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意外发生车祸，抢救不及时……”陆景时没再说下去，朝旁边站着的看守太平间的人点头示意。白布在叶凝烟眼前慢慢被揭开。叶母毫无人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头发上有着白霜，脸上也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叶母。叶凝烟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可白布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心里像是发生了一次地震，某些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喷涌而出。巨大的悲哀充斥着四肢百骸，洗刷着她的躯体。
叶凝烟觉得自己产生了幻听。
她抓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耳朵里好像开始响起了嗡鸣声。
那个女人怎么会死呢？
这不会又是什么将她骗回去的把戏吧？
她心里想着，否定着陆景时的那句话。
直到陆景时的声音再度传来：“你要回星城见她最后一面吗？”
陆景时不会说谎。
这一刻，叶凝烟才觉得脑子里清醒了起来。
可周围的空气却好像变得稀薄。
她突然像是被装进了一个套子，氧气耗尽，胸腔里，肺里开始因为缺氧灼烧着疼。
又像是突然到了海面，她坐在一条小小的船上，跟着浪潮飘荡，找不到可以登陆的海港。
又感觉自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在天上飘啊飘，不知要去往何处。
久久没有等到叶凝烟的回应，陆景时焦急地喊了好几声她的名字。
叶凝烟这才如梦初醒。
她四肢在抖，声音也在抖：“我马上回星城。”
“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之后，她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直到下了飞机，陆景时从她的手中将行李接过，她也依旧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上。
每一步都走得飘忽不定。
她本以为，自己离开这里之后，以后再也不会回到这座城市。
可没想到，再一次回来，是奔丧。
陆景时的嘴唇一开一合，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叶凝烟只觉得自己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周遭的一切都隔了她好远。
身体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伸手抓住了陆景时的手。
他反手将她的手握紧。
他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干燥温暖，热度通过两手相触的地方源源不断传来，将叶凝烟拉回了现实。
叶凝烟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直飘忽不定的心也有了一个可以支撑的点。
陆景时带着她来了医院。
太平间内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阿姨意外发生车祸，抢救不及时……”
陆景时没再说下去，朝旁边站着的看守太平间的人点头示意。
白布在叶凝烟眼前慢慢被揭开。
叶母毫无人气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头发上有着白霜，脸上也白得可怕，没有一丝血色。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叶母。
叶凝烟以为，自己这个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情绪的。
可白布被拉开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心里像是发生了一次地震，某些一直压抑的情感终于找到一个地方，喷涌而出。
巨大的悲哀充斥着四肢百骸，洗刷着她的躯体。
脑袋里绷紧的弦在这一瞬断裂，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这一次的情绪来得太过汹涌，她瞬间又有了被人扼住脖子的感觉。
她紧紧抓着陆景时的手臂，张大嘴用力呼吸。
她又发病了。
距离上一次发病，已经一年多了。
陆景时赶紧将她带离了这个地方。
太平间外的走廊里，几乎没有人会来这个地方。
这是陆景时第一次看到她发病，除了抱着她，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叶凝烟身体还在发软，但神情已经正常了不少。
她将脸埋进陆景时怀里：“景时，送我回家吧。”
陆景时不知道她现在情况如何，只能压下心里的担忧：“好。”
陆景时将她送回了家。
她住了有二十几年的地方，跟三年前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甚至，她每看向一个角落，都能想起以前叶母咒骂她时的场景。
她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里面的摆设没有改变，房间里也没有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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