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莫名的,当看到她屈服,他心里是焦躁、恍惚的。“小宜。”寒眸蹙了蹙,贺知舟忍不住伸手,想捉住她的手。安宜腰身一扭,错开了他的触碰。“贺知舟。”她水光盈盈的眸子,倔强不见底,微微嘶哑的语调,一字一顿:“我曾经很爱你,可你不要我了,既然你亲手把我的爱舍弃,那就拿捏好彼此的分寸,不要再做任何让我误会的事,我可不希望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心还始终在你爱不爱我中割据拉扯,可以吗?”她的笑,太过悲呛。
毕业工作也有几个月了,贺知舟没少说过收拾搬家的话,安宜始终不肯。
宁愿住租来的公寓,都不愿意搬到精致奢华的大别墅。
她知道她没有贺知舟那么好的物质条件,在家世背景上她是配不上贺知舟的,但在精神上,她希望他们是平等的,她不允许自己占他哪怕一丁点的便宜。
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这就意味着她愿意接受他的说辞,愿意搬到他为之安排的住处,成为每日每夜等他回家的女人。
从自以为是的女朋友,变成他强硬要求的小三、二奶、情人。
这明明是贺知舟想要的结果。
可莫名的,当看到她屈服,他心里是焦躁、恍惚的。
“小宜。”寒眸蹙了蹙,贺知舟忍不住伸手,想捉住她的手。
安宜腰身一扭,错开了他的触碰。
“贺知舟。”她水光盈盈的眸子,倔强不见底,微微嘶哑的语调,一字一顿:“我曾经很爱你,可你不要我了,既然你亲手把我的爱舍弃,那就拿捏好彼此的分寸,不要再做任何让我误会的事,我可不希望我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心还始终在你爱不爱我中割据拉扯,可以吗?”
她的笑,太过悲呛。
贺知舟黑白分明的寒眸,倏地冷沉:“你这是在借题发挥,控诉我?”
控诉?她敢吗?
安宜摇了摇头,不想说话,没什么好说的,她跟贺知舟,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他决意撕开爱情的外衣,把她对他的爱恋撕裂粉碎,她和他,就没什么好说了。
“就这样吧。”站得久了,伤口也痛,安宜直接躺下,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她还不顾形象的岔开了腿。
摆好姿势后她把眼睛也闭上,一言不发的,明显一副送客的架势。
贺知舟黑眸滚了滚,张口想说话,兜里的手机突兀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不耐的看了眼。
看到屏幕上宋薇薇的名字,他本就皱着的眉头,皱得更深。
“需不需要再去医院?”抬眸看安宜。
安宜没反应,宛若躺尸的瘫在那里,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他都低头退让了,她还不为所动。
是有点愧疚怜悯,贺知舟却不是愿意被女人拿捏的性子。
“你最好别后悔!”薄唇抿紧,一边面无表情按下接听键,一边快步离开。
公寓的大门,砰地砸响。
把那一声清脆清甜的“知舟你怎么这么晚才接我电话”砸在外面。
躺着的安宜,抹抹眼角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倏然睁开眼睛。
闭门不出的躺了三天。
过几天伤口好得差不多,安宜也该回贺氏上班去了。
安文心只是二婚妻子,没有自己的孩子,有贺老太太从中作梗她和姑父的婚姻本来就不是特别稳定,从贺知舟屡次不给面子就看得出来,所以...安宜是决不可能在和贺知舟撕破脸的情况下,又不要工作的。
贺知舟作为男人再渣再凉薄,做老板还是可以的,只要她努力工作,为公司创造价值,经济上他是不会亏待她的。
离了贺氏,她一个毕业才几个月的应届生,还真找不到薪资福利比贺氏更优越的工作。
从出差到请病假,二十来天不在公司,刚回来肯定是不停的忙碌。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手头堆积的工作大概处理完,安宜正想给自己泡杯咖啡,喘口气,顶头上司、首席秘书楚新月就找上门了。
“怎么回事?你出差出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回来就算了还不说一声就请假,事假没特殊情况最多只能请三天的,你不明不白请了五天病假,是不是要把假条补上?回来后没有第一时间补假条,也没有找我汇报工作,你是不是对那晚我安排你去陪贺总应酬而有意见?”
安宜贺家表小姐的身份虽不是秘密,但因为贺知舟不待见她,没打算特殊照顾她,她在秘书室也没什么优势可言。
同事们对她该怎样就怎样,楚新月更是十分严格,一切按新人的标准对待她。
早就习惯了的,安宜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结合这几天的现实情况,就有点儿为难:“楚秘书我确实生病了,但没去大医院也拿不出病假条,就是吃了点药,在家里躺了几天。”
“连病假条都没有,我凭什么相信你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逃避工作?”楚新月不依不饶:“安宜你不会忘了吧,熙悦山那个项目是你自己要去的,做了一半就跑回来,你是跟着贺太太跑得爽快,其他同事却得大老远跑过去帮你扫尾,这种做事风格,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是没脸,才不好意思回公司复工。”
安宜脸色沉下去:“楚秘书这是不相信我,怀疑我装病推卸责任?”
“我只相信证据。”楚新月摇头:“要么你依据公司规定,让看诊的医院给你开病假条,我也好对上面交差,要么你自己和接替你工作的同事协商,熙悦山这个项目的出差补贴和奖金,尽数归于她。”
“你!”安宜牙关都咬紧了。
楚新月摊手,一副公事公办的做派:“这是最公平公正的做法了,要怎么选,安宜你自己考虑吧!”
无论病假条还是补贴奖金,安宜一个都不想选。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深深的看着楚新月严肃板正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安宜都想直接把贺知舟供出来。
反正她请病假的原因,他是知道的,他既然敢把她弄成那样,就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
然后这念头只是一瞬间,就被安宜强行按下去了。
她没有忘记,那天的餐厅,贺知舟戳破她羞辱她搅黄她有多么不留情,也没有忘记,那晚的公寓,她拒绝他反抗他讽刺他有多么的不顾情面。
他后来应该是妥协了,给了台阶的,可她当时没下。
要现在去找他,当时的倔强岂不是就白费了,就要白白被拿捏了?
安宜不确定,要真达成统一口径,贺知舟会怎样的对待她,是像从前一样,只是再没公开的期盼而已,还是相处方式都和以前不同,但不妨碍她心里还是怕的,怕深爱的男人不但不给她名分,还连尊重和宠爱都不再给她。
“如果你一定要为难我,那就扣掉我的补贴和奖金吧!”
话落安宜扭头就往茶水间那边走。
还没走两步,她娇小的身子就撞上一堵迎面过来的高大肉墙。
那肉墙太有压迫性,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巨大的阴影依旧笼罩了安宜。
如遭电击般的,她抬眸,惊惶的眸光,看到不紧不慢从办公室大门口过来的一行人。
明明都是一样的白衬衫黑西装,身材相貌也都不差,贺知舟依然是人群中最为耀眼瞩目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