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本来也没期望她能够记住这个时间，但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仍然在周序的心底渐渐荡开。“你觉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淡淡开口反问道。“父亲节？”苏念商再次提起这个节日：“刚刚老苏总还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我。”“也确实是父亲节。”周序无奈地笑着说道。“那提前祝周总父亲节快乐！”苏念商端起酒杯，和周序碰杯。听到这句话，周序胸口的失落逐渐散去，那就当今天是个父亲节吧。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和她一起过父亲节的感受，倒挺不错。
最近这段时间，苏念商有意让自己的行程变得忙碌。
自那一夜之后，她总觉得自己与周序的两人都气氛变得莫名的暧昧起来。
以前她在家看见周序的时候还不会多想点什么。
但现在在一楼遇到周序，特别是他穿浴袍的时候，她总觉得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似乎在勾引着自己。
搞得她最近都不敢在一楼客厅逗留太久，甚至怀疑自己单身太久了，激素有点失调。
这一晚，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她仍在苏宇办公室，看一些项目资料。
这时桌面上的手机突突的震动了起来，她看了眼备注，不是姓名，是一个特殊符号。
周序这个时候怎么会给自己打电话。
犹豫了几秒，她切换到社交软件页面，缓缓打出了几个字【有事？】
那边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
【你今天几点回家？】
苏念商：“……”
她心里疑惑不已，怎么周序突然关心起自己什么时候回家了。
【12点前可以回到家？】
周序的信息再一次进来。
【可以】
虽然不知道周序为什么要问自己几点可以到家，但苏念商还是给出了个肯定的答案。
这份资料，还有十几分钟就可以看完。
周序的信息没有再传来，她看了看手机里消息，视线停留在了12点前这几个字上。
周序难道要和自己过什么节日、或是纪念日。
她拿出手机翻到日历页面，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不是周序的生日，更不是自己的生日。
她的生日，一个多月前，就过了。
当时周序送了一个不知从哪淘来的，两只首尾相衔的彩色鱼，和巫雨村的图腾有几分相像，非常可爱的，现在还摆在她的卧室里。
当时苏念商还揶揄周序：“周总，你这礼物送得也太没诚意了吧。”
“不是你说，这个图腾很好看的嘛？”
在巫雨的某一个午后，她曾无意说起羸鱼的图腾很自由，很有力量感，没想到周序记住了她当时随口的一句话。
“而且首尾相环的两条鱼，也刚好是双鱼，可以看成是你的星座。”周序补充道。
“不是吧，大总裁，您对星座还有研究呢？”
苏念商有几分惊讶，在她的认知里，周序绝不是会相信星座的人。
“没研究，只恰巧知道双鱼的一些特点。”周序拿起旁边桌上的蜡烛，插到蛋糕上。
“哦，那双鱼，有什么特点？”苏念商对星座这些毫无概念。
“浪漫主义，想象力丰富，感情里，爱黏人，遇到问题逃避，不沟通。”周序列举了几个双鱼座的特点。
“嗯！听起来还蛮一般的。”苏念商对这些笼统的词汇并不怎么在意，她觉得这几个词汇，不管是用在任何人身上，其实一定程度上来说，都是适配的。
也是上次生日，她发现了周序喜欢吃小甜食的习惯，那天的生日蛋糕，她只是浅尝了几口，但周序把他手中的蛋糕都吃完了。
苏念商纤细的手指划过手机的日历APP ,随后又打开了恒生旗下的搜索引擎，在搜索页面输入了周序的名字，随后页面很快就跳转出了周序的个人信息，她的目光停留在周序的生日上。
今天显然也不是周序的生日。
那看来是她多想了，或许他打电话问自己回家的时间，纯粹是出于关心罢了。
但当她打开家门，走进客厅后，看见茶几的花瓶上，正插着一大束娇嫩欲滴的白色玫瑰，花束的旁边是一个黑色的礼盒，且餐桌上的醒酒器里，也已经倒好了红酒时，显然被吓了一跳。
“今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苏念商看着眼前这明显是为了庆祝某个纪念日，而精心准备的物品，开口问道。
