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林漪故意提起今日在紫宸宫的事。“皇上,季贵妃让妾身负责太后寿诞一事,妾身实在担心自己能力tຊ微弱,不能胜任。”她希望蔚呈肃能体会到自己的难处,跟太后和季思娴那里说一说,帮着把这麻烦事给推了!谁知蔚呈肃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这件事,朕已经听季贵妃提起过了。其实在她召你去紫宸宫之前,就提前去找朕问过,朕是同意的。”林漪强忍着不满,挤出一个笑:“原来皇上提前知情啊……您对妾身,未免太信任了。”
晚间,御膳房给云雪阁赐了几道菜,蔚呈肃也特意过来,陪她一起用膳。
吃饭的时候,林漪故意提起今日在紫宸宫的事。
“皇上,季贵妃让妾身负责太后寿诞一事,妾身实在担心自己能力tຊ微弱,不能胜任。”
她希望蔚呈肃能体会到自己的难处,跟太后和季思娴那里说一说,帮着把这麻烦事给推了!
谁知蔚呈肃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这件事,朕已经听季贵妃提起过了。其实在她召你去紫宸宫之前,就提前去找朕问过,朕是同意的。”
林漪强忍着不满,挤出一个笑:“原来皇上提前知情啊……您对妾身,未免太信任了。”
“季贵妃她是想着,你进宫不久,又不是热络的性子,跟宫中不少妃嫔还不甚熟悉。正好能趁此机会,让你在众人面前露个脸。”
见林漪低头不语,蔚呈肃又补充道:“你放心,季贵妃她绝无恶意!她是顾念你此前被朱鹊陷害,怕你郁郁寡欢,才想着让你多出去走动走动。”
不难猜测,季思娴定是在蔚呈肃面前服软卖乖,扮作一副慷慨大度的模样,使得蔚呈肃不再为之前的事情埋怨她,反而会觉得她自省进步了。
但季思娴是什么人?
她怎么会放任自己跟太后的关系更近一步,又怎么会让自己有出头受嘉奖的机会?
何况,还有个从一开始就对她充满敌意的葛静颜!
好在,太后约莫是看出来她的不安,特意让嬷嬷过来相告:“小主莫要紧张,太后娘娘平生最爱的,就是听歌舞戏。只要让梨园的戏班子到宫里来唱上几段,她老人家就开怀了。”
既是太后身边的人亲自传达了她的意思,那歌舞戏这一节目,是无论如何都要添进去的。
林漪又让思文和思行二人暗中跟宫里其他的宫女打听了一番,得知太后最喜欢的戏曲,多是出自大诗人贺秋之手。
凡是贺秋编写的故事,被梨园的戏子们演绎出来,太后总是赞不绝口,还多次给予重赏。
如果能在寿宴上,演绎一场贺秋所写的新戏,想来定能投其所好。
所以很快,林漪就宣了梨园管事的人进宫,商榷此事。
那管事一听说林漪的要求,当即将手里的画册呈了过来。
“还真是赶巧了。贺秋昨日才刚写了一个新故事,让小人命人绘制出来,供戏伶参考演绎。小的此番进宫,就是想问问小主您的意思。若是您觉得合适,到时太后寿辰,我等就排练这出戏,到时头一个演给她老人家看。”
林漪颇有兴趣地拿了画册翻了翻,很快就看完了故事的介绍。
“一个颇负盛名的马戏帮,每次演出都能获得满堂彩,也因此受到了当地看客的追捧。帮里的副帮主多次劝慰帮主走出家乡,去其他地方巡回演出。可帮主不乐意背井离乡,从不答应。
副帮主不满帮主一意孤行,就暗中驯服了马戏帮中的一只白虎。白虎趁着帮主指挥的时候,凶相毕露,失控之下将其咬死。副帮主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帮主之位,带着帮派去其他地方巡游,自此名满天下,名利双收。
然、老帮主的儿子发现了父亲之死的真相,为了报仇,就经常用自己的血肉饲养白虎。最终,这只曾杀害过自己父亲的白虎完全听从他的指令,在一次演出中,又将副帮主给咬死了。而他,也将帮主之位拿了回来。”
“这出戏,叫与虎为谋……”
林漪有些犹豫:“看完故事,倒是新奇有趣得很。只是,我担心过于血腥了些。太后寿辰,当以喜庆团圆为主,这报复来报复去的,寓意恐怕差了些。
管事的当即说:“小主这就多虑了!太后娘娘听了一辈子的戏,此前梨园为了讨她欢心,没少排练寓意好、彩头好的剧目,但故事难免俗套,惹得太后都有些不悦,说我们没有新鲜劲儿了。后来,班主就让人多编写些新奇趣味的故事,太后这才看得津津有味。”
他又说:“就拿去年她老人家寿辰上,我们演的那出戏来说。讲的是南缙皇族背水一战,在城墙杀敌,以少胜多夺下关口的故事。那出戏,悲壮、又血腥,可太后见之大喜,褒奖不断啊!”
以防这管事诓骗自己,林漪又找来内务府的小新子确认过,小新子连连点头:“管事说的不错,奴才记得,去年太后听完了戏,还赏了梨园众人一袋金叶子。”
听到这话,林漪才放了心,便让管事的回到梨园,召集众人加紧排练,务必在寿宴时,取得太后的欢心。
之后,她又将出席的宾客名单仔细核对过。比起去年,倒是几乎没怎么变。
菜肴的品类,也是从过去几年的清单里挑选的,以防出错,甚至连新菜都不敢添加,免得节外生枝。
眼见诸事都安排妥当了,林漪才勉强松了口气。
轻水心疼地替她捏着肩膀:“这才短短十多日,你就清瘦了一圈。依我看,这寿宴还是快点举办吧,免得夜长梦多,惹人心烦。”
林漪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一通安顿下来,暂时还是处处顺利、未有坎坷的。可此事没完,我总担心会骤生变故。但愿,是我疑心过重,杞人忧天了。”
毓舒宫内,葛静颜端着茶杯,看着季思娴笑得格外阴线。
“娘娘,那出戏已经安排好了,洛嘉容并未有任何怀疑!您就等着看吧!”
季思娴冷嗤了一声:“她初来宫中,怎么会知道多年前的那些秘辛。等她真让那出戏登了台,捅了天大的篓子,必定让皇上盛怒。到时候,本宫会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很快,就到了太后寿辰当日。
林漪作为主事的妃嫔,早早地就在御花园露面,交代宫人有秩序地引导宾客入座,事无巨细。
前来道贺的女眷见到这一幕,都暗中打听过她的身份,更有甚者私下低声议论。
“这位洛才人初来乍到就担此重任,日后、怕是青云直上,前途不可限量啊。”
檐廊下,林漪健步如飞,一边随意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低声询问轻水:“梨园的人都到齐了吧?虽说他们是宫中常客了,还是得再确认一下,万不能出岔子。”
路上正走着,忽有一人迎面而来。
她走得急起先没注意,差点跟人撞上。得亏她无意抬眸注意到眼前有一道人影晃动,才连忙刹住了脚步。
甫一抬头,便对上晋王蔚疏澈戏谑的笑脸:“洛才人如此着急忙慌的,是做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