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小美了解清楚后,也对青璃留了个心眼,怕她自己犯傻,到时候把他们全坑了。他们刚走进去,就有下人去通报丁嬷嬷了。丁嬷嬷很快就从暗黑的偏房走了出来,她身材臃肿、膀大腰圆,看起来比一般的雄性更加健壮。一看就不好惹。不过尚小美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好惹就不要正面起冲突,用脑子击溃她才是上策。丁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颇为不满地说:“又是你们伶人馆,就你们事最多,我今天忙死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尚小美满头大汗地折腾了一场,她和稚子谁都不好受。
她是第一次干这个活,没想到美容美体竟如此考验人。
折腾完稚子,她冷着脸看向青璃:“你到底洗不洗?”
青璃屈辱的咬着牙说:“不洗,你别想碰我!”
尚小美把手里的抹布往水里一扔:“不洗就不洗,谁稀罕伺候你。”
说完她还真唤来犬牙卫,让他们把地牢里的洗漱物品全部撤走。
已经做好殊死一搏、反抗到底的青璃,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积攒了满腔的愤怒,却连个发泄口都没有。
尚小美没有多看她一眼,就带着人离开了。
等尚小美走后,青璃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稚子面前,恭敬地低下头:“淳于将军,你受苦了。”
稚子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心不在焉地回道:“无妨。”
“将军为何不自己逃出去?以你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青璃从刚才起,就很想问稚子这个问题,身为鲛人族百年来最出色的纯血统少年将军,连鲛人皇都心悦的人,为何要留在这受那小二的侮辱。
以他们鲛人对伴侣的忠贞程度,刚才那猥琐的小二在他身上乱摸的行为,已经算是将他玷污了。
在青璃的眼里,贞洁大于天,他们鲛人宁愿死,也不能被坏人玷污。
“我为什么要逃?你到底在想什么?”稚子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皱眉看着青璃问。
都到这时候了,青璃还没察觉到稚子的不悦,仍旧死脑筋地认为,稚子应该逃出去。
“将军是纯血统鲛人,鲛人誓死忠于另一半,她刚才那般轻薄于你,玷污你的身体,你应该奋起反抗才对,不应该隐忍。”青璃还在讲什么清白,忠贞,仿佛这些事就是他们鲛人的全部。
“这就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我告诉你,如果蓝萃他们也跟你一样想法如此教条死板,把自己禁锢在可笑的贞操观里,我死都不会来救你们!”稚子厌恶地瞪了青璃一眼,不愿再搭理她。
青璃自以为自己连命都不要,也要留下来陪着稚子,一定会让稚子十分感动。可稚子现在的反应,却让他陷入了巨大的怀疑。
鲛人族对伴侣忠贞不渝,把贞洁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要,这些难道不是鲛人最可贵的东西吗?
为什么淳于将军是这个反应?
“将军,我叫青璃,我是因为对你动心了,才要留下来的。这辈子,我就是你的人了,如果我不能成为你的伴侣,就请让我成为你的仆人,终生侍奉你。”青璃不信邪,她不信自己把自己圣洁的心捧到淳于将军面前,他会不感动。
她不信一个鲛人至真至纯的爱,淳于将军会置之不顾。
鲛人的爱多真挚啊,为爱奉献终生。别的兽族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能够得到他们鲛人的爱,是所有人都该珍惜的福气。
她以为自己表明心迹,把事情说清楚了,稚子这次肯定能明白她的心意,并为此深受感动。
但是稚子听完她的表白后,却更加气愤了。他走过来揪起青璃的衣领,咬牙说道:“收起你这愚蠢的爱,现在鲛人族正面临着灭种危机,你在这个时候,还在谈这些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忠贞、专一,正是毁了鲛人族的罪魁祸首!”