她回来前，看了日历，如果非说有什么节日的话，今天是父亲节，思索了半晌后，她试探性地问道：“你总不会要和我过父亲节吧？”
听到她的话后，周序无奈地笑了，本就没指望她会记得这个日子，就在他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苏念商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走到窗边。
这通电话是苏怀照打来的。
“我是想问你关于落霞的那个码头的投资你是怎么考虑的，值不值得投？”苏怀照找她聊一些苏家内部的资金投资问题
“干啥问我，自己考虑。”
……
随后苏怀照又问了几个苏家不动产的问题。
整个聊天没有什么重心，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苏念商的耐心宣告耗尽，关于苏家旗下的这些投资，她从不过问，苏怀照以前也从没有咨询过她的意见。
“今天小翊特意从学校回来，……他说回来给我……过父亲节。”这短短一句话，苏怀照停顿了好几处。
这话一出，苏念商懂了，自己的这个名义上也是现实意义上的父亲，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一个节日祝福。
但好巧，她不想说。
傍晚时候，苏念商因为和国外的团队开视频会议，所以晚餐的时候只随便对付了几口，这个点，还真有些饿，挂断电话后，她在周序的对面坐了下来。
“怎么感觉，今天的菜，有点不一样，你换厨师了？”苏念商夹起一块青菜试了试，味道和以前比，确实不怎么一样。
周序并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用略有几分期待的眼神看向她，“味道怎么样？”
此时苏念商正在低头舀砂锅内的莲藕汤，错过了周序的眼神，她随后又夹起了一块小炒黄牛肉。
“一般吧，这个卷心菜太生了，这个牛肉太老了些。”她真诚地点评道。
“真的这么难吃啊？”周序夹起了一块牛肉，嚼了嚼，确实有点费劲。
“确实一般。”他对自己的厨艺做出了客观的判断。
她终于从周序的神情中，看出了某些端倪，开tຊ口道：“今晚的菜，你做的？”
“嗯。”周序看着桌上，这几个显然并不成功的菜，坦然承认。
虽然不知道周序，是怎么突然对下厨有兴趣的，但她也不想打击他的乐趣。
“这次的菜，比巫雨那碗面有味道多了，而且食材很新鲜。”她开始寻找今晚这桌菜的亮点，虽然口感啥的，一般，但胜在有味道，食材很新鲜。
上次巫雨的那碗面，她真的没吃出什么味道，但今天的这几个菜，有的过于咸了，有的又清淡了，就口感的丰富度而言，确实比上次好多了。
“那下次再做给你吃？”一向懂得审时度势的周总，在被夸赞了后，瞬间对自己的厨艺信心大涨。
没想到周序会这么的“不客气”地接受自己的夸赞，对面的苏念商，没忍住地笑出了声。
“那倒也不必。”她还是喜欢大厨的手艺多一些。
听到她那毫不留情地拒绝后，周序倒也不生气，他的厨艺如何，他倒也清楚。
一向吃惯了五星级大厨饭菜的苏大小姐，此刻还坐在对面，吃着自己那炒得略老的黄牛肉，已经是非常给面子了。
客厅茶几上的鲜花、礼盒里百达翡丽的手表，亲自下厨的饭菜，平时摆放在酒柜中最顶级的红酒。
这一切似乎都在无声的说明，今天对于周序来说，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
打趣了一番周序的厨艺后，她开口问道：“今天对周总来说，是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日子？”
虽然本来也没期望她能够记住这个时间，但一股难以言说的失落，仍然在周序的心底渐渐荡开。
“你觉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淡淡开口反问道。
“父亲节？”苏念商再次提起这个节日：“刚刚老苏总还特意打电话过来，提醒我。”
“也确实是父亲节。”周序无奈地笑着说道。
“那提前祝周总父亲节快乐！”苏念商端起酒杯，和周序碰杯。
听到这句话，周序胸口的失落逐渐散去，那就当今天是个父亲节吧。
虽然他并不怎么喜欢小孩，但和她一起过父亲节的感受，倒挺不错。
“那父亲节快乐！”周序淡笑着拿起了红酒杯。
“为什么送我手表？”想到刚刚的那块墨绿色的百达翡丽的腕表，苏念商问道。
“因为你戴手表好看。”周序的理由很简单，她平时工作的时候，会戴手表，且她纤细的手腕特别适合戴手表。
虽然不管是百达翡丽，还是江诗丹顿的表，她都不缺，但他还是想看她戴自己送的。
