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沈昭行四,可到底只比萧承宴大三个月,因着她是双生子,下头还有一个胞弟在外求学,萧承宴便成了六公子。萧承宴懒散的看她一眼,伸手就要去拿那木箱:“不要就算了。”沈昭从榻上蹦起来,一把护住那木箱,不由分说的抢过来,打开细细看着里头的东西:“我当然要,你都给我送来了,怎么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她翻着,发现里面尽是些小木雕,磨喝乐一类的小玩意儿,翻着翻着就发现里头还摆了一个小木匣子,她打开看了,发现竟是码的整整齐齐的药盒。
变故生的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林惊影知道自己闯了祸,赶忙躲在沈肆的身后,她吞了下口水,结巴道:“知远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想打她......”
一个小丫鬟对自己出言不逊,她打了就打了,可宋婉清是侯府的大娘子,她打了侯府的大娘子,还叫人破了相,这说出去都是她的过错。
她拉着沈肆的袖子小声解释,“是那个小丫鬟......她先说我轻狂的,我在家都没被父亲斥责过一句,她这么说我......知远哥哥你方才听见了是不是,是她先说我的,这不是我的错。”
宋婉清抬手捂了捂脸,被指甲划伤的那一块烫的厉害,此刻已经肿了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伤,过几日也便好了。
“林姑娘不必担心,都是些小伤。”她拿着帕子捂住受伤的地方,女子总是格外注意容貌,更何况此事还发生在侯府门口,更不好叫人看了热闹去。
“是我的女使先出言不逊,还请林姑娘勿怪。”她侧目看向身边一脸担心的念柳:“还不快给林姑娘道歉!”
念柳不情不愿的给林惊影道了歉,顾不得自己伤,只关心着宋婉清的脸:“都是奴婢的不是,这可怎么办才好,若是落了疤怎么办!”
林惊影担心的也是这个,怯生生的伸手拽了拽沈肆的袖子:“知远哥哥......”
沈肆吩咐念梅:“还不快去请府医。”
宋婉清连连道了几句不妨事,拗不过沈肆,还是叫念梅去请府医了。
今日事说到底都是念柳的错,念柳是自己的贴身女使,她不好袒护,只能自己先把人罚了:“让林姑娘受惊了,是我的女使不懂事叫林姑娘动了气,就罚她三月的月钱,林姑娘觉得可好?”
林惊影哪里还敢说不好,就差点头如捣蒜了:“好好好,我不同她计较就是。”
说罢偷偷瞄了一眼沈肆,沈肆的脸已经黑沉下来,林惊影怕他怪自己莽撞,急忙要解释:“知远哥哥,我方才真不是要打她......是她自己护着那个丫鬟才伤着的。”
沈肆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先回朝晖苑去。”
林惊影咬着唇,一步三回头的往里走去。
那头念梅去寻府医回来,路上碰见萧承宴,行过礼要往烟渺阁赶,却被萧承宴身边的常安叫住:“这是怎么了,念梅姐姐带着大夫要去哪儿?”
念梅听说过那夜萧承宴在西跨院的事迹,对萧承宴是畏大于敬,也不敢有所欺瞒,一五一十的把方才的事都说了。
常安听完用余光看了眼自己的主子,萧承宴的脸色委实说不上好看,他笑嘻嘻的对念梅道:“哎呀,这可真是遭罪,念梅姐姐快去吧,莫要耽搁了给大娘子请大夫,等大娘子好了我再去找念梅姐姐吃酒!”
念梅脸皮一红,带着大夫急匆匆的走了。
常安试探着开口:“军中剩的还有些好药膏,要不要小的去给大娘子送去?”
