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忙不迭地向顾明湛道歉,言语谄媚:“是在下有眼无珠,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是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阮洛倾紧紧盯着温祁年,脑海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积压在心底的疲惫感和惊恐一拥而上,整个人支撑不住向后倒去。她昏迷前,好像听到温祁年担忧的惊呼:“洛倾!?”温祁年上前想要接阮洛倾,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了顾明湛的怀抱。两人互相倚靠着,像是一对落难璧人。
温祁年神色一紧,脸色瞬间难看至极,立在一边。
阮母也慌了神,一边差使着侍卫小厮去找人,一边又要给在外巡游的阮父去信。
温祁年眉头紧蹙,安抚了阮母几句:“我去找,也会让温家的人还有官府的人去找,洛倾一定会没事的。”
阮母也没了刚才的气焰,细细地叮嘱道:“麻烦你了。”
温祁年郑重地应下,翻身上马,很快到了码头。
码头。
温祁年勒紧缰绳,急冲冲地下马,只看见脸色苍白的阮老夫人惊魂未定地被人搀着,偏偏还一直要往船边凑,嘴上念叨着什么。
有人认出了他,正要招呼,被温祁年制止,阮老夫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甩开搀扶她的春秀就冲过来:“祈年!洛倾,救救洛倾,洛倾落水了!”
温祁年的手被阮老夫人攥出印子,也没有松开,任由她握着,连声安慰道:“我会将她找回来的。”
阮老夫人才卸下劲,紧皱的眉毛微微松懈,任由紧着赶上来的春秀将她扶到一边。
温祁年才有机会询问随行的侍卫,为首的一人脸上有几处伤痕,衣服上也沾染了血迹。
踉跄着捂着伤处跪倒在温祁年身前:“温少爷,那伙水贼是突然出现的,掳了一些财物就要走,结果有一个人看上了大小姐身上的玉佩。”
“原本给他也就算了,偏偏大小姐不松手,两人争夺之间才落水。”
侍卫的言语中有些埋怨,似乎对阮洛倾不愿意将玉佩拱手相送有些不满。
温祁年却没有应声,他自然清楚为什么阮洛倾不愿意将玉佩给那贼人,他随手赠与的玉佩,她竟然看的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
温祁年心里愧疚更深,正要亲自去问,却听见春秀的一声惊呼。
阮洛倾浑身湿透,正和一个男人两人互相搀扶着走近。
那男人低着头,捂着胸口,看不清样貌。
温祁年有一瞬间的气短,紧抿着嘴将身上的外袍脱下,将阮洛倾严实罩住。
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分心上下打量她,虽然脸色苍白,但好在衣服规整,没有什么伤痕。
阮洛倾有些恍神,冰冷的身体被干燥还带着温度的衣服罩住,才忽地眼眶一红。
下意识地向他靠近,却听见他带着些寒意的质问:“你落个水还能和陌生男人厮混在一起?”
阮洛倾心里一紧,正要回答,却发现自己浑身酸疼,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剧烈地咳嗽几声,有些不耐地皱眉,掀起眸子冷冷地看向他。
温祁年这才看清,这人竟然是晋王顾明湛。
远处已经有官府、御林军和王府侍卫三队人马赶过来。
温祁年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失,忙不迭地向顾明湛道歉,言语谄媚:“是在下有眼无珠,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是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阮洛倾紧紧盯着温祁年,脑海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裂,积压在心底的疲惫感和惊恐一拥而上,整个人支撑不住向后倒去。
她昏迷前,好像听到温祁年担忧的惊呼:“洛倾!?”
温祁年上前想要接阮洛倾,却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落入了顾明湛的怀抱。
两人互相倚靠着,像是一对落难璧人。
晋王府的侍卫亲兵已经赶到,将两个人护送上了马车。
顾明湛气息不稳,却还是凛声吩咐将阮家的人护送回去。
自己则和阮洛倾一起进了临近的医馆。
温祁年的手僵在半空中,看着瞬间空旷的码头,心底涌起一股烦闷的情绪。
医馆。
阮洛倾紧闭着眼,没有苏醒的迹象,顾明湛身上还有伤却还是一脸关切地守在床边。
温祁年觉得眼前的一幕有些扎眼,却碍于身份不便多话。
府医诊断过,将银针收好:“回王爷,阮小姐是劳累过度,加上受惊落水,身体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就好。”
顾明湛眉毛才舒展,轻咳一声,挥了挥手。
府医行礼之后,合上门离开。
温祁年捏紧了手,看向顾明湛:“王爷,洛倾与我有婚约,还是我在这照顾就好,您身上的伤还是快些治疗。”
话语有些强硬,颇有些宣示主权的意味。
顾明湛将视线从阮洛倾脸上移开,看了一眼温祁年,面无表情地起身离开。
阮洛倾一醒来就对上温祁年担忧的黑眸。
“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有多担心?”
温祁年轻轻抓握住她的手:“若是你有什么事,我怕是心都要碎了。”
阮洛倾凝望着他的眼睛,心底的弦被拨动,鼻尖有些酸涩。
忽地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是书砚局促地闯进来,打乱了两人之间稍稍缓和的氛围。
书砚畏畏缩缩地斜着看了一眼阮洛倾,有些欲言又止。
几番犹豫下,还是硬着头皮出声:“少爷,阮二小姐那边,差人来叫你了。”
气氛骤然凝固。
温祁年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移动,神色有些慌张。
阮洛倾不由开口:“你又要去找她吗?”
温祁年只是挥手让人离开,将她身上的被子掖紧:“不会,我就在这陪你。”
“宁嫣想必是来问你的情况,听说你落水,大家都很担心。”
阮洛倾神情淡然,不可置否:“她关心我?她若是关心就不会巴巴地让我知道你们曾在一起,她若是真心关心,早该自己来了。”
称得上冷漠的话,让温祁年紧皱眉头:“她年纪小,你又何必这样苛责她?”
“你流落在外,也不是她的错,宁嫣原先说你对她恶语相向,我原是不信的,现在看来倒像是确有其事了。”
温祁年毫无缘由的指责像是根毒刺,扎在阮洛倾心上。
她攥紧了被子,才压制住泪意:“她说什么你都深信不疑,若是她那般好,你又何必和我成亲?娶她就是了!”
气氛瞬间凝滞。
温祁年盯着阮洛倾猩红的双眼,轻叹了一口气,丢下一句:“你好好休息。”就推门离开。
阮洛倾抬手压住隐隐作痛的心口,闭上眼缓过这阵痛。
“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
春秀哭丧着脸,一脸心疼地凑到她身边,呜咽着开口:“小姐……”
阮洛倾撑着精神安慰她:“我没事,回府吧。”
春秀一边抹掉眼泪,一边麻利地将阮洛倾扶起。
两人才走到门口,就被扔了几片烂菜叶。
一个妇人带着一群人对着阮洛倾破口大骂:“大家都来瞧瞧!这便是那个有了婚约还与晋王殿下有染的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