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宛棠又称了几个鸡蛋和五两大米,正式结束了在副食店的大采购。回招待所的路上,许宛棠路过一家香喷喷的烧鸡店,又买了只烧鸡,一同拿了回去。幸好副食店和烧鸡店都在这一片儿,不然这么东西,她的手肯定就报废了。进了招待所,许宛棠的额头已染上了一层薄汗,但她片刻没耽误,洗洗手直奔厨房,开始准备食材。她把该洗的都洗干净、该切的都切好、该煮的煮好后,开始燎五花肉上的猪毛。把大铁锅烧热,接下来将五花肉的皮面紧贴在冒着热气的锅上,来回拖动五花肉,猪皮与铁锅相贴的地方,时不时地升起一股烟来,霎时间,屋子里充满了烧焦的皮肉
许宛棠之所以选了这么大一块儿五花,是因为她想着把菜做得多一些,给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也准备一份。
毕竟人家无偿借给了她厨房,总得感谢人家一下。
最后,许宛棠又称了几个鸡蛋和五两大米,正式结束了在副食店的大采购。
回招待所的路上,许宛棠路过一家香喷喷的烧鸡店,又买了只烧鸡,一同拿了回去。
幸好副食店和烧鸡店都在这一片儿,不然这么东西,她的手肯定就报废了。
进了招待所,许宛棠的额头已染上了一层薄汗,但她片刻没耽误,洗洗手直奔厨房,开始准备食材。
她把该洗的都洗干净、该切的都切好、该煮的煮好后,开始燎五花肉上的猪毛。
把大铁锅烧热,接下来将五花肉的皮面紧贴在冒着热气的锅上,来回拖动五花肉,猪皮与铁锅相贴的地方,时不时地升起一股烟来,霎时间,屋子里充满了烧焦的皮肉味。
燎得差不多了,五花肉翻过来时,猪皮上尽是硬硬的、褐色的烧焦痕迹。
许宛棠把猪肉放进水里,开始洗刷起来,只有把上面的痕迹清洗干净,做出来的猪肉才不腥臭。
将猪肉切成一指宽的长条厚片,锅中放一点油润锅,放入切好的猪肉片煎至金黄捞出,厨房满是猪肉和猪油的香气。
“真香啊,我闻着都馋……”
不知道什么时候,招待所的工作人员站在厨房门口,止不住地吞咽着口水道。
许宛棠看了他一眼,边把煮熟剥完皮的鸡蛋一股脑地倒进油锅里,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边笑着道,“五花肉煎出来的油当然香啦!不用馋,一会儿有你的份儿,就当用厨房的报酬。”
工作人员听到这话,惊喜不已,这年头肉虽不算十分稀缺的食物,但因为限量购买,再加上价格不便宜,除了非富即贵的家庭吃肉的频率高一些,普通人家只有馋到不行或是节日时会吃肉解馋。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发自内心地爽朗一笑,“真的啊!那感情好啊!我就等着开饭了!”
说完,不由得舔着嘴唇,乐颠颠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
许宛棠把鸡蛋、青椒都煎成了虎皮状,和五花肉放在一起备用。
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一会儿林姐午休时到了招待所再炖、炒就来得及。
许宛棠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出发去广播站找林姐。
她前脚刚迈进广播站的大门,便被一股大力拽住了衣领,整个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许宛棠因身后人的发力,前面的衣领严丝合缝地贴在脖子上,随着后面的人的拖拽,一股窒息感让她根本来无法出声呼救。
“干什么呢?!”
在门口值班的保卫科大叔见了,连忙边呵斥边往这边赶。
衣领上的力骤然消失,许宛棠劫后余生般地大口喘着气,生理性的咳嗽使得她脸颊涨红,眼眶里因窒息而流淌出的泪水将睫毛打湿,看上去好不可怜。
广播站的保卫科的大叔此时也跑到许宛棠身边,强硬地将许宛棠和后面施暴的人隔开,“你们干什么的?再不走我报警了!”
许宛棠这时才恢复了神智,边喘着粗气边向身后的人看去。
那人个子中等,块头很大,可那块头却不是像陆昀铮那般结实有型的肌肉,而是一动就发颤的肥肉。
在改革开放初期的人们刚经历过艰难的岁月,很少有人像眼前的人这么胖的,可见这人平时饭菜里的油水很足。
他皮肤黝黑,正一脸挑衅地望着许宛棠,让他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显得愈发地扭曲起来,“别报警啊!我跟我亲妹妹闹着玩呢,是不是啊?小棠?”
他旁边站着一位看上去很面善,和许宛棠有着几分相似的中年妇女,听到大叔说要报警,她焦急地往前迈了一步,那样子像是生怕的宝贝儿子被警察抓走似的,对着保卫科大叔解释,“孩子们闹着玩呢,别报警,这俩孩子从小就这样,爱闹!”
大叔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在看到那女人和许宛棠有着几分相似的面庞时,稍稍放松了警惕,似是相信了他们的血缘关系。
许宛棠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亲生母亲、亲哥哥,只觉得讽刺。
从小就是这样,每次她哥许宝祥欺负她的时候,都会被爸爸妈妈云淡风轻地归于“闹着玩”。
小时候她不懂,只觉得“闹着玩”会让她不开心,她不喜欢“闹着玩”,每次她因为哥哥和她“闹着玩”,把她弄疼,她忍不住哭时,都会被爸妈教育,说她矫情、娇气,反而哥哥会被父母表扬,说他厉害,长大了肯定不会挨欺负。
长大后的她才明白,闹着玩是两个人都觉得有趣,才能叫做闹着玩,她哥比她大一岁,又比她胖、比她高、比她力气大,两个人闹起来,许宛棠向来只有吃亏的份儿。
可人总是很奇怪,也许是她从小被压迫得惨了、被忽视得多了,上一世的她在长大之后非但没有远离原生家庭,反而像是非要得到父母的认可、证明她也很好似的,拼命地对娘家人好,只想得到小时候缺失的那些赞扬、重视,可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只落得个无人收尸的下场。
重活一世的许宛棠明白了一个道理:价值不是别人赋予的,而是自己创造的。
所以她该讨好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那些热衷于贬低她的人。
这样扭曲的亲情,她不稀罕了。
若是上一世的许宛棠,这会儿肯定忍着痛,去帮家里人找补,附和哥哥和妈妈的话,说自己和哥哥在闹着玩。
可如今的许宛棠已不再想讨好他们,她对上大叔关切的眼神,轻声说,“大叔,帮我报警,我没有在跟他闹着玩,他这是在施暴。”
大叔认识许宛棠,而且许宛棠是他单位的员工,他自然站在她这边,听许宛棠这样说,大叔连连点头,“行!你和我去保卫科,免得这人再动手!”
许母和许宝祥半天才反应过来许宛棠刚才说了什么。
“许宛棠!你瞎说什么?!你哥就扯你一下,你至于吗?你要是敢报警,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许母吐沫横飞、扯着脖子对许宛棠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