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人影转过身来,他神色轻扬,带着喜色。眼底那些疯狂和偏执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赤诚。他眼中隐隐泛红,嗓音嘶哑。“沈听晚,你说想见我,所以我回来了。”心中咯噔一下,几乎骤停半拍。沈听晚浑身一震,满是不可置信。她认出来了。认出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十七岁的裴君牧!
那头自然许久没有任何回应。
知道十七岁的裴君牧不会再看信,她反而轻松自在许多。
沈听晚盯着纸面许久,终究还是将其收起,没再多写一个字。
她知道,自己的这句希冀不过是一场妄想。
十七岁的裴君牧永远活在过去,来不到她面前。
自从裴君牧落下那话过后。
沈听晚本以为他会对她做些什么,可奇怪的是,之后几天时间,他反而异常安静。
他没来寻她。
可她的心却始终惴惴不安,总觉有什么不对。
直到这日。
府外却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苏思晴。
沈听晚来到厅中,看见小腹微隆的苏思晴,心绪一时复杂。
新记忆中,苏思晴没有跟刘家和离,因此她此刻腹中的孩子……
沈听晚思绪微怔,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她明白为什么裴君牧会恼羞成怒了。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夫人,他满心期待的孩子,成了别人的孩子。
这样大的冲击,也难怪他会说是她毁了他的人生。
回过神来。
沈听晚这才看向苏思晴,“苏小姐,你有何事?”
苏思晴愣了一愣,却是笑了下:“沈姑娘,我是来给你这个的。”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手镯来。
此刻的苏思晴好似跟沈听晚记忆中的苏思晴不一样,她的眉眼间只有温婉,不再有那些钩心斗角的得意。
沈听晚心中一怔,看向了手镯:“这是?”
“是裴大人十年前让我在你大婚之时赠给你做新婚礼的。”
苏思晴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即又叹了口气,“不过沈姑娘至今未嫁,我过几日却要随我夫君举家迁离京城,怕以后没有机会,本来是想先还给裴大人……”
说到此处,苏思晴的眉头微蹙,又道:“但上次见了裴大人,总觉得他跟从前不太一样了,当初他说,若他变了,就让我离他远些,虽然我不明白,但想想还是将这贺礼先送来给你了。”
心里冒起细细麻麻的酸涩来。
沈听晚看着她手里上好品质的玉镯,一时愣住。
这是十七岁的裴君牧送她的贺礼。
“多谢。”沈听晚没有拒绝,伸手接了下来。
苏思晴走后。
沈听晚拿着那手镯回到了屋内。
她望着那已经没有任何回复的纸面,忽然,很想十七岁的裴君牧。
泪水一点点充盈眼眶。
她终究还是提笔,忍不住想再写些什么。
可纸面却不再给她这个机会了。
她落字,可墨水在无论如何都无法显现。
旋即,就见所有的字迹在这时忽地化为幻影,在她眼前一点点消散。
“不……不要……”
沈听晚伸手试图去阻拦。
可这页唯一能让她和十七岁的裴君牧联系的信纸,也在此刻一点点化为云烟消散!
不过须臾。
那页信纸便已经消失无影,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听晚瘫坐在椅子上,怔然失神。
门外传来下人的禀告声:“小姐,那位裴大人又来了。”
厌恶之情骤然从心底升起。
沈听晚眸色沉沉,下意识要拒绝。
可思及他种种行为,她也知这拒客之举恐怕无甚作用。
他想进,便总要闯进来的。
整理好情绪,沈听晚还是动身去前厅。
到了厅堂。
她远远便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可今日,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恍惚间,竟又有了几分年少的光风霁月之姿。
但很快,她将这错觉甩出脑海。
她冷着脸走上前,语气不耐:“裴君牧,你今日又想做什么?”
前方的人影转过身来,他神色轻扬,带着喜色。
眼底那些疯狂和偏执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片赤诚。
他眼中隐隐泛红,嗓音嘶哑。
“沈听晚,你说想见我,所以我回来了。”
心中咯噔一下,几乎骤停半拍。
沈听晚浑身一震,满是不可置信。
她认出来了。
认出来,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
是十七岁的裴君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