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肃是陆司桁带回陆家的人,大部分时候在陆司桁身边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两人肩头相撞。陆恒眼底倏地扬起一抹狠,一把将人推搡开,“妈的,走路没长眼啊?”凌肃整个身子后仰,脚后跟无意掀翻了一个一米高插了花的玻璃花瓶。“噼里啪啦”的,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霎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抱歉,二少。”凌肃站稳身子,低声下气地道歉。“以后见了小爷我绕道走!”陆恒趾高气扬地甩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离开。
顾亦宸盯了林管家一眼,冷冷地说:“你觉得林清苒会不想见到我?”
那个女人,可是向来巴不得往他身边贴。
他又说道:“你跟她说,上次没给她的东西,我拿来了。”
他也确实带来了一个东西,是一个小锦盒,上次准备给她的生日礼物。
里面是一块玉石吊坠。
林管家观察了一会儿他冷硬的神色,踌躇了几秒,只好点头,“我去跟小姐说一声。”
说罢,匆匆离开。
顾亦宸透过大门望着别墅内部,脸上笼罩着层层的阴霾。
手机在这时响起。
是夏姝的母亲江慧巧打来的。
开口就是尖锐带着哭腔的质问:“我把姝姝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顾亦宸不解,“什么?”
“姝姝自杀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姝姝自杀?”顾亦宸眉心几乎拧成了死结,“这怎么可能?”
他又问:“她人在哪里?现在怎么样?”
“在第四医院抢救!”江慧巧在电话那头哭喊,“姝姝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顾亦宸顾不上别的,本能地疾步回到车上,驾驶着车扬长而去。
“他人呢?”
林清苒出来,却见大门口空荡荡的,根本不见顾亦宸的身影。
管家说顾亦宸把上次没给她的东西拿来了。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东西是要找顾亦宸拿的,担心是自己重生回到的时间太久远忘了,只好出来看一眼。
“这……”林管家看着无人的大门口,也愣住了。
“明明刚才他就站在这里的啊……”
“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林清苒摆了摆手,折身回屋。
——
婚礼当天,晴空万里。
婚礼后台。
陆司桁穿着黑色礼服立于一面镜子前。
修长挺拔的身材是标准的黄金比例,西装收腰放肩的设计搭配缎面拼接的戗驳领,衬得他贵气而绅士。
他站姿端正,近乎古板,黑色的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庞清隽,下颚线条如刀刻般完美,挺直的鼻梁、微垂的目光,散发着一种格外冷淡内敛的气质。
陆恒,陆青云跟第二任妻子的小儿子,敲开门,在他身边低声道:“大哥,昨天那份录像发上去后,到今天,那些议论林小姐的舆论都清干净了。”
陆司桁目不斜视,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反复整理着上衣左侧的胸花,像是想要将一切瑕疵都抚平,想要让一切都呈现得完美无瑕。
舆论也是,这枚胸花也是。
任何事情,都不应该影响到他跟苒苒的婚礼才对。
陆恒又提醒:“老爷子快到了。”
“知道了。”
陆恒没再说什么,匆匆离去。
刚出门,跟迎面而来的凌肃撞上。
凌肃是陆司桁带回陆家的人,大部分时候在陆司桁身边充当一个保镖的角色。
两人肩头相撞。
陆恒眼底倏地扬起一抹狠,一把将人推搡开,“妈的,走路没长眼啊?”
凌肃整个身子后仰,脚后跟无意掀翻了一个一米高插了花的玻璃花瓶。
“噼里啪啦”的,碎玻璃溅得到处都是。
霎时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抱歉,二少。”凌肃站稳身子,低声下气地道歉。
“以后见了小爷我绕道走!”
陆恒趾高气扬地甩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离开。
凌肃站在原地,无声地捏紧了拳。
不少人看见这一幕,议论声四起。
“这陆二少脾气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你们看见没,被骂的那人是陆司桁带来的,看来这陆恒还真是跟陆司桁不对付。”
“岂止是不对付,看这样子,陆司桁跟陆家的那几位少爷简直是水火不容啊!”
“陆恒怎么可能对陆司桁有好脸色?陆司桁可是外面私生的,年纪却比陆修霖和陆恒都大,说明陆青云娶陆恒的母亲之前就已经跟外面的女人好上了,啧啧……”
有人哂笑,“陆恒跟陆司桁,果真是不合。”
细碎的声音从宴会厅内来往的宾客嘴里传到陆恒的耳朵里。
他嘴角轻扯出一抹冷笑。
嗯,他跟陆司桁不合。
他装的。
——
“老爷子。”
陆司桁看见镜子一角闯入的人影,转身,轻轻颔首,“您来了。”
陆老爷子拿着拐杖坐在轮椅上,年纪大了,眼神却黑亮。
他命人推着轮椅来到陆司桁跟前,亲手替他理了理衣尾,欣慰的目光,“桁儿,这一身很适合你。”
他的目光扫过陆司桁的脸,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刺痛,“你穿这身衣服的样子,跟你爸爸当年,简直……一模一样啊。”
外人面前向来强势冷肃的陆老爷子却是差点老泪纵横,低头默了好久才勉强止住情绪。
陆青云的死,实在是给了他太大的打击。
“老爷子。”陆司桁示意一旁的凌肃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您先喝点水。”
他的目光凝在老爷子沟壑纵深的脸上,不由得想起一年前,他是怎么被接回到陆家的。
那个时候他还在国外,主动联系他的是陆老爷子,而非陆青云。
陆老爷子亲自跑了一趟国外,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拉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其实看到陆老爷子的第一眼,陆司桁心中就已经隐隐有了某种猜测。
没想到,猜测成真。
他是陆青云的儿子,是陆家流落在外的孩子。
但不是私生子。
他的母亲,不是陆青云在外面乱性随便找的女人,而是名副其实,陆青云的第一任妻子温妤。
当年温妤跟陆青云成婚没多久便在一场车祸中丧命。
外界都以为,温妤连一个孩子都没留下,就死了。
可事实上,温妤没死,不仅没死,车祸发生时,她刚怀有身孕,而她却不知情。
那场车祸没有让温妤丧命,所谓的尸骨沉入了大海也只是外界的误断。
温妤捡回了一条命,却也失去了记忆,并且因为车祸留下的后遗症,在生下陆司桁的当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陆司桁一出生,就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