平时一贯没什么人这么频繁地给自己送礼物，她有几分不适应。
“真的不告诉我，今天是什么日子？”苏念商开口道，她当然知道父亲节是一个幌子。
周序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她的身上，沉吟片刻后，缓声道：“签婚前协议的日子。”
苏念商：……
这是什么值得记住的日子？
周序对她的想法了然于心，开口道：“当然很重要。”
从这一天起，两人之间有了正式的交集，不再是和过去那样，是校友或是同行，这种可有可无的关系。
这个答案，令刚刚还在状况之外的苏念商，感知到了一丝异样，这在她看来毫无意义的一天，周序却如此大费周章。
这个婚前协议的纪念日，在她看来，比过结婚纪念日更令人遐想万分，这就是一个合约，在生意场上，谁会特意去记一个签约的日子。
不仅客厅上的白玫瑰是今天刚换上的，餐桌上也摆了白玫瑰。
想到这段时间，萦绕在两人之间，那若有似无的暧昧的气氛。
她的心中闪过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周序可能喜欢自己。
话到嘴边，她换了另一种表达方式。
“周总，你不会是想要我负责吧？”虽然第一次，在那什么酒店的时候，是自己主动扑倒了他。
但上次在家中的那晚，两人都喝多了，分不清是谁先主动的，那晚的责任在她看来，是一半一半。
很显然，她的这个话题，也让周序一懵，半晌后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如果我说是呢? ”话已经说到这种份上了，周序直接坦诚自己的心意。
“苏念商，你有没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们像普通情侣那样在一起。”
两人只遵循内心最真实意愿的在一起，和事业无关，和利益无关，只与对方有关。
周序厌倦了那种挡在两人之间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障碍。
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委婉的揣摩她的态度，但这一次，他直白得没有给自己留退路。
苏念商沉默，空气里满是躁动的分子。
“为什么？”
“为什么想要在一起？”
“喜欢在一起时的感觉。”周序回答得非常认真，神情比看商业报告还认真几分。
“一时兴起嘛？”苏念商淡笑着说道。
感情这种东西，一向是自己的弱项，这么些年来，她拒绝去碰任何和感情相关的东西，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
有喜欢就会有期待，有期待就会有要求。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抱着一盆兰花在静遗庵外苦苦等待，独自看着夜色降临，独自看着山雨侵袭，暴雨把天地连为一片。
独自站在雨中，频频回望，却始终都等不到一个期盼的身影。
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如今，她奉行着自己的处事原则，独善其身，不愿重蹈覆辙。
一个人，她可以决定自己这艘船，以何种速度，驶向何方，两个人的话，难免有分歧，随时都有让船只倾覆的可能。
不管周序是如何想的，她都不想趟这个浑水。
"不了，谢谢。"苏念商开口拒绝。
但不知为何她脑海中闪过了两人在静遗台阶上，周序对自己伸出的手，以及他那句：“我带你回家。”
“行。”听到她的拒绝后，周序的心间凝结着些话，但终究没有开口。
两人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恰巧这时，周序的手机响了起来。
关于这个话题，至此结束。
周序在窗前和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工作，苏念商则回了楼上。
沟通完工作后，周序庆幸，庆幸自己足够的克制，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从没有坦诚过自己的感情，就让她误认为自己刚刚的提议不过是一时兴起吧。
这样至少以后两人，还能保持朋友的关系上，至少她依然仍住在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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