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回头看了眼,“二tຊ十两,你要是想买他可要做好准备,若是被他打,我们收的钱可不退!”林晚晚打趣道:“那我晚上得把他锁起来,若是锁起来都不行,那我也认了。”“行!再加他是吧!”走着走着,她又看到一对骨瘦如柴,五六十岁老夫妻,林晚晚停下来问他们,“会种地吗?”里面的女人回答道:“我们就是给前主家管理农田的,因为前几年收成不好,主家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都发卖了。”林晚晚再次询问壮汉,“他们怎么卖?”
她四处溜达了一圈,对他说:“钱掌柜,你有没有不用的边角料,送给我点呗!”
钱茂大手一挥,说道:“你随便挑,看上哪块都给你!”
林晚晚美滋滋地挑了好几块边角料,然后“啪!”地放在他前面。
她咧着嘴道:“钱掌柜,你tຊ既然不忙,就帮我做点挂牌可好?我急用……”
“噗……”
钱掌柜刚喝下的茶水全喷了,黑着脸说:“感情你不同我讲价钱,在这等着我呢!”
“嘿嘿,掌柜的,你别急,慢慢喝……我这不是真着急呢,请了我们村的秀才公帮忙写字,这一趟能干的事儿,总不好天天叫人来吧,您就帮我做些呗!”
“哼,你倒是会心疼人儿!反过头来压榨我们这些老骨头!”
“哎哟,您看看您说的话,我怎么会压榨您呢,都说了是请您帮忙!”
“哼,换汤不换药!一个味儿!”
“哎哟,您赶紧的吧!这我是真有用!”
钱茂白了她一眼,“行了,别催啦!等会一起给你送过去!”
“嘿嘿,我就知道钱掌柜您心肠好,那我回去等着!”
刚走到门口,她又折回来,提溜着茶壶就跑,边跑边喊:“我借用一下!铺子里没茶水!送东西的时候还你!”
“你这丫头!我刚泡好的茶!”
钱茂在后头气的吹胡子瞪眼,都想写个牌子了,林晚与狗不得入内!
她走到书铺停下来,进去准备买点写字用的笔墨。
书铺的老伯看见她,热情地打招呼。
“小姑娘,你来啦?今天想买什么?”
“我想买题字用的笔,那种粗一些的。”
老伯给她挑了一支粗毛笔,说道:“这支拿着顺手,笔锋也不错,价格也适中,六百文。”
林晚晚看着旁边的一支细笔,笔杆是黑紫色的,圆润有光泽,而笔尖的用料一看就是上好的狼毫。
她拿起来试了下手感,问道:“这支怎么卖?”
老伯笑着夸赞道:“小姑娘好眼光,这支笔是我亲手制作,笔杆是难得一见的墨竹制成,而这笔最难得的是用北地的狼毫制成,十几只黄鼠狼就取那么一撮毛,怎么样,难得吧?”
“呃,那岂不是很贵?”
“哼!” 老伯骄傲地扬着头,“我亲手制作的岂是用金银来衡量?你若是喜欢,一两银子拿走!”
“一两!这么好的笔您卖我一两!不是骗我吧?我可当真啦,你再变卦我可不认!”
“哼,老夫说话算话!见你与老夫投缘才卖你的,旁人我才不卖!”
“嘿嘿,那您老人家再帮我挑方砚台和墨呗?我要送人。”
“哦?”老伯顿时来了兴趣,眼里写满了八卦。
“你要送什么人?心上人?他可是学子?可有科考?”
林晚晚被他问的羞红了脸,这个不正经的老头,乱八卦什么?
“就是,就是同村的哥哥,他明年就要乡试了。”
“噢~情哥哥~”
林晚晚红着脸怒瞪着他,“您,您胡说什么呢!”
“哈哈哈,小丫头还害羞了,得得,老夫不说了,来,给你挑,挑这方吧,你看这个方砚,浑然天成,端庄沉稳的石青色,雕工精美大气,材质细腻如玉,分量也十足,你自己瞧瞧!”
林晚晚拿起来摸了摸,又掂量了一下,确实不错。
“老伯,这方砚什么价钱?”
“四两!最低价了!”
“墨呢?”
“这个!上好的松烟墨,上面图案是竹子,寓意着节节高升。不过这块较小,还有块大些的已经卖出去了。这个你给我三两就行。”
林晚晚拿起来闻了闻,满鼻子的墨香味,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和松香。
“行,老伯你帮我包起来吧!”
“哈哈哈,行,你这小姑娘倒挺爽快!性子我喜欢!这样,我再送你个木盒!”
林晚晚朝他咧嘴笑着,本着有便宜不占王那啥的想法,“那就多谢老伯了!”
她溜达着又走到书架前,看着里面的书籍。
忽然注意到角落里有本落了灰的书,她蹲下捡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准备放回去,看了看书名,齐什么游记?这是个啥字?
“这是齐啥啊?啥字?”
老伯走到旁边,看了眼说道:“《齐翀游记》,那个字念chong,这齐翀啊是前朝的一位重臣,因为犯了事,被先皇一怒之下抄家砍头,他生平撰写过很多书,只有这本是他临终之前写下的,讲了他去了哪里,有什么风土民情之类的游记,你若想看就带回去看行了,反正也没人喜欢看。”
“那我就带回去看啦,我倒是挺感兴趣的!”
“行行行,拿走吧拿走吧!”
林晚晚付了钱,抱着木盒赶紧走人,生怕这老头再反悔。她还记得上次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了两本书,反正只要是书,肯定都不便宜!