在稚子眼里,青璃简直愚不可及。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为鲛人爱情至上的行为引以为傲。
“不是!只要爱了就是一生,这是极致的浪漫。”青璃还在自我感动地催眠。
稚子气愤地闭上眼,努力压抑住怒火,不然他一定会忍不住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来。
“浪漫个鬼!你自己浪漫去吧,别来碍我的眼!我这辈子,都不想多看你这种人一眼!”稚子把话说得十分绝,不破不立,青璃这种人,如果不能以痛唤醒他,她注定是个因循守旧,对自己对族人都没有任何益处的人。
这种人,只会围着别人打转,自诩忠于爱情,其实不知道给别人带去了多少困扰,被人利用了多少次。
他们鲛人族一步步沦落到今天,需要靠着岛国人的扶持,才能勉强维持住沧溟海的势力,这样的结果,跟他们这些爱情至上的鲛人脱不了干系。
稚子原名叫淳于稚,是鲛人族最出色的少年将军。跟鬼卿不同的是,鬼卿出生皇族,父亲是皇室亲王。鬼卿不但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带兵打仗的将军,现在更是成了龙啸营的老大。
而稚子只有一个少年将军的身份,这还是他经历过无数波折,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从小见过太多鲛人被其他兽族人骗,被伤害得体无完肤,还要转头帮他们那些所谓的爱人说话。稚子就变得十分痛恨那些爱情至上的族人。
他不想跟那些族人一样,他要为自己而活,为了鲛人族而活。
在鲛人族生死存亡之际,他必须担起拯救全族的重任。在鲛人皇的推波助澜下,他成了鬼怪的夫君,主要任务就是把尘封岛的秘密和鬼怪的一切诡术,告诉鲛人皇和他背后的人。
他出现在这里,原本就冒了很大的风险,刚才差点就暴露了。青璃居然还劝他当着鬼怪的面逃出去,他这是巴不得他任务失败吧。
青璃不敢置信的看着稚子,自诩正义,自诩清白,自诩完美的她,在稚子厌恶的视线中,终于开始怀疑自己。
可她又怎会真的反省,那样她满身的骄傲、圣洁的情意,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对……这不对……我是对的,我是对的!”青璃已经无药可救,她固执地相信自己是对的。
现实与她的理想冲突时,她没有否决自己,而是恨上了稚子。
恨他不懂珍惜,恨他败坏鲛人的品性,恨他贪生怕死,竟为了活命舍弃自己的贞洁。她在心里给稚子定了罪,认为他是鲛人族的败类,是鲛人族的耻辱。
稚子厌恶地闭上眼,知道青璃已经没救了,不愿再搭理她。
他走到一旁,心事重重地想着自己的事。
他刚才没有在鬼怪面前暴露卧底的身份,他想着,鬼怪应该会救他们出去。
鬼怪看起来,不像是那种狠心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刚这么一想,稚子的身体就起了一阵奇怪的反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二次生长。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反应,他疑惑的皱眉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的小腹下方,好像突然多出了很多血管,奔腾的血液不停地往那里涌。
不!意识到那是什么变化后,稚子惊恐的一弯腰,使劲地咬牙忍住了那股异样。
他知道这是什么反应了。
这是……分化的前兆。怎么会?
他不过是想到鬼怪不是狠心的人,想到她此前机智地救自己,陷害吴宇、戏弄川岛……
不知不觉间,她怎么已经做了这么多,让自己钦佩的事。
因为身体上的变化很难用意志力去控制,稚子只能选择吃药。鲛人皇当初派他来完成任务的时候,给了他能抑制分化的药。
他当时还不打算要,是鲛人皇硬塞给他的。
鲛人皇说:“有备无患。”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随意地把药收进口袋里,漫不经心地说:“我会原封不动地带回来。”
稚子苦涩的一笑,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几颗药。别说全部带回去,在回沧溟海前,能靠这些药物坚持不分化,就算幸运的了。
尚小美走后,地牢里发生的事,她一概不知。
她忙活了一整天,这会已经回去睡美容觉去了。不过在睡觉之前,她也已经细细地想好了脱身之计。
如果只是带两个鲛人离开,这点事对她来说并不难。
虽然犬牙卫凶悍无比,但是他们的智商并不高。川岛留在伶人馆的犬牙卫也不多,尚小美现在又混成了吴山的亲信,自然也得到了那些犬牙卫的信任。
她晚上刻意跟伶人馆的小二们厮混,问他们照顾地牢里那些伶人都有些什么讲究。
