摆手,“这谁啊,我又不喜欢男的。”
凉风从窗口滑过,室内只余静谧。
任意周这才发觉到不对劲,他莫名觉得后背痒。
一转头,付荣正笑着站在他身后。
“妈呀,老付。”任意周的嬉皮笑脸猛地一下散开,吓得差点摔倒,赶忙扶住桌子,“你吓死我了。”
付荣揪住他的右耳,眯着笑,“吓死你,我赔偿。”
任意周叫号着疼,跟杀猪似得,尖锐的声音快把屋顶掀开了,“老师,轻点轻点,好疼疼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