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回舟,你可有表字?”神差鬼遣般,梁芙真忽然想知道。“重光。”裴回舟愣了一瞬,还是如实告知。“何解?”梁芙真微微睁大了眼睛,对他的表字很感兴趣。“山水重重,终有光明灿烂之处。”裴回舟想起幼年时母亲给他的解释,那时父亲蒙冤而死,母亲为了一斗米累死在乡野之间,弥留之际,母亲说父亲早已想好他的表字,只等他弱冠之年再告知。“穗穗,麦穗的穗,但取的是岁岁平安之意。”梁芙真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但她没错过裴回舟忽然看向她的眼神。
报信者正是裴回舟当时在江南留给梁芙真的暗卫,——松照。
只见松照才刚刚说完,皇宫里的宣旨公公就到了梁芙真的门前。
“事急从简,咱家就长话短说了,北境宵小再度来犯,夜袭之下大胤已有两座城池沦陷,镇国公已然身死,朝廷一时无可用之人,陛下已经点了宁国公为副帅,裴帝师,你同北境贼寇打过交道,最为熟悉,这主帅之位,陛下说只能交由你了。”
宣旨公公一口气说完不带任何停顿,梁芙真却越听越吊起心来。
“上一世北境之乱发生在何时?”
松照亲自去送宣旨公公,梁芙真不禁问道。
“八年后,你身死的第五年。”裴回舟依据梦中情境推算。
“上一世没有江南水患,贺兰瑜也并未进宫。”梁芙真眉头紧锁。
“这些事你不必费心去想。”
裴回舟将晾久了的药碗端到梁芙真面前:“当务之急是先喝药。”
“都火烧眉毛了……”
梁芙真的话在看到裴回舟认真地将汤药吹凉时戛然而止。
这不就是她想象过千万次的样子吗?
凛如霜雪的裴帝师为了自己从神坛走下,俯首称臣。
梁芙真迷迷糊糊地从裴回舟手中接过药碗,紧接着一饮而尽。
“苦……”她忍不住皱起整张脸。
说时迟那时快,裴回舟立刻塞了颗晶莹剔透的糖丸在她唇间。
“嗯?”梁芙真看着收缩自如的裴回舟充满疑惑。
“梁老夫人说你自幼怕苦。”裴回舟神情自若。
“咔嚓……”
是梁芙真咬碎了那颗糖。
纯甜的糖衣之后是浓重的酸味,酸酸甜甜,反倒冲淡了苦意。
梁芙真不禁看向裴回舟。
那日他说他会改,原来都是真的。
“裴回舟,你可有表字?”
神差鬼遣般,梁芙真忽然想知道。
“重光。”裴回舟愣了一瞬,还是如实告知。
“何解?”梁芙真微微睁大了眼睛,对他的表字很感兴趣。
“山水重重,终有光明灿烂之处。”
裴回舟想起幼年时母亲给他的解释,那时父亲蒙冤而死,母亲为了一斗米累死在乡野之间,弥留之际,母亲说父亲早已想好他的表字,只等他弱冠之年再告知。
“穗穗,麦穗的穗,但取的是岁岁平安之意。”
梁芙真貌似不经意地提起,但她没错过裴回舟忽然看向她的眼神。
惊讶,欣喜……
“这是我们第一次交换。”梁芙真笑着回望。
“你平安回来,还会有第二次。”她的神情无比认真。
“好。”裴回舟答。
四岁丧父,七岁丧母,几度寄人篱下的裴回舟早忘了自己的来处。
可此刻,梁芙真好似在告诉他,这个世间还有人在等自己。
虽无来处,但有归途。
“穗穗。”裴回舟将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一圈,很轻。
“嗯?”梁芙真应声,不解地看他。
“只是这般,我已然觉得很好。”裴回舟好似很容易满足。
“裴帝师,帝师,你的志气不应只是如此啊。”
梁芙真笑着打趣。
“你可以再贪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