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是老夫人总过不去,老元帅才渐渐与她离心。”“我与夫人说这些,是让您知道,有些事二爷无力改变,老夫人也并非无缘由的偏心。”“若她始终无法解开心结,善待眼下这个唯一的儿子。那夫人夹在中间,总能凭心做事,不用觉得左右为难。”“先过好跟二爷的小日子吧,让老夫人自己冷静冷静,于她也不是什么坏事。”*阔别了柳氏,骆怀珠坐车回洋房。她回到房中静下心,需要点时间消化。脑仁儿隐隐发胀,脑子里思绪却依然翻涌,无法停下来。
“因有心结,她觉得二爷身世存疑,不愿面对这个儿子。”
柳氏说着,瞧见骆怀珠脸色变了,连忙又解释。
“但老元帅实则看得出,二爷是像他的!尤其二爷成年后,他对两个儿子一视同仁,不然不会将兵府司都交给二爷管。”
“这事是老夫人总过不去,老元帅才渐渐与她离心。”
“我与夫人说这些,是让您知道,有些事二爷无力改变,老夫人也并非无缘由的偏心。”
“若她始终无法解开心结,善待眼下这个唯一的儿子。那夫人夹在中间,总能凭心做事,不用觉得左右为难。”
“先过好跟二爷的小日子吧,让老夫人自己冷静冷静,于她也不是什么坏事。”
*
阔别了柳氏,骆怀珠坐车回洋房。
她回到房中静下心,需要点时间消化。
脑仁儿隐隐发胀,脑子里思绪却依然翻涌,无法停下来。
人一旦琢磨事情,时间过得非常快。
不知不觉,季阚便回来了。
他推门进屋,瞧见骆怀珠坐在沙发上走神,于是放轻了脚步,低轻唤她。
“珍珍?”
骆怀珠回过神,遁声扭过头。
“你回来了。”
“又在想什么?今日去偏院,出了什么事?”
男人徐步走近,抬手轻抚她发顶,声腔温和。
骆怀珠昂起脸与他对视,樱唇浅抿了抿。
“今日偏院那边挺热闹,我见到夏旅长的千金,她与我聊了几句。”
“聊什么?”
“夏旅长是锋哥的心腹,他也针对你?”
季阚眼睑微眯,默了片刻,低肩伸手牵住她手腕。
“不聊这些,影响心情。下楼用膳,我们准备出发。”
他今天只想哄骆怀珠高兴,晚点在楼船上度过和美的一晚,不想被任何人任何事扫兴。
骆怀珠却反扯住他手,“季阚,我有个疑惑。”
季阚脚步顿住,不得不耐着性子,挨在她身边坐下。
“说来听听。”
骆怀珠挽住他臂弯,肩也偎进他怀里。
她的主动亲昵出乎季阚意料。
几乎下意识地,他抬臂将人搂住,垂眼看她,眉梢眼尾逐渐流露温情。
骆怀珠斟酌一番,细声开口:
“夏旅长的千金,如今对我带有敌意。女孩子之间的敌意,多半都是因为男人。”
她掀起眼帘与男人对视,“她是因为我移情别恋,替锋哥不值。还是因为我嫁给你,替你不值?”
季阚顿感好笑,眼尾唇角都溢出淡淡笑意。
“珍珍,我不识得这个女人。”
骆怀珠眨眼,“你再好好想想?”