她赶着驴车,走的飞快,驴子都累地直叫。
回到铺子里,见沈漓正在帮忙擦桌子,她急忙跑上前,接过抹布。
“漓哥哥不用擦了,昨天我和玉英嫂子都打扫过了,来,我给你带的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吧。”
她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又去厨房拿了副碗筷和茶杯,给他倒上热茶。
“刚刚我在木匠铺借的茶水,漓哥哥你快吃,那匾额还要一个多时辰才能送来呢!”
沈漓拿出一个包子,递到她面前,“你早上也没吃东西,一起吃点。”
林晚晚接过包子,感觉都要快晕过去了,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嗯,今天的包子可真甜……
她吃了两个包子,又灌了一大碗茶水,终于感觉冷静下来了。
想起来还有事没做完,直接把那一大盒子东西抱给他。
“漓哥哥,我还有点事,你先在这帮我看下铺子行不行?若实在无聊,这盒子里的东西给你打发时间,我先走了啊!”
沈漓看着她火急火燎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他打开盒子一看,里面放了本书,还有文房四宝,嗯,缺了纸,是要他在桌子上写字么?他把盒子放到桌上,拿起书来一看,《齐翀游记》,齐翀?他倒是知道,编撰了很多的典籍,只是他什么时候还写过这本游记?于是带着疑惑,翻开书页,开始研读起来。
林晚晚去钱庄换了二十两的铜钱,又跑到铁匠铺,把批的条子和铜钱一并给他。
“赵掌柜,做这八个铜锅需要多少工钱?”
“这八个你给我五两行了,这样吧,这五两就从分成里扣除行了。你先给我十八贯钱,先多准备点,不够再说。”
“好,那就麻烦赵掌柜了!”
她摸着怀里仅剩的三四十两银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这银子可真不经花,昨天身上现银还有一百多两,才一天就花了那么多。
她路过牙行的时候,走了进去。
之前带她看房的伙计,一看见她,赶紧地迎了上来。
“林姑娘,今天来还想租房?”
“王大哥,我今天过来不想看房,那个,我想买人。”
王二贵明白了,小声说:“林姑娘,人伢子是在后面,走,我带你过去。”
林晚晚跟着他走出牙行,顺着旁边的小路一路往里面走。走了一两分钟,前面出现一大片空地,周围放满了铁笼子,里面关押的全是人。
这是走过来一个拎着狼牙棒的壮汉,粗生粗气地问:“买人?要男的要女的?”
林晚晚打量了一圈,说道:“我想自己去挑挑,可以吗?”
壮汉点点头,“行,你挑去吧!”
林晚晚看了看,这里的人有衣着干净的,也有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手脚不干净。
她停在一个满脸刀伤的男人面前,问道:“他怎么会弄成这样?犯了什么事被卖了?”
壮汉冷哼一声说道:“是个会点功夫护卫,因为犯了事,被主家发卖,不过这人脾气怪的很,把好几任主家都打伤了。”
林晚晚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看见两个关在笼子里的女人,看年岁应该三四十岁。
林晚晚开口问道:“她们是因为什么被卖?”
“这两个啊,是被自己丈夫卖的,有个因为好赌成性,还有个因为是个酒鬼,没钱喝酒,就把妻儿都卖了,只不过这两人有些特殊,买她们的话要连她们的儿女一起买走,不然她们也誓死不走。”
林晚晚对她们说:“你们可会做菜?手巧不巧?”
已经麻木的二人,瞬间眼里透过一丝光亮,其中一个爬到栏杆旁,紧紧地盯着她。
“姑娘,我会做菜!还会做点心!女红也很好!您发发善心,连我女儿一起买走吧!”
“你女儿多大?”
“她……五岁……不过您放心!她吃的少!不惹人厌的!我会带好她的……”
林晚晚又问另一个女人,“你儿子多大?”
“八岁……”
林晚晚看向壮汉,“大哥,她们两个卖多少银子?”
“五十两,带两小的七十两!”
她皱着眉头,“七十两,有些贵,五十两,俩大人俩小孩。”
壮汉瞪着她,过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成吧,五十两就五十两吧,一天卖不出去,她们四个还要吃我们一天白饭!赔钱玩意儿!”
林晚晚跟着他去交钱,拿卖身契,走到关着刀疤男人铁笼前时,她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问了句,“大哥,他多少钱?”
壮汉回头看了眼,“二tຊ十两,你要是想买他可要做好准备,若是被他打,我们收的钱可不退!”
林晚晚打趣道:“那我晚上得把他锁起来,若是锁起来都不行,那我也认了。”
“行!再加他是吧!”
走着走着,她又看到一对骨瘦如柴,五六十岁老夫妻,林晚晚停下来问他们,“会种地吗?”
里面的女人回答道:“我们就是给前主家管理农田的,因为前几年收成不好,主家一怒之下将我们全都发卖了。”
林晚晚再次询问壮汉,“他们怎么卖?”
“四十两银子。”
“他们一起被卖的还有吗?”
壮汉指了指对面,里面还关了三个男人,看岁数和那对夫妻差不多岁数。
“大哥,这五个一起多少钱?”
“一百两!”
她见对面有几个瘦小的小孩一直盯着她,满眼的渴望。
于是,她指着那两个孩子说:“算上那几个小的,一百两!一共是一百七十两,成不成?”
那壮汉额头上青筋直跳,手紧紧地握成拳,指着林晚晚怒喝:“你这小丫头真是不吃一点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