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电话响了,是阿峰。他说他在小区门口,保安挡着不让进,我给保安说了几句,他们才同意让他进来,一起来的还有敬姐。我困惑地看着阿峰:“你不是去深圳了吗?”敬姐笑了:“去了又回来了,花了些钱想通了些事,让他自己说吧。”阿峰在我对面沙发上坐下来,郑重地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我笑了,明明是我对不起他,怎么还道起歉来。他说:“我跟我女朋友解释了,她还是不相信……”我赶紧跟他说:“那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公司一堆事要我去处理,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的催,出门前我叮嘱陆少川,万一再有人闹事,就让局长吓唬一下,别真咬,真咬了人就是咱们不对。
他似懂非懂地点头。
出小区门时,我看到保安队长小王,小王人很敬业态度也好,我们还挺熟悉的,于是我下了车跟他聊了几句。
我们家的情况他也知道,我跟他好说,像今天表弟那样的亲戚以后千万别放进来了,小王也跟我保证,以后会严查,再有人来访,他会先打电话跟我请示。
跟他道了谢,我才离开。
可还不到晚上七点,家里就出事了。
局长死了!
我火速赶回家,后院里一片狼藉,陆少川抱着局长的尸体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妈跪在狗窝旁边抽噎着。
我问她:“夕夕呢?”
妈妈捂着嘴哭出声,一手指向狗窝,我一步一步缓缓走过去,陆辰夕抱着身子缩在狗窝里,任凭我怎么喊怎么求,她也不出来,安静的让人害怕。
我蹲在地上死死地咬着手指,心里在咆哮,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呀?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到底要怎么做?
齿间腥甜弥漫,我也不觉得疼就是停不下来,妈妈过来拉我不停地晃我:“别这样,女儿呀,千万别这样啊,你要是倒了,两个孩子以后怎么活呀!”
一下子惊醒了,是啊,我不能倒下不能示弱不能气馁,外面那些人巴不得我也出个意外,他们就能拿到钱、拿到房产证,他们会把陆辰夕和陆少川撕吧了。
我把女儿从狗窝里连拖带拉的弄出来,她狂躁的停不下来,不断地尖叫还冲动的乱打人,我一直紧紧的搂着她不敢松,直到医生来给打了镇定剂她才安静下来。
局长的死让陆辰夕的病情迅速加重,一刻也离不开人,她躁起来妈妈没一点辙,根本拦不住她,只能是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陆少川含泪将局长埋在了后院,他真的是长大了,没闹还来劝我,站在我面前说:“嫂嫂你带着夕夕早点睡吧,别害怕,晚上我守着。”
“好,瞌睡了就去睡,外面有保安呢。”
他替我拉上房门出去了,背影沉默、惆怅,一个智障的人,二十七年来,什么时候操过这样的心啊!
妈妈说,局长是被人下了药,死的很难受,在后院里不停地嚎叫、翻滚,陆少川和陆辰夕数次想靠近它,都无法靠近。
整整十几分钟,最后它口吐白沫,无力的倒在地上沉沉的哀嚎,抽搐,它一直望着陆辰夕眼泪流着没停,直到闭上眼。
狗比人有情!
我担心陆辰夕的病,一晚上没合眼,衣服都没敢脱,一大早妈妈煮了粥端到我房里,可我没一点胃口吃不下。
忽然电话响了,是阿峰。
他说他在小区门口,保安挡着不让进,我给保安说了几句,他们才同意让他进来,一起来的还有敬姐。
我困惑地看着阿峰:“你不是去深圳了吗?”
敬姐笑了:“去了又回来了,花了些钱想通了些事,让他自己说吧。”
阿峰在我对面沙发上坐下来,郑重地跟我说了声对不起,我笑了,明明是我对不起他,怎么还道起歉来。
他说:“我跟我女朋友解释了,她还是不相信……”
我赶紧跟他说:“那我去跟她解释一下。”
“不用。”阿峰态度很坚决,摇头说:“恋爱两年,她对我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也没啥好留恋的,分就分了,以后再谈呗。”
敬姐拿胳膊怼他,“你快说重点。”
阿峰看着我,问:“陈总,您还愿意收留我吗?如果愿意,我给您打工,如果您看不上,我这就走。”
我扭过头平复了好一阵才回过头来:“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敬姐和我妈、陆少川都笑了,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
阿峰的回归把我从公司解脱出来,我就能全力以赴忙家里的事,而且,爸爸的葬礼事宜一点都还没准备呢。
我也不知道流程要怎么办,婆婆的后事之前都是阿峰帮着办的,现在公司忙,这种事我也不能再麻烦他,想自己亲自操办。
结果我妈妈说她已处理的差不多了,她给老家的亲戚都一一打电话报了丧,说人在城里直接火化,丧事一律不办,也不追悼。
老家的亲戚们虽然远,但都重感情,表示理解,纷纷给我打来慰问电话,这情分多少让我心里好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