季阚面上掠过丝无奈,依然耐心仔细回忆了一番。
什么夏小姐,他真没印象
他摇摇头,“夏琮嬴的确私下找过我,有提过联姻作为条件,若我答应,他可以妥协,并替我说服其他人。”
“这人没有表面那么忠诚,是个城府极深的墙头草。”
季阚视线落在她面上,语气十分肯定。
“除此之外,我与夏家其他人,没什么交集。”
骆怀珠若有所思。
“你拒绝了夏旅长嫁女儿的条件,转而娶了我。”
她眸光跳了跳,“失去做大帅夫人的机会,所以夏小姐对我阴阳怪气。”
季阚默认这份揣测,搂在她肩上的大手,力道轻柔握了握。
“...这个夏家不能留,晚点我替你出气。现在不能耽搁了,我们得尽快出发。”
“好。”
骆怀珠解开一个疑惑,便也顺势点头,起身跟着他下楼。
至于有关季老夫人的那件事,她悄然掩藏至内心深处。
在不确定季阚是否知晓这事之前,暂时不能轻易打问。
*
两人简单用过膳,便相携坐上车,启程赶往三外环城。
时值初夏六月,五点钟左右还晚霞漫天。
车子摇摇晃晃驶出东城门,晚风徐和,骆怀珠没一会儿便晃得睡着了。
她被唤醒时,正枕在季阚腿上,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珍珍,要登船了。”
季阚修长大手轻抚她额心,又伸手将人扶坐起来。
骆怀珠不知自己何时躺下的,见盖在她身上的军褂滑落,连忙伸手捞起来。
没等她拍打整理一下,便被男人伸手接了过去。
季阚伸臂重新将军褂穿好,一边推开车门,一条长腿迈下车,并低声嘱咐骆怀珠。
“我去见个人,你整理好自己,先登船。”
他下车后将车门关上,又低下身,隔着车窗交代她。
“这片码头不安全,海面上很多船。让张晋跟着你,先回房间休整,吃点东西,等我回来,别乱跑。”
骆怀珠点点头,“好。”
因出发的时间比预料的晚,季阚与军火商约好的会面已经迟了。
他匆匆交代两句,便带着人离开。
车窗外不远处便是码头,张晋和墨兰正跟副官交涉,搬动行李。
骆怀珠捋顺旗袍,便推门下车,迎面一阵海风袭来,凉意瞬间席卷周身。
“夫人。”
墨兰小跑过来禀话,“船上都安排好了,您先登船吧。”
不远处的张晋也快步走过来。
骆怀珠收回眺目的视线,低应了声,在两人的拥簇下登上靠岸停泊的楼船。
夜晚的码头边,停泊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只,远处漆黑海面上,也有不少挂灯笼的楼船。
其中几艘略大一点,灯笼挂满船周,能看到上面人来人往。
骆怀珠登上甲板,在围栏前驻足,好奇地朝那边张望两眼,而后问张晋。
“那是商船?在海上做生意?”
张晋看了眼,清咳一声委婉解释:
“夫人,是商客用来应酬的花船,一般都是大手笔的主顾包下的。”
骆怀珠听言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这‘花船’二字的含义。
她没再看,转头带着两人进了船舱。
稍稍休整过,有人送了饭菜进来,骆怀珠便独自用了晚膳。
她刚睡醒一觉,膳后精神也好,便裹了件披风,到甲板上透气。
楼船还靠岸停着,要等季阚回来后才会入海,但不影响人欣赏海上夜景。
此时夜幕星河璀璨,海上灯火阑珊。
骆怀珠倚在围栏前,被海风吹乱了头发,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沁人心脾,感受自由而舒适。
她忍不住阖上眼深吸口气,嘴角也浅浅翘起。
再睁开眼时,却不经意瞥见十几米外的一艘挂满灯笼的花船,正在缓缓朝这边驶来。
甲板上有人,正举着望远镜,朝她这边张望。
骆怀珠视线定住,确定那人是在看自己这边。
她回头唤人:
“张晋。”
张晋闻声连忙走上前,“夫人。”
骆怀珠裹紧披风,“那边有人一直朝我们张望,谨慎一点。”
张晋神色一肃,视线遁着海面扫视一眼,很快锁定目标。
“夫人先回去,属下交代他们。”
骆怀珠带着墨兰回了船舱。
然而她直觉没有出错,没多一会儿,船下便传来躁动。
是有人靠近,张晋正厉声呵斥对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