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春秀说完,阮洛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提着裙子就往外走:“我去求他!”谁知一出门,就又看见那群妇人。为首的那人一挑眉,带刺的话又脱口而出:“小荡妇舍得出门了?穿得花枝招展,是要去找温少爷还是晋王啊?”春秀也毫不客气地呛回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说我家小姐?”那妇人气不过,竟然扬起了手,身后的几人也一齐动手。阮洛倾蹙着眉,躲闪不及,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她忽地被一个强硬有力的手臂揽在怀中,耳边响起了妇人凄厉的哀嚎。
春秀急忙在阮洛倾面前挡住,急切地试图解释:“你们在说什么!我家小姐才不是!”
那妇人却不依不饶:“我这双眼睛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在码头和晋王衣冠不整,又和温家少爷在医馆缠绵!”
“真是有辱门楣!”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阮洛倾脸色发白,有些撑不住,拉了拉想要和几人理论的春秀。
“春秀,别和她们纠缠了,先回去吧,免得祖母担心。”
春秀注意到阮洛倾惨白的脸色,也忍下气,想要躲开几人离开。
那妇人叉着腰将两人拦住,冷嘲热讽:“惺惺作态,这里可没有人会信你这一套!”
两方僵持之际,顾明湛突然出现,打破了僵局。
他面无表情地扫视过面前几人,没有问责,却无端让人生出几分畏惧。
身边侍卫朗声道:“阮小姐是王府贵客,几位在此为难阮小姐,是想和晋王府作对吗?”
几人面面相觑,作鸟兽散。
阮洛倾正要道谢,却看见祖母身边的兰香下了马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小姐,老夫人!不好了!”
阮洛倾脸色骤变,来不及细问,催促着兰香一齐往阮家去。
顾明湛不多作阻挠,侧身让开:“今日救命之恩,日后若是有事相求,可来王府寻我。”。
阮洛倾胡乱点了点头,擦肩就走。
就又听他在背后小声补充了一句:“无论何事。”
……
阮家。
阮洛倾一进府门,没理会门口的一片狼藉,径直回了阮老夫人的寿安堂。
阮老夫人房里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一群人。
阮洛倾费力地挤到祖母床前,却看见祖母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唇色乌青。
她忙问道面色不悦的阮父:“祖母怎么了?”
阮父怒喝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当街和晋王拉扯,刚才又来了一群妇人在门口闹事,冲撞了老夫人。”
阮洛倾无从辩解,只能跪在祖母床前,轻轻抚着她的白发。
大夫正在搭脉,却始终紧蹙着眉。
阮洛倾急忙询问:“大夫,祖母她怎么样?”
大夫收了脉枕,摇了摇头:“这次是气急攻心,但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何时能醒来,老夫也无可奈何。”
阮洛倾脑海“哐当”一声,不敢置信的僵在原地。
此后几天,她始终守在祖母身边,旁的一切都不再关心。
这天,春秀端了热水和帕子回来,面色有些不忿。
阮洛倾亲自拧了帕子,仔细地给祖母擦拭身子,看了一眼心气不顺的春秀,问了一嘴:“怎么了?又是谁给你这个小丫头气受了?”
春秀被问的愣住,对上阮洛倾探究的眼神,抿了抿嘴,乖巧地在她身旁蹲下。
“小姐,他们都说你,说你装模作样,是想着老夫人的那点子嫁妆。”
“二小姐更是在老爷夫人面前说你,说你狐媚。”
“还说你不检点,既和温少爷又和王爷……”
春秀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小心地看着阮洛倾的脸色。
却发现阮洛倾没有半点气愤,只是平静地递过帕子:“随他们说去吧,我现在只想着祖母能醒来。”
阮洛倾神色黯然,手抚过祖母安详而苍白的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春秀的情绪也低落下来,将东西收拾好,寻了个话头安慰阮洛倾:“前几日,听说京中来了个神医,那神医脾气古怪,不轻易出诊,老爷让人重金去请了好几次,都不愿意来府上。”
没等春秀说完,阮洛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提着裙子就往外走:“我去求他!”
谁知一出门,就又看见那群妇人。
为首的那人一挑眉,带刺的话又脱口而出:“小荡妇舍得出门了?穿得花枝招展,是要去找温少爷还是晋王啊?”
春秀也毫不客气地呛回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说我家小姐?”
那妇人气不过,竟然扬起了手,身后的几人也一齐动手。
阮洛倾蹙着眉,躲闪不及,眼看着那一巴掌就要落在她脸上。
她忽地被一个强硬有力的手臂揽在怀中,耳边响起了妇人凄厉的哀嚎。
随后,温祁年冰冷的警告声响起:“你们是收了什么好处要在这欺辱阮洛倾,再多嘴小心你们的舌头!”
几人气势短了一截,乌泱泱地又散开。
阮洛倾惊讶地抬头看着温祁年,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温祁年注意到她的视线,温声安慰道:“没事了,有我在呢。”
阮洛倾心底泛起一阵暖意,正要开口。
却被身后的娇柔的声音打断:“祈年哥,你来了?”
阮洛倾回过身,看见阮宁嫣含羞带怯地穿了一身红衣,上面成双成对的鸳鸯像是对她的讽刺。
她清清楚楚地看见温祁年眼底的惊艳,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阮宁嫣看见阮洛倾,声音娇滴滴的:“长姐也在,是要出门吗?”
阮洛倾“嗯”了一声算作回复。
阮宁嫣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今日是上巳节,我和祈年哥要去泛舟游湖,就先走了。”
男女情投意合,上巳游湖定情。
阮洛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发疼,目光却逐渐变得平静:“你要去?”
温祁年脸色有些尴尬:“她小孩子心性,我就陪她这一日。”
“她的病刚好,需要我陪她游湖,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终日忧心祖母,又刚刚被人欺辱,与她有婚约的心上人却想着和别人游湖。
他明知他的举动,无疑又要让阮洛倾的处境更加艰难,却还是那样做了。
一句话,让阮洛倾如梦初醒,也不多做挽留。
阮宁嫣挽上温祁年的手,扯着他往外走,温祁年几次回头,却也没停住步子。
两人身影逐渐走远,阮洛倾再也撑不住,脆弱袭上来,眼眶通红。
春秀适时将她扶住,想要劝慰。
只听见阮洛倾呢喃一句:“祈年,你有没有想过,我也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