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给我注射了镇定剂,饶是如此我仍然激烈的挣扎。“我的妻子在家里等我,我不能在这里!”我渐渐觉得无力,渐渐喘气平缓了下来,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紧紧的闭上了眼。我那时在想:我爸疯了么?
15.
251精神病院。
院长和专家站在门口张望,大半夜的他们都是从家里匆忙赶来的。
翘首以盼得到了回应,五辆车列队开了过来。
院长与专家对视一眼,迎了上去。
率先下车的是我的父亲。
“江先生。”院长走过去,“您来了。”
徐天南颔首,“犬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
“知道了。”院长招手,便有医护人员上前。
我主动推开车门下来了,“我自己走。”
看这些人的样子,是要来强的,不过我并不惧,但父母都在我只好老实的跟他们走。
251精神病院的招牌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做的,泛着铜色。
上面的字迹布满了绣,医院内部倒是干净。
大多数的住院楼都关了灯,只有正面向门的那一栋灯还亮着。
院长在前面给父亲带路,我双手抄兜在后面走,门诊大堂正中央挂了一个时钟,我看了眼。
十一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今天就过去了。
我还没跟奕媱说生日快乐,锅里的排骨怕是凉了。
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我。
“我来医院了,你回家没有?”
“我会尽快赶回去,锅里的排骨凉了就不要吃了。”
我手指顿了顿,“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才不回我信息?”6
父亲回头见我在向外发消息,他拧了下眉对院长道:“希望能连夜给他检查一下,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院长连连点头。
我被专家带进了办公室,父母则跟院长进了会议室。
专家办公室的情况可以连接到院长办公室。
在我来之前,徐家那边说明了情况,我的妻子病亡,但是我好像不接受这个现实,总觉得妻子还活着。
专家轻松挑起话题。
但是我话不多,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
专家注意到了问我:“方便问一下,您在等谁的消息么?”
“我妻子的。”
专家视线移到我凌厉的眉骨上:“你这道疤怎么留的?”
我抬手摸了把,笑着与专家对视:“上学的时候,奕媱被人跟踪,我跟那几个人打了一架。”
血流的特别多,我记得那时候奕媱哭的特别难过。
就在那天,我们第一次接吻。
“方便问一下,您与太太是怎么认识的吗?”
“赛马场。”我回忆起了初见的场景,清晰的就像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我与几个朋友走近赛马场,挑马的时候听见外面人群的喝彩声。
马场上,穿着红色骑马服的女孩子戴着黑色的帽子,单手拽着缰绳,纤细的腿夹着马肚子,白皙的小腿上是双泛着冷光的皮靴。
她侧身,从地上捞起了彩头。
她的腰一定很软,那是我见她时的第一个想法。
然后女孩往这边看了一眼。
专家见我陷入了回忆里,他盯着我的表情,尽量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不过那时候离得太远,我并没有看清楚女孩长什么样,但是很模糊的一个轮廓就已经很美了。
二十分钟后自由活动,我骑在马上又见到了苏奕媱。
她下了马,帽子拿在手里,一头瀑布般的黑发柔顺的搭在她的肩上,我注意到,她有小梨涡。
她头发被吹起来的那一刻,我的心咚的撞了一下。
“是谁追的谁?”专家发问,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我追的她。”我以前从来没有那么喜欢一个姑娘,想将她揉在怀里,想护着她,想亲她吻她让她是自己的。
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哪怕她哪天说要我的命我也给她。
专家双手交叉:“那你们一直都过的很幸福吧。”
我愣了,唇线绷紧。
好久,我换了个坐姿,“她背叛我了。”
专家再问,我再未开口,于是进行机器测试环节。
各种测试进行了一整夜,竖日一早,专家取了报告交到我父母手里。
“主要是心理障碍,其次出现了很严重的幻想以及妄想症状。”
专家的建议是希望留院治疗。
这些事都是后来母亲告诉我的,她说那时候她在外面看着我的时候,比坐在里面的我还紧张。
而我那时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尽快回家给奕媱过生日。
因此我表现了出激烈的抗拒,直到十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护工冲了进来。
医生给我注射了镇定剂,饶是如此我仍然激烈的挣扎。
“我的妻子在家里等我,我不能在这里!”
我渐渐觉得无力,渐渐喘气平缓了下来,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紧紧的闭上了眼。
我那时在想:
我爸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