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喊叫着,闹着,终是给那乞丐搞得心烦,找了块破布塞进她嘴里,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骂。骂完,他一把提起她,露出恶心的笑:“正好认识几个人贩子,明天就把你这个小东西卖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够爷喝几天酒。”温絮从小就不是软柿子,她紧紧瞪着乞丐,想着该怎么为自己寻一条活路。天还没亮,小温絮就被乞丐抓着向里街走。里接是京城里最肮脏的地方,样样不少。温絮挣扎着不肯跟着走,被乞丐一把摔在墙角,白净的额头磕破了皮,血流了满颊,看着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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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絮这晚睡得并不安稳。
她做了梦,梦回十二年前与段澈第一次见面。
那晚的夜又冷又深,她身上那件米白色的小袄子蹭了泥巴,变成了灰黑色。
她躲在一个废弃的小院子里,期望着父母亲可以快点找到她,把她带回家去。
她多么希望可以听到那一声温柔的“絮儿”。
可是她没有等来焦急的父母,而是一个双眼冒光的乞丐。
那乞丐衣不蔽体,头发脏乱,浑身散发着恶臭的气味。
看见小温絮,乞丐饿狼捕食一样扑向她。
温絮尖叫着后退,小小的胳膊使了全力挥舞着,想要阻止那乞丐的逼近。
她喊叫着,闹着,终是给那乞丐搞得心烦,找了块破布塞进她嘴里,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子骂。
骂完,他一把提起她,露出恶心的笑:“正好认识几个人贩子,明天就把你这个小东西卖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够爷喝几天酒。”
温絮从小就不是软柿子,她紧紧瞪着乞丐,想着该怎么为自己寻一条活路。
天还没亮,小温絮就被乞丐抓着向里街走。
里接是京城里最肮脏的地方,样样不少。
温絮挣扎着不肯跟着走,被乞丐一把摔在墙角,白净的额头磕破了皮,血流了满颊,看着渗人。
纵是这样,温絮也一滴泪没掉。
也是这样,站在阴暗处目睹一切的秦刹对着身边的段澈说:“主子,这是个好苗子。”
段澈那年才八岁,一双眼便已看透世间万事,其中不再有属于少年单纯的光。
秦刹身手正是巅峰的时候,剑一出一回,那乞丐便首身分离,鲜血洋洋洒洒染了满地雪。
温絮被吓住了,一双美目睁的极圆。
段澈走出来,半蹲下身,逆着光向温絮伸出手:“你愿意跟着我吗?”
他的母妃可是后宫中最美的妃子啊,饶是才八岁,段澈就已长得眉清目秀,鼻梁挺拔,唇红齿白。
温絮看呆了,怔怔地伸出手,握住了段澈的手。
他的手好暖,将温絮冰凉的小手都握在掌心。
温絮猛地醒来。
她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谁握住。
她偏头去看,床边赫然一道身影。
温絮心下一惊,想自己什么时候戒备心这么弱了,有人夜闯她寝房她都察觉不到。
她就要撤回手起身去摸枕头下的小刀。
床边人影开口:“是我。”
是段澈。
提起来的那口气松了,可温絮还是收回了手,坐在床榻上问:“深更半夜,皇上也做采花盗之事了?”
段澈并不恼,反而说:“温絮,你要不要认祖归宗?”
认祖归宗?
“你以温絮的名字活了十二年,要不要正大光明地做回秋允絮?”段澈继续说。
没有点烛,温絮看不清段澈的样子。
可那日,她问他自己究竟是不是大理寺卿府走失的那个女儿时,他冷言冷语地回她,不是。
那一幕温絮还记得。
不过几月,他却坐在她床榻边,问她要不要做回秋家大小姐。
“你从前,万般不愿承认我是秋府走失的那个女儿,现在这般又是为何?”温絮是欣喜的,但还是忍不住轻声问。
从前,从前,从前他只不过不想她离开自己身边而已。
他害怕放她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
段澈不语。
帝王善变,温絮恐他改变思绪,答:“我只想要能够陪在父母亲身边罢了。”
床榻边的那人颔首,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