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何时也来了。她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发堵:“宿濯池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姜令鸢死死咬着唇,拼命稳住发抖的声音,可眸光都在剧烈地颤动着。俞宁斐见她这般模样,心生不忍,却又不想骗她:“是真的。”眼见她眸光几欲破碎,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但不是还未找到他么?说不定他只是躲在哪儿养伤呢?”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牵强,却只能这样安抚姜令鸢。姜令鸢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俞宁斐以为她会不相信、反驳,却见她点点头,喃喃自语般说道:“对,一定是这样。”
宿濯池在她面前时,姜令鸢会心生厌烦,恨不得他离自己远远的。
想起嫁给镇国公的那段时日,宿濯池是如何冷漠绝情,她又是如何痛苦煎熬。
姜令鸢无数次在内心告诫自己,切莫要心软、重蹈覆辙,是宿濯池先放弃她的!
宿濯池问她恨不恨?她当时回答的斩钉截铁。
恨。
可如今那恨意被这个噩耗冲淡了许多,变得单薄起来。
更多的,是心口刀绞般的剧痛,令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宿濯池会突然……
想到两人上一次分别时宿濯池失落的背影,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仿佛置身寒冰腊月的雪地里,手脚都要被冻僵。
“令鸢,令鸢……”
忽然有人握住她的双肩晃了晃,姜令鸢抬眸看去,对上俞宁斐满是担忧与焦急的双眼。
他不知何时也来了。
她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发堵:“宿濯池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吗?”
姜令鸢死死咬着唇,拼命稳住发抖的声音,可眸光都在剧烈地颤动着。
俞宁斐见她这般模样,心生不忍,却又不想骗她:“是真的。”
眼见她眸光几欲破碎,他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但不是还未找到他么?说不定他只是躲在哪儿养伤呢?”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牵强,却只能这样安抚姜令鸢。
姜令鸢定定地看着他许久,俞宁斐以为她会不相信、反驳,却见她点点头,喃喃自语般说道:“对,一定是这样。”
俞宁斐哑然失语,已然明白了些什么,不自觉地攥紧了双手。
她只怕从来就没放下过宿濯池。
他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平声道:“我带你去找他。”
俞宁斐说到做到,立刻带着人马前去剿灭余匪,随后沿着山崖脚下,一路寻找着宿濯池的踪迹。
看着被压断的树枝,以及一些衣物的碎布,俞宁斐沉吟片刻,转头对姜令鸢道:“应当是被人救走了,我们去附近的村子瞧瞧。”
姜令鸢双眸骤然一亮,不再是空洞且沉郁的,连连点头:“事不宜迟,我们分开去找找看吧?”
俞宁斐读出她语气中的急切,神色复杂,却还是答应了:“好,我派一队人马跟着你一起去。”
两人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去了,姜令鸢一行人一出现,便引起一群村民的注意。
他们纷纷露出了警惕又好奇的眼神,姜令鸢扫视一圈,拉了个慈眉善目的大婶询问:“您可见过一个很俊的男子?”
大婶犹豫地看了看村子里的人,拿不准要不要说,她的丈夫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答。
姜令鸢见状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个银锭,恳切道:“请您帮帮我,那人是我……未婚夫君。若能找到他,我必定重金酬谢您。”
他们虽然一直待在村子里,但也知道姜令鸢必定身份不凡,出手又阔绰。
那大婶思索片刻,当即用壮硕的身躯挤开了丈夫,笑眯眯道:“最近是来了个俊小伙,不过……”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姜令鸢忍不住心里一紧。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大婶带起了路,姜令鸢跟着她左拐右拐,终于在一间小屋前停下。
她抬手敲了敲门,扬声道:“小宿,可在家中?”
里面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在的,婶子可是有事?”
只听声音,姜令鸢便已经确认了。
她不由自主快步推门而入,果不其然,里面的人俨然就是宿濯池。
终于找到了他。
姜令鸢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似乎是欣喜,又在看清他模样时愣住了。
宿濯池双目覆着白布,似乎不可视物,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薄唇和紧绷的下颌。
那大婶见姜令鸢这般反应,知晓她确实与宿濯池相识,早就悄然离去,还细心地带上了房门,给两人腾出说话的地方。
他的询问并未得到回应,只听见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他警觉地转向门口,低喝道:“谁?!”
村民见他周身气度不凡,对他向来很是尊重客气,绝不会如此贸然地闯入他的屋子里。
是谁进来了?
然而他连来人是什么模样身形都辨不清,只能悄然攥紧了放在一旁的木棍,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紧张、却又无力。
姜令鸢将一切尽收眼底,他以为悄无声息的小动作,其实在他人眼里一目了然。
若真来了坏人,他只怕……
可宿濯池除了这样笨拙的抵御,别无他法。
一时之间,她的心底涌上来一阵酸意。
她深吸一口气,缓声道:“宿濯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