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日开口诬陷靖王,以此看来,她品行不端,怎能进宫。”殷太后也不恼,“不愿便不愿吧,剩余的几位姑娘也不错。”顾策舟没再看一眼那些画卷,他绷紧了脸色,声音骤冷:“朕的后宫有一个邓贵妃,母后还觉得不够?”这些女子的父兄,都是殷太后一党的。殷太后面色淡淡的,似是听不懂:“邓贵妃如今怀了龙嗣,无法侍奉皇帝,自然要选新人进宫了。皇帝若是眼花缭乱选不出人来,那哀家就帮着皇帝选了。”顾策舟咬咬牙:“这都不是儿臣想要的!如今,儿臣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挑选了吗?!”
顾北凛脸色更黑,眼神凌厉,恨不得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沈云竹更加迷糊,这是觉得太隆重,还是觉得要求过分?
她干脆闭上嘴,不说话了。
许氏也以为他赶回来,是要给自己妹妹做主。
她有些得意,立即告状:“王妃在母妃面前都答应了,回来之后却又反悔,还让嫣儿在几个小厮中挑人嫁了,幸亏王爷回来了,才没有让嫣儿继续受辱。”
顾北凛闻言,薄唇往上一翘,心情瞬间阴转晴。
他走过去便拉住她的小手,道:“那就依王妃所言。”
许氏蹙眉:“王爷,父亲如今在你手下办事,两家亲上加亲不是更好吗?”
顾北凛却说:“好什么好,王妃都吃醋了。”
沈云竹怔了片刻后,小脸涨红,赶紧要抽回自己的手。
她可以做挡箭牌,但也不必动手动脚的呀。
“大嫂,她果然是吃醋了。”顾北凛不肯松手,“她一个不高兴,本王今晚就没法回屋睡了。所以,大嫂还是带着二姑娘赶紧滚吧。”
许氏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领教过顾北凛的狠厉,现下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但许嫣不知道那么多详情,气恼的说道:“若没有父亲的帮衬,王爷哪能一进龙卫司就立下大功?!为了一个沈云竹,王爷就要与我许家交恶吗?!”
她都自降身份做妾了,顾北凛还如此不识好歹。
顾北凛挑眉,“听你之言,本王能立下大功,是全靠你父亲了?”
许嫣扬起了下巴,道:“你就是靠我父亲,才抓拿到了逆犯,只不过你是顶头上司,父亲才将功劳让给你。说白了,你就是无能之辈!”
许氏险些要晕过去了。
一听就知道是父亲在家中随口吹牛的,许嫣竟然信以为真。
顾北凛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若本王无能,你父亲怎会让你费尽心思勾引本王?”
许嫣一噎,顿时哑口无言。
许氏连忙拽着妹妹一同跪下:“请王爷息怒,我这就带她回去,好好管教。”
顾北凛扫了眼许氏的肚子,默了片刻,才道:“再有下一次,本王就不会心慈手软了。”
许氏惊了惊,声音微颤:“是。”
许家姐妹匆匆离开。
沈云竹见麻烦走了,坐下来喝完了一杯茶,觉得世界清净了不少。
她想了想,问道:“王爷,许雄如今与你站在同一条船上,你这样下他的面子,不怕他反咬你一口吗?”
毕竟许雄把严守捞出来,算是握着他的把柄。
“不怕,当初用他之时,已经布好局了。”顾北凛说道。
她在关心自己。
他心情不错,道:“严守伤势已然痊愈,知道是你救了他,他想当面谢你。”
沈云竹的心一紧:“那他要来王府?”
“也好,外头有些不方便。”顾北凛点头,“到时候你就准备一顿小家宴。”
沈云竹应下,随后垂眸。
那她得把正屋让出来了。
总不能还住在里边,阻碍了他们两人卿卿我我吧?
——
承光殿。
殿内摆着数个架子,挂着一幅幅女子画卷。
先前的寿宴开不成,无法看到各家的贵女,如今只能让各家呈上姑娘们的画卷。
殷太后扫了一眼,目光落在沈韵盈的画卷上:“沈家的二姑娘倒是越发出挑了,不如皇帝封她做个贵人?”
顾策舟看了看,很快就面露嫌弃。
“她当日开口诬陷靖王,以此看来,她品行不端,怎能进宫。”
殷太后也不恼,“不愿便不愿吧,剩余的几位姑娘也不错。”
顾策舟没再看一眼那些画卷,他绷紧了脸色,声音骤冷:“朕的后宫有一个邓贵妃,母后还觉得不够?”
这些女子的父兄,都是殷太后一党的。
殷太后面色淡淡的,似是听不懂:“邓贵妃如今怀了龙嗣,无法侍奉皇帝,自然要选新人进宫了。皇帝若是眼花缭乱选不出人来,那哀家就帮着皇帝选了。”
顾策舟咬咬牙:“这都不是儿臣想要的!如今,儿臣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能挑选了吗?!”
帝王发怒,殿内的宫人尽数跪在了地上。
殷太后阴冷着脸,挥手让宫人退下。
“皇帝若看中其他的,直接把人接进宫便是,哀家不会阻挠半句。”她冷声说道,“可你安排靖王进龙卫司,短短两三日,他便在龙卫司内混得风生水起,你可想过后果?!”
“邓侯爷是有危机感了?他用不着害怕,有母后在,他不会失势。”顾策舟嘲讽道。
殷太后怒了,气息不稳:“舟儿!母后是怕你引狼入室!”
顾策舟笑了笑:“可是,母后不就是狼吗?儿臣长大了,不再是十岁小孩了,若母后还政于我,我便立即罢了靖王的职务。”
殷太后气得不轻:“你……忤逆不孝!”
“若是舅舅,他必定会还政!”顾策舟喊道。
提及这个人,殷太后再也忍不住,往皇帝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他殷珩不仅会把控朝政,还会夺走你的皇位,你当他是多好的人?若不是哀家杀了他,你以为自己的皇位坐得稳?”
顾策舟被打的脸颊通红。
他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是帝王!
他是大晋的天子!
如今却要遭受掌掴!
“舅舅为了守卫大晋的疆土,扶朕登基稳住朝纲,年至二十六都没娶妻生子,如今被却你说成大佞臣。”
顾策舟缓缓起身,眸子里翻滚着恨意。
“可现在抢了儿臣皇权的,不正是母后您吗?您倒不如废了儿臣,自己登位吧。”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承光殿,魏锦忠赶紧跟了上去。
殷太后颓然的坐在殿中。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看着身侧的女官:“你说,阿珩若还在,他会抢这个位置吗?”
“摄政王就是居心叵测的,他瞒着太后养了许多暗卫和细作,时至今日,那些人还来刺杀太后。”女官说道,“杀了他以绝后患是对的。”
殷太后得到了肯定,心情逐渐平复。
“虽然他死了,当年先帝留给他三道遗诏,其中一道他拿了出来,剩余两道找遍了整个摄政王府都没能找到,想必是在那些人的手里。”
她神色逐渐狠厉,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道:“让邓侯动作快点,哀家决不允许那两道遗诏重见天日。”
“可是,如今龙卫司有靖王这一号人物,反倒不好调动赤衣卫去调查摄政王的残余势力了。”女官说道。
“一块挡路的石头,要么把它踢开,要么将它踩碎。”
“是。”女官得令,“奴婢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