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怜这个人,从小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这才养成了她这般天真烂漫的性格。虽然她们两人性格并不相投,成不了朋友,但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心计的人,她也没必要与她交恶。看姜景策对她毫不设防的样子,应当是很喜欢她,又或者是和这种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的人相处,会让一直处在阴谋算计中的他轻松一些。季春和回去添了一件衣服,黎骅又装了一些银两在身上,想着看到喜欢的东西可要毫不犹豫的买下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姜景策微微侧目,唇角微抿,“朕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京都。”
“啊?这么快?”白茉怜大喊。
他看向季春和,眼中带着晦涩,“阿和想家了吗?”
听到他的话,季春和神色不变,只是轻轻地低下了头,语气中带着怀念,“离家五载,也不知道家中人过得怎样,确实很思念。”
不知道她的家人这五年这些人过得怎样,要是太幸福,她可是很生气的。
“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陛下明日便走,是不打算见江南的官员了吗?”季春和问道。
“这次出来的太久,也是时候回去了,京中一直让熙川照料着,再不回去怕是要埋怨朕。”
姜景策在潜龙之时,就与当今徐国公的嫡孙徐熙川结为至交,为保姜景策登上皇位,他可谓是殚tຊ精竭虑地为他筹谋,为他的登顶之路扫平了不少的麻烦与障碍。
姜景策登基后,他便入朝为官,短短一年就官拜宰相。
想到此人,季春和浅笑不语。
“听说今晚上城里有个庙会,不仅有诸般杂耍,还有神像游城,陛下,我们明天就要回京,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济州的风土人情,实在太可惜了。不如我们今晚上去逛逛吧。”白茉怜眼睛闪着光,像个孩子一般缠着姜景策去玩。
姜景策露出无奈的神情,央不住她的软磨硬泡,于是便答应了。
“耶!”白茉怜高兴得跳了起来。
他宠溺地摇摇头,又偏过头来邀请她,“阿和也没有来过江南,这次有机会便一起去看一看吧。我们也很久没有机会一起逛庙会了。”
“妾的身体虚弱,恐怕会扰了陛下的兴致……”
“我在你旁边,会护住你的,阿和只管放心去玩就好。”
姜景策目光殷切,她拒绝不了,推拒几番之后便只能同意了。
“还有,在朕面前不要再自称妾身了,直接称‘我’即可。”
“这于礼不合,陛下。”季春和推拒道。
“没有什么合不合的,朕不想听你自称‘妾身’,不想你时时刻刻提醒朕你曾嫁为人妇了。”
季春和落寞地低下了头,语气沉沉,“可这是事实,陛下,我确实不是以前的那个季春和了,我不能……”
“阿和!”他阻止了她未说出口的话,那五年成为他们之间讳莫如深的话题,他不想听,也只当没发生过一般。
季春和也不再争论,顺从地回去准备今晚的庙会。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我们直接去不就行了吗?”白茉怜对此感到不理解,季春和也没解释,施施然就离开了。
白茉怜这个人,从小在家人的宠爱下长大,这才养成了她这般天真烂漫的性格。虽然她们两人性格并不相投,成不了朋友,但这样一个没有一点心计的人,她也没必要与她交恶。
看姜景策对她毫不设防的样子,应当是很喜欢她,又或者是和这种把什么都放在脸上的人相处,会让一直处在阴谋算计中的他轻松一些。
季春和回去添了一件衣服,黎骅又装了一些银两在身上,想着看到喜欢的东西可要毫不犹豫的买下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等到了晚上,她们做了寻常打扮,季春和更是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面纱。
姜景策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裳,看起来少了一分帝王的威严,倒像个体态风流的世家公子。白茉怜穿上了她早早挑好的暗红色团蝶百花裙,看起来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蝶,明艳动人。
看到季春和穿得如此普通,不过就是一件灰色的罩衫,脸上还带着面纱,她意外地挑了挑眉。
不过她体态高挑,腰细腿长,就算是一件普通的衣裳,也被她穿出了一种落拓书生的样子。
白茉怜什么也没说,她拉着姜景策的袖子,风风火火地朝庙会赶去。
黑丹几个侍卫也做了寻常百姓的打扮,护卫在他们身侧。
到了庙会,果然人山人海,傩戏的,杂耍的,卖糖人的,一个接着一个,人挤着人,应接不暇。她们挤在人群里,淹没在热闹之中。空气中弥漫着糖葫芦的甜香,与远处摊贩上的香味交织,令人垂涎欲滴。
夜幕降临,庙会上的灯笼逐渐点亮,红黄相间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为这片古老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浪漫。人们在这欢腾的氛围中流连忘返,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梦境之中。
人们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置身其中,竟也会让人染上这种没有目的的快乐。
季春和挤着人群往前移动,庙会的中心,一座巨大的舞台正上演着精彩的戏曲表演,演员们身着华丽的戏服,唱念做打,将故事演绎得生动传神。
白茉怜扯着姜景策的袖子,央求他陪她画一个他们样貌的糖人,卖糖人的老人慈祥地注视着他们,仿佛在看一对正处在朦胧期的恋人。
季春和也被这热闹的气氛感染了,她站在卖首饰的摊贩前挑选着,耳边是年轻小姑娘嬉戏的声音。
“游神来了!”
突然有人喊道,人群沸腾起来,本就挤得水泄不通的道路更加拥挤,她都控制不了自己的方向,随着人群被挤到了别处。
好不容易脱离“随波逐流”的人群,她这才发现她被挤到了庙会的另一个方向,她和姜景策他们分开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这里颇为熟悉,往前走了几百米才豁然开朗,这不是不悟租的院子所在的那条街吗?
也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她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走进了巷子,巷子外人声鼎沸,里面却安静得很,仿佛把外面的喧闹都隔绝在外,这里不受影响。
这倒很适合出家人清修。
她数着自己的步子,慢慢地移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对唯一没有理由就对她抱有善意的人的感激吧。
她走到了他的房门前,轻轻一推,房门就打开了。
出家人都是这般夜不闭户吗?
她有些纠结,不知是否应该进去和他打一声招呼。上一次他们见面,她没能以真实面目见他,她还是想让他再看看自己,记起自己来的。
屋内点着蜡烛,透过窗户,烛光下竟映出云玠的身影。
不悟似乎是倒在了桌子上,云玠举着烛火靠近他,似乎是要脱他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