“其实也没什么,平时除了要护理好他们的身体,得空还要带他们去丁嬷嬷那里学伺候人的本事。”那些小二得了尚小美一点好处,对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他们不听话呢?”尚小美又问。
“不听话就饿上几天,保证听话。”小二说。
尚小美了然地点头,又问了丁嬷嬷的住址、长相,在心里周详地盘算自己的事。
她明天只需要找一个借口,假借带稚子他们去丁嬷嬷那学习服侍人的本事,再趁机带着稚子他们溜走。
只要能甩出犬牙卫一大截,尚小美就能用摩托车带着稚子他们离开。
以摩托车的速度,犬牙卫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追上他们。
这样她就能不损耗丁点血条地将稚子他们救出去。
到了第二天,一切都跟尚小美想的一样。吴宇因为油漆洗不掉没脸见人,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吴山也被拖住了脚步,到处找人想办法清洗吴宇身上的绿油漆。还有川岛发现手上沾的绿油漆洗不掉,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命令吴山必须在天黑之前,想出办法洗掉他手上的油漆。
尚小美在吴山焦头烂额的时候,上前出谋划策道:“吴老板,我今天带着两个鲛人去丁嬷嬷那里学本事可好?现在川岛大人喜欢他们的紧,只要他们伺候得好,你的事大人肯定不会过多计较。”
吴山正愁没有人在川岛面前替自己说话,尚小美这么一说,他立刻看到了希望。
“快去!快去,丁嬷嬷最会调教人,只要他们从丁嬷嬷那里回来,肯定会变得更加让川岛大人欲罢不能。”吴山十分信任丁嬷嬷的手段,为了给他们父子铺后路,他不但没有怀疑尚小美的动机,还一直催促她赶紧去。
松下城在川岛犬牙卫的管制下,已经和谐了将近二十几年的时间。
饱受压迫的百姓不敢反抗,城里的权贵又全都对川岛唯命是从。
他们只怕川岛,再无任何畏惧。
在这种强权压制下,无人敢打破松下城的和谐。像吴山这样的人,自然不信,什么人敢在犬牙卫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谁不知道被犬牙卫咬伤会死得很惨?
所以他才会对尚小美毫不设防。
因此,尚小美轻轻松松地就将稚子和青璃带出了地牢,又带往了丁嬷嬷的住处。
昨天跟小二们聊天的时候,尚小美曾听他们提起过,再烈性的兽人也在丁嬷嬷手上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丁嬷嬷会用针扎人。
她能把兽人扎得生不如死,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接客。
有六个犬牙卫,跟他们同去。
尚小美在心里盘算,甩开他们一截距离,并不是难事。
到了丁嬷嬷的住处,尚小美刚带着稚子他们走进大门,就听见里面传出凄惨的女孩叫声。
“怎么了?”青璃跟在最后,这会已经吓得直打哆嗦了。
尚小美转头对她和稚子吩咐道:“你们进屋后,不想吃苦头,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稚子顺从的点了点头。
青璃却誓死不从:“你休想让我们学那卖弄风骚、以色侍人之术!”
尚小美眉头一皱,她从昨晚开始,就觉得这个青璃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主。
她是一点不知道什么叫委曲求全、迂回作战。
就这么像个傻子一样瞎喊、瞎闹,搞得自己多有能耐似的,还不是处处要人救?
这种人最会拖累人、坑队友了。尚小美给稚子使了个眼色,问他青璃是怎么回事。
稚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得出来,他已经对青璃没有同族之谊了。
尚小美了解清楚后,也对青璃留了个心眼,怕她自己犯傻,到时候把他们全坑了。
他们刚走进去,就有下人去通报丁嬷嬷了。
丁嬷嬷很快就从暗黑的偏房走了出来,她身材臃肿、膀大腰圆,看起来比一般的雄性更加健壮。
一看就不好惹。
不过尚小美有的是办法对付她,不好惹就不要正面起冲突,用脑子击溃她才是上策。
丁嬷嬷一边往外走一边颇为不满地说:“又是你们伶人馆,就你们事最多,我今天忙死了,你们改天再来吧!”
尚小美三步并作一步,飞奔到丁嬷嬷面前,二话没说,就往她的手里塞了一袋沉甸甸的兽币:“我们吴老板知道嬷嬷您忙,这是给您的加急钱。这两个鲛人可是川岛大人喜欢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她这么软硬兼施地来了一通,丁嬷嬷满脸横肉的脸上,瞬间换了一副嘴脸,笑道:“老奴刚才都是玩笑话,既然是川岛大人喜欢的鲛人,当然要加紧调教才是。”