萧承宴道:“不用你送,拿来给我就是,另外一并去收拾些小玩意,晚上我一块拿着给四姑娘送过去。”
常安明白自己主子的意思,屁颠屁颠的去收拾东西了。
到了傍晚,天刚擦黑,沈昭从宋婉清处回来,就听见丫鬟禀报说萧承宴来了。
她推门进去,一眼就瞧见屋内坐着的萧承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萧承宴没理会沈昭的打趣,指了指桌子上摆着的小木箱:“前些时候不是说想要些小玩意儿,今日寻了给你送来了。”
沈昭恍惚记得自己好像是对他说过这话,不过这都过去多久了,怎么今日给她送来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沈昭笑弯了眼,往小榻上一坐:“快说吧,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帮忙,你四姐姐我无不尽心的。”
虽说沈昭行四,可到底只比萧承宴大三个月,因着她是双生子,下头还有一个胞弟在外求学,萧承宴便成了六公子。
萧承宴懒散的看她一眼,伸手就要去拿那木箱:“不要就算了。”
沈昭从榻上蹦起来,一把护住那木箱,不由分说的抢过来,打开细细看着里头的东西:“我当然要,你都给我送来了,怎么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她翻着,发现里面尽是些小木雕,磨喝乐一类的小玩意儿,翻着翻着就发现里头还摆了一个小木匣子,她打开看了,发现竟是码的整整齐齐的药盒。
“这是什么?”她问萧承宴。
“没什么。”萧承宴作势要去拿:“是我军中常用的祛疤的药膏,兴许是常安拿错了”
沈昭把药膏藏在手里,“送都送来了,就别拿回去了。”
军中的药定然是比侯府的药管用,沈昭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给宋婉清送去。
她开心道:“你这药膏我正有用呢。”
说罢唤来自己的贴身女使,交代道:“把这药给大娘子送去,告诉她这可是咱们六公子军中的药,比侯府上的要好许多呢!”
沈昭的大丫鬟芙蓉拿了药就往烟渺阁去,沈昭看着她出门,一旁的萧承宴忽然起了身:“天色不早了,你歇着吧。”
沈昭惊讶:“才坐了多一会儿,就要走了?”
萧承宴摆摆手:“东西送到了,自然要走。”
沈昭觉得他今天实在有些奇怪,可又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奇怪,便也没再想随他去了。
宋婉清没想到前脚沈昭刚走,后脚就又派了女使过来,以为是她落了什么东西,却没想到是让芙蓉来送药的。
芙蓉把药膏递给念梅,笑道:“我们家姑娘惦记着大娘子,方才六公子来了,给我们家姑娘送些小玩意儿,里头就混了这药膏进来,六公子本意想把药膏带回去,可我家姑娘记挂您伤着,便没让六公子拿回去,差了我给大娘子送来。”
宋婉清从念梅手里接过那药盒,犹疑道:“你说这药膏是六公子的?”
芙蓉点头:“可不是呢,六公子本想把这药膏带回去,可我家姑娘一听这药膏是军中常备的,想来效果定然比府中的好,特地让我给您送来。”
“替我谢谢你家姑娘。”
听见是萧承宴的东西,芙蓉一出门,宋婉清就把这药膏丢进了一旁的绣篮里,脸上发起了烫,烧的宋婉清连喝了两盏水。
念柳和念梅送走芙蓉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宋婉清把这药撇在一边。
念柳把那药拿起来,说着就要给宋婉清用:“姑娘脸上这伤说厉害也不厉害,可说不厉害,万一真留了疤也是难看,军中的药必然是好的,这药既然是六公子的,想来定然十分好用。姑娘快些用了吧。”
念梅收拾着桌上各房送来的药膏,瞧见了方才沈肆叫人送来的药膏,忍不住对念柳道:“六公子是武将,长公子不也是武将,怎么不见得你让姑娘用长公子送来的药?”
不说还好,一说念柳又生起气来:“我才不叫姑娘用他的药,那林......那林姑娘把咱们姑娘伤成这样,长公子都没斥责她几句,反倒是现在还在林姑娘院子里。”
她今天下午才被宋婉清斥责过,念柳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该顶撞府上的贵客,但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来,明明他们姑娘才是侯府的大娘子,那个劳什子林姑娘偏偏摆出一副她才是长公子心上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要心里不爽。
“瞧她这小气模样。”宋婉清笑道:“别气啦,这些药膏都给你,你用什么我就用什么可好?”
念柳也笑开